啪嗒,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沈清澜看清了他的脸。
贺景承走进来,抬手看了一眼表,都下半夜了,“怎么还没睡?”

“……刚刚醒的。”她不承认自己乱了心绪,一直没睡着。

贺景承盯着她脸看了两秒,没有刚刚睡醒的惺忪眼神,她的眼神很清澈,一丝睡意都没有。

贺景承坐到床边,拿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着,揉捏着,“是不是我不在,睡不着?”

即使是,但是沈清澜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和他的纠缠中,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她深知,她和他之间隔了太多太多。

“自作多情。”沈清澜抽回手,躺到床上盖紧被子,不敢去看他,装作很困的样子。

看着她慌乱遮掩的眼神,贺景承的嘴角浮起笑意,他喜欢她这个样子。

像是情窦初开的青涩小女孩,明明喜欢,却又不敢去承认。

贺景承给她掖好被子,起身脱掉身上的衣服,进浴室洗澡。

出了浴室,就看见沈清澜睡在最里面,挨着床沿。

留了几乎整张床的空间给他,贺景承躺下去,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沈清澜不想,刚一挣,贺景承把她抱的更紧了。

“嗯,老实点,我控制不住自己。”这句话算是警告十足了,你在动,我做出什么,不能怪我。

沈清澜不敢在动,但是一时间又睡不着,想到陈妈的话,于是问了李怡芸的情况。

贺景承的手揉着沈清澜的手臂,“伤到了骨头,得修养一段。”

想到今天李怡芸的态度,贺景承有些躁,烦闷的反了个身。

沈清澜以为他是因为李怡芸受伤的事,心情不好,主动依在他怀里,“别太担心。”

贺景承低头,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动了动唇,话到嘴边,也没问出口。

他想去了解她的过去,但是想到,她的生命中,在他之前不知道出现过多少男人,他就没了勇气。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什么时候,他,贺景承也变得这么胆小了?

“你……”

“嘘!”贺景承打断沈清澜的话,翻身将她重新搂在怀里,“你就一直这么乖,对我再好一点。”

将他的心牢牢抓住,甚至可以到不去在乎她的过去,毅然决然的把她娶回家。

沈清澜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

这一夜沈清澜睡的很安稳,醒来时,贺景承已经走了。

他是真的忙,不是假的,年底了要处理事很多,又加上李怡芸受伤,虽然有佣人照顾着,但是他得时时去关心,了解恢复情况。

起来没看见他,沈清澜有一点失落。

她起来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见她下来,问道,“要现在吃饭吗?”

沈清澜点了点头,“有点饿了呢。”

陈妈将早餐端上桌,沈清澜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看着丰盛的早饭,看着陈妈问,“他走时,吃饭了没?”

“没,喝了杯黑浓的咖啡,说是提神。”陈妈微微的叹了口气,果然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但是身体更重要,没有好身体要那么多钱干嘛。

“你在先生身边,多提醒提醒他。”

陈妈也是好意,加上和严靳这层关系,照顾贺景承的起居,可算是尽心尽力。

沈清澜点了点头,说,“我试试。”

她觉得自己没那个分量,能左右贺景承的生活习惯。

今天出了太阳,雪化了,全是嗒嗒的滴水声,她没出去,吃过饭就呆在家。

坐在阳台晒太阳,隔着玻璃,暖暖的。

中午,慕言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让她看今天的新闻。

关于张艳的那个视频,当天审案的细节,被人发布到了网上。

澄清了张艳是被害的,还因舆论压力,而跳了楼。

引起了很大的凡响。

曾经谩骂她的人,改为同情,一边倒的骂沈清祁。

很多网友的评论都是要沈清祁判重刑。

沈清澜看着那些评论与留言,心情沉甸甸的,为张艳惋惜。

人一辈子就一条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很快到了审判那天,沈清祁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刘雪梅当场就哭晕了过去,沈沣的头发好像一夜之间,全白了。

他辈子,就一个儿子。

到了晚年,落得这个下场,他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沈清依朝沈清澜放狠话,说一定不会放过她。

沈清澜只是笑笑,她不放过自己。

自己也从未想过要放过她。

从法院离开后,沈清澜去了派出所,认领张艳的尸首,她唯一的亲人不愿意认她。

沈清澜充当了她的亲人,为她办理后事,安安静静的送她最后一程。

张艳的朋友不多,在会所的那几个。

都来了。

慕言也在,帮着沈清澜将张艳下葬。

墓地是沈清澜选的,郊区的青园,在青山上,周围绿树环绕,寂静,远远离开了城市的嘈杂。

她希望张艳安息的地方,是安静的,平和的,远离一切人心险恶。

沈清澜一身黑衣,右手臂带着白花,静静的站在墓碑前,林羽峰也在,站在她的一侧。

慕言站在他们后面,还有几个张艳以前的同事。

“如果她还活着多好。”林羽峰替她惋惜。

如果再坚强点,就可以看到如今这番景象,不是指责与谩骂,而是同情与惋惜,被个渣男害了性命。

沈清澜抬头望望天:张艳你看见了吗,世人都知道你不是肮脏不堪的人,你是清白的。

本来她就想过要为她洗白,只是她的抗压能力太弱了。

没等到。

即使她不再了,沈清澜也没想过要放弃,也要为她证明。

就算她死了,也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她是纯洁的。

“沈总你看左边那个绿松后面。”林羽峰俯在沈清澜耳边小声说。

沈清澜往那边瞅,一个人影快速的躲进绿松后面。

“那个人,从葬礼到下葬一直跟着。”

林羽峰一直有主意到,之所以没说,就是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可是除了偷看,别的什么也没干。

沈清澜蹙起眉,心里有了猜测。

同时林羽峰峰也想到了,“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沈清澜已经不想去追究了,现在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人都不在了,在的时候又不珍惜。

她从张艳嘴里听说过一点,从张洁出国以后,就很少和她联系。

她怨张艳到那种地方上班。

“把张艳的遗物交给她。还有那本日记。”沈清澜不大想看见张洁,所以事情她交给林羽峰去办。

林羽峰点了点头。

“大冬天的,人死不能复生,早点回去。”林羽峰劝说沈清澜。

沈清澜说知道,她只是想再多陪陪她,天色渐暗,沈清澜才走。

这个时候林羽峰和张艳同事都已经先回去了。

转身才发现慕言还没走,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慕言抿着唇,他也发现了那个偷偷摸摸偷看的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他认识。

虽然她把自己包的很严实,慕言还是认出了她的身影。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回国,和张艳什么关系,要偷偷摸摸来看。

“张艳,还有什么亲人吗?”慕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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