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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园和大华是真正到了现场的,大华跟着娇红还有唐遇仙去弘扬堂了。这边大院的话题似乎更多了,有人不让久园再说,有人却像让久园说明白。在这个虽然是雨后,但是却又有些闷热的晚上,我们这个大院里沸沸扬扬,大家从这件事延伸到很多事情。

我在房里也没有听清,不知道是谁忽然提到了人凤家,说弘扬堂这风水出了问题。有人便瞎猜会不会是上次人凤的堂客的事,影响到了这件事情。有人便指责她嘴巴不好,这话如果传到人凤家那边,指不定又要出现什么篓子。不过倒是有人弱弱的说,好像上次是听骆伯伯说过,近段会有大事发生。

想不到提到骆伯伯说过,大家居然便沉默了一会儿。因为骆伯伯前段时间来过大院,自然无形中那威望压力更是大了一些。大家都知道骆伯伯是权威,如果这话他真的说过,只怕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搞不好必须又得他回来。

隐隐便又听到久园他说话,他们过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离着出事的地方有几百米的距离,就感觉到浑身冷飕飕的渗人。这话自然惹来一阵臭骂,为首的自然便是大华的妈妈,嘀咕着说什么不好看,非要去看死人,这肯定是死的人多,煞气太重了。你们这几个人要是害怕,还真是活该了。

没有想到久园也不回驳,就说道周围很多人去看了,虽然是天黑了,那里只怕没有几百人在看。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消防车已经浇灭了着火的地方。但是可能因为那火势把整个车车架都烤红了,所以要想上车去还真的等着,他们已经在慢慢的用水恒温退热。

听周围看热闹的人,和万福亭一些乡民说,本来在汽车外面有几具尸体,烧的不是特别惨,但是也黑乎乎的蜷成了一团,身上的衣物自然也看不清了,分不清男女,更不要说是谁了。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已经是很恐怖的事情了,所以警察、消防员和医生已经做了处理。

但是考虑到到时候一些死者家里亲人的感受,尸体暂时没有运到医院去,就抬在路边搭棚盖着,看看到时候会不会有亲人能辨认出来。而那着火的车消防车也不敢用大水,因为灭了火之后,考虑到大部分的死者就在车里,所以一直就像小雨一般的洒水降温。

久园说自己远远的看了一眼,都还感觉到车边的温度。至于那些摆在路边的死者,几个人也凑过去看了。看到像黑煤炭一样,便没有敢过去看。那个唐命修因为担心自己的哥哥,硬是在医生的陪同下,一个一个的看了一下,不说吓得怎么样,看完到一旁的时候,当时就吐的一塌糊涂。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那些路边的唐命修没有看出来,便又担心车上的人。不过因为汽车的温度,暂时上不去。而且当时照射到的情形,和听医生和消防员说的,车上的死者大家不要抱能找到和分辨的想法,因为整个车都烧透了,想想车上的遇难者会是什么情形?

唐命修自然没法交差,便要和警察回县城医院,因为那里还有不少伤者。而且听当地人说了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当时发生了车祸,车上还有几个人跳了下来,看着当时没有大碍,据说便在混乱中匆匆的走了。这边便有人说了,如果没有事的话,命悟不早就回来了,哪里还会等到让家里人伤心?

这些人伤心唏嘘一阵,又感叹希翼了一阵。大家有祝福祈愿的,有人居然还在质疑。一个那么大的车,就是出了车祸之后,也不可能只有几个人跑下来。还有就是令人质疑的是,那车上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人没有跑下来?

有人便说唐命修的胆子够大的,久园便别了几句,说他要找哥哥,不胆大的话怎么办?有人便说都烧成了这样,遇到这种惨祸,这不但是命也是因果。

可能因为这些人没有看到现场,居然有人问久园现场惨不惨,有人便顶那个人,都已经这样了,不说看不看到,光是想想就知道凄惨。这样还不惨,要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惨。谁知道久园便哼哼的卖了个关子,最后不宵的说道:“这肯定是惨的,我走近那台车看了眼,那门口据说是有三个人的,但是我没有看到是三个人,只看到几只黑炭一样的手,和几条像脚的东西。至于那堆黑漆漆的东西,就不知道是不是内脏了,反正基本上烧成黑灰和木炭了!”

他这么一说,有人便受不了了,让他不要再说了,其中便有他妈妈十四娘。

我在爷爷屋里隐隐听到,心里砰砰的乱跳。久园他没有强辩,但是还是断断续续的不停说,毕竟还有人不死心的问。便说到那车基本上已经降温了,但是车上去不了,人民医院后来又来了很多人,不是来看有没有死人的,而是等着车温降低了,好上车去捡那些烧成炭的东西。

毕竟死了什么人,有什么人被烧了,目前还不知道准确的。【愛↑去△小↓說△網w qu 】

因为汽车站卖票出来的人,还有一路上上车的人,乘客的数量从发车出站之后,这是没有完全准数的。那个售票员据说也没有走脱,身上的相关乘客信息没有办法查。逃走了的乘客,暂时也不知道是哪些人,这个数据要来统计,和辨别死者的话,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久园又提到县里来了很多领导,因为据说近百年来,这次事故死亡的人数是最多的。有一些老人便说起,就连鬼子来这边的时候,据说一次都没有死过这么多的人。这真真是惊动十里八乡的事情了,就是有些人怕出篓子,想瞒的话都隐瞒不了的。这事迟早会惊动省城那边,大家只想妥善的处理好后续的事情。

便有老人感慨和痛心,有人又问久园,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还有牛永祯怎么没有一起回来。久园倒是很利索的回答了,说牛永祯陪唐命修去县里了,因为要确认医院里的那些人。还有他刚刚回来,路过弘扬堂的时候,命悟家很多亲属都说要去万福亭那边看看。

我还没有来得及感慨,爷爷居然走了回来,背着双手默默不语。爷爷让我休息,可能感觉到房里有爷爷在,我倒是没有那么害怕。爷爷却又坐在了书桌前,继续写着他的信。就在这种模模糊糊的灯光下,在爷爷窸窸窣窣的笔触声音里,我慢慢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在慢慢的跑步,还是在快走,我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景色似乎都没有看清。时而好像是在山头上,时而又感觉自己站在田埂边。似乎忽然看到几只漂亮的蝴蝶,伸手想去抓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就那么飞了起来。感觉到刚刚要抓住,却发现那蝴蝶又变了。

似乎变成了一只什么鸟,这只鸟我都没有看清,但是那双犀利的眼睛,还有那双尖利的爪子,反过来飞快的扑向我。我吓得回身就跑,应该不是跑是飞,因为我发觉自己开始是在飞。但是此刻遭到这只鸟的攻击后,我想再快速的飞起,我发现居然有些失灵了。

就在我感觉自己要被那只鸟的利爪抓住的时候,整个人忽然便往下掉。然后我发现自己不是不能飞了,而是根本就飞不高,只能顺着田埂和山坡慢慢的飞。可是后面那只利爪似乎一直跟着我,我拼命的使劲的想往前飞,可是发现后面的利爪还是越来越近。

砰,我感觉自己撞在了山坡上,眼冒金星的发慌的时候,回头却发现那利爪不见了。自己居然又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忍不住便撒腿往前跑,也看不清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跑了一阵之后,感觉到前面白茫茫的一片。我惊讶莫名的看着这里,忽然我便看见了一些人。

奇怪的是这些人我好像都不认识,我心里有些发慌,想找个人来问问,但是似乎没有人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看着人来人往,自己茫然无措的站着。我记得我似乎隐隐拉着了一个人,这次我没有放手,我想问问他这是哪里。可是当我看清这个人的时候,我吓得几乎叫了出来,因为这个人的脸就是一张白板,和一张纸一样什么都没有。

然后那个人抬起脚一脚把我踹倒,我却感觉四周的景色变了一变。我惊恐的抬起了头,却看到那些陌生人不见了,那边站着两个我认识的人,居然正是命悟和玉宝。他们似乎就站在井边,我心里顿时一松,爬起来便快速的朝他们跑过去。

命悟正拎起一桶水,就着朝阳朝自己浑身浇下。我看到玉宝就笑盈盈的站在他的身边,看着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忍不住便飞快的跑过去,哪怕是边上没有那些人,我都感觉看到熟人要安全很多。待我就要跑近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不是站在井边,那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我正在惊讶的时候,居然看到玉宝朝我招手,我愣了一下还是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眼看我就要到了他们身边,浑身湿漉漉的命悟突然便回头,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惊恐的一幕。他那哪里是一张脸,那脸上根本就没有表皮,血淋淋的全部都是血管和蠕动的肌肉。而且随着脸上的表情动作,那脸上的肉好像要掉下来一样。

尤其是让我魂飞魄散的是,那水珠滴落到他的脸上,慢慢的往下流动,却好似鲜血在不住的往下流。而且他一下便张开了自己的嘴巴。我看到了那殷红的喉咙里不住冒血出来,那雪白尖利的牙齿,和涌动着鲜血的口腔,居然朝我怒吼:“谁让你接近玉宝的,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你,你滚开,,,,,,!”

“不要!”我一声尖叫,从梦中便惊醒了。

待看清面前的景象,居然天已经是亮了,自己就睡在爷爷的床上。看着面前通亮的天气,我知道自己居然睡懒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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