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宽脸大汉把上衣一脱,那些斑驳的白色印子大喇喇的露在众人眼前。
看热闹的不由掩着嘴偷偷的发出质疑,“哟,还真是,难不成这真是家黑店?”

虽说这白布掉色实在是闻所未闻,逻辑上也有些不通。但这明晃晃的事实在眼前,谁是谁非还真的难说清楚。

秦如月看着宽脸大汉身上的白渍,面不改色的走过去,在其身上点了点,“你这身汗渍没少下功夫吧?想不分青红皂白的泼脏水,您可是找错地方了。来人,上水!”

小立子忙去后院打了盆清水来,咣当一声放在地上。

秦如月撸起了袖子将那白布提起来,当着众人面转了一圈,朗声道:“诸位,我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给大家证实一下我们家的布,到底掉不掉色!”

说着秦如月来到布匹前,扯下红白黑三色布料,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按进了水里。

在水里头翻了个个,又是揉又是搓的,可那水盆里头还是清清亮亮一点颜色都没掉。

众人看了不觉啧啧称叹,都说这布是没问题的。

那么问题来了,明明这布没问题,怎么这人要说这布掉色呢?

那大汉看着秦如月竟然毫不慌张的当众证明给大家看,一时忘了说什么,憋的宽脸通红,却记着来时候那人交代自己,一定要咬着掉色这一点不松口。

“大家都看到了吧,我们家的布不掉色!来看啊,绝对不掉色!”

小立子见到大家神色松动,马上趁热打铁的举着布料朝大家大声公布起来。

秦如月擦干净手,又来到大汉身边,“既然你说这是我家的布,我也要好好验证一下。小立子,把他的布拿来。”

小立子把那大汉拿来的白色布料抖落开来,当着众人的面和自家店里的布料做了个对比。

“我瞧着他这块布布料粗糙,针脚简单,看着不像是这家店的。”

“我瞧着也是,虽然看着都价格不菲,但这样子却是不一样的,我看他没准是个同行,故意来抹黑的!”

一旦有人提出这一点,立马就有很多人大声的跟着附和,一时间唾骂声都要将那大汉给淹没了去。

那大汉身子一动就要溜走,但小立子早就在门口安排了人,就是为了防止他会逃走。

大汉见逃不掉,只好气呼呼的对秦如月横道:“小丫头,年纪轻轻风头太盛可不好,若是得罪了开罪不起的人,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般威胁可是有些没道理,虽说这家店是给小林氏开的,可这条御街上哪个不知这是神英侯府的产业。

若说是同行竞争有情可原,可若论起得罪,谁还会踩到神英侯府的头上来呢?

“罢了。”秦如月突然笑道,浅浅的笑声在这屋子里听起来不太引人注意,却立马叫外面的骚动静了下来。

“如果你是同行的话,今日我便不为难你。你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家的布料没问题。从今往后你我公平竞争,莫要再搞一些背地里的手段。若是再让我发现你给我们家抹黑,到时候我即便动用所有能力,也一定要翻出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话到最后声音陡然变冷,众人都听得出来那话语中的警告。

宽脸大汉脸色难看,一时也是骑虎难下。

不过他对秦如月的警告倒没显现的太恐怖,还恶狠狠地哼了一声,“今天算你走运,就算今天的布料没问题,可大家还是擦亮眼睛,毕竟神英侯的部下可是出了叛徒的!”

“你说什么!”小立子猛地挺身站出,却被秦如月伸手拉住,“回来。”

小立子一脸不甘,他家主子那是保家卫国的枭雄,岂容得这等小人如此侮辱。

那大汉满意的看着众人狐疑的眼神,就这般挤开人群走了出去。

待得众人散去,小立子颇有些愤懑不平,回过身来不解道:“夫人,您为何要放那小人走?如此诋毁侯爷,传出去了岂不是败坏侯爷的名声?如今神英侯府的声望已经大不如前,好不容易您才扳回一城,怎能容得他这般诋毁!气死我了!”

秦如月嘴角浅笑,不甚在意的望着门口形形色色的行人,淡淡道:“与他计较也是无济于事,今日的事必须越小越好,眼下的头等事是不能给侯爷添麻烦。若因为这些事叫人说咱们侯府托大,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被秦如月这么一说,小立子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哎,奴才真是傻,差点上了他的当了。不过夫人,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这些人我看就是冲着您来的,之前侯府里的产业可从来没人找过事。”

秦如月一边整理着布料一边思索,照小立子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大汉今日闹上这么一场,纯属是来给自己找麻烦。而这背后指使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因为之前秦如月在京城里的名声已经无人能敌,随便在哪个茶馆一坐都能听见坊间流传的各式各样的定国夫人抚定民心的佳话。

秦如月也曾听到过几个版本,有的说她是天上的圣母下凡来度化百姓的,有的说她就是金兆国的灵女,能够护佑百姓。

不管是哪个版本如今的秦如月已经彻底的占据了百姓心中稳固的地位。

光凭一个大汉的诬陷,还动摇不了她的声望。以是这些天门店的声音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还越发的忙碌起来。

这些天燕弃麟老往宫里跑,秦如月在家待着无聊,就来店里帮小林氏照看着。

这个店不比别的产业,占据京城最红火的地段,人来人往的需要的人手也多了些。

神英侯府里都是些看家护院的武将,各个身怀绝技的也不好让他们到店里来帮忙。别的店里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实在调不出人来。

秦如月本打算到集市上买几个伙计回来,却不想嘉平王府送了些人。

秦如月微微一愣,骤然响起这位还是燕弃麟的叔父。孟怀平自打他们二人大婚后就出去游玩了,许是这些天才回京。

想着最近空下来也要去拜访一番,突然小立子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差点撞翻了立着的布桶。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小立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夫人,咱们的伙计让人打了!”

秦如月陡然放下手里的账本,眼中带了几分怒气,“怎么回事?带我去看看!”

小立子一边走一边说,原来是今日几个伙计到禄华轩去拿新样子,在路上遇见一伙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

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伙计动手,还抢了他们的衣裳样子。

小立子跑回来报信这功夫,那些人还没走,就在街上吵闹着,其中一人抬起脚踩在伙计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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