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麟哥哥,今日多亏了如月姑娘为我通脉活络,祛了我体内的燥火,不然等到翟神医回府,兰娘定然撑不住了。”
姚应兰笑着举杯,三言两语的向人解释清楚,秦如月并非是要害人,而是在救人。

一旁的玉壶听了气的直瘪嘴,但她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也不敢太过表现出来。

说到这,姚胜朝不由露出一抹愧疚,“今日是我犹豫不决,让秦姑娘难做了。在下只是爱妹心切,秦姑娘可千万不要怪罪。”

秦如月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无妨。”

没来由的,姚胜朝心头一阵失落,隐隐的有种遗憾的滋味涌上心头。许多年后他才渐渐明白,正是这一晚,让他永远的失去了靠近秦如月的机会。

“玉壶,还不快向秦姑娘赔罪!”姚应兰蹙眉低道。

玉壶拧着帕子,最后不甘愿的跪在了地上,“奴婢给秦姑娘赔罪,请秦姑娘...海涵!”

秦如月嘴角挑起,无喜无怒的道:“罢了。今日就叨扰姚公子与兰娘了,明日一早我就回家。”

秦如月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瞟了燕弃麟一眼,却见他侧着身一脸阴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阁下为何这么看着我?”

燕弃麟眼底黑成一片,挤出一丝微笑,“在下与秦姑娘也见了好几面了,还要这么生疏么?在下燕弃麟,幸会。”

秦如月冷哼一声,完全没有要认识的意思。

一旁的姚胜朝看的嘴角抽搐,生怕燕弃麟当场发作,把秦姑娘给惹恼了去。

“哎罢了罢了,燕兄,秦姑娘性格就是这样,你若是介意,可就有点小性子了。”

燕弃麟脸色更加难看,他堂堂英侯府的神英侯,会因为一个女人使小性子?

气氛变得尴尬异常,众人都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姚应兰自然的为秦如月引路到住处,留下燕弃麟跟姚胜朝二人。

“朝弟自认很熟悉秦姑娘吗?”

姚胜朝还望着秦如月的背影出神,愣了半晌才回过味来,“也不是,只是秦姑娘非亲非故却愿意为舍妹治病,我自然是相信她的人品。”

燕弃麟脸色不悦,“若我说,是我先认识秦姑娘的呢?那日黑泽穷追不舍,我又有伤在身,若不是秦姑娘为我临时止血,恐怕现在的英侯府已经陷入死局。”

姚胜朝猛地顿住,眼中露出惊诧,“是秦姑娘救的你?怪不得,翟神医说幸亏伤口提前处理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想他又道:“不过黑泽这一次为什么如此针对你,他明知道英侯府在一天,他就不可能动你。”

燕弃麟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我燕弃麟屹立朝中,岂是依靠一个英侯府。”

看着燕弃麟拂袖而去,姚胜朝的脸色一阵变换,今晚的燕弃麟十分古怪,以前他从不会因为自己失言而生气。

难道是因为,秦如月么?

翌日一早,秦如月换了身干净衣服,让玉壶去告诉姚应兰自己先走了,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青山村。

“秦姑娘,我家公子命我亲自护送你回家。”

秦如月刚上车,就听见外头响起熟悉的声音。

秦如月却翻了个白眼,“高公子,昨夜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怎可不问过我就替我做主,留宿姚府呢?”

高逸在外头一脸诚惶诚恐,“对不住秦姑娘,是公子的吩咐。他担心天黑路远,姑娘出了意外。不过秦姑娘放心,昨夜公子派我在二老家中看守一夜,并没有人来干扰他们。”

秦如月气呼呼的鼓起嘴,算他有点眼色,若是爹娘昨夜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一路到了青山村外,却见秦升跟小林氏一脸笑容的在村门口,正和旁边的人告别呢。

“哎呀秦家嫂子,这一别可要常常回来看望大伙!”

“是啊秦家嫂子,你可真是个有福的!如月那孩子竟然有这么大能耐,能在外面买了宅子了!”

小林氏发自内心的笑着,“这都多亏了我家如月,那孩子还想方设法的给她爹治病,你瞧,升哥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秦升现如今走路已经不成问题,脸色也比之前好上了太多。

“啊呀,想不到如月她还会看病哪?那以后可要你们多加照应了。”

小林氏抿嘴一笑,内心其实并不愿答应下来。

正这时,一道清脆的笑声响起。

“马婶婶若是有事,尽管到汀郊去寻我。可若是为了看病,那我情愿你一辈子都不见我才好。”

众人回过头,但见秦如月一身月白色长云袍,乌发上卷着玉色崖青的短钗,青丝如瀑垂在腰间,行动间清风伴随,宛若青仙垂世。

村里的人都听说,秦如月把秦秀搞得进了尼姑庵,据说去的时候头发全无,满头血疤。虽然秦秀是罪有应得,但大家对秦如月也都有了改观,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看着笑眯眯的少女。

“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秦家嫂子,你们的房子就交给我吧。”

秦如月浅笑着扶着秦升登上马上,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生意,“给我站住!”

秦如月回头却见不远处,王端氏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的怒瞪着她。

“秦如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十几年前是我秦家收留了你,不然你早就冻死在外面了!现在你发达了,想忘恩负义,没门!”

这么多天王端氏一直躲在家中,吴英秦秀出事,她连面都没露。似是知道秦如月不好惹,干脆就装作不知道。

眼下听说秦如月带着爹娘搬到大宅子去了,她又如何不眼热,就算是豁出老命来,也要让秦如月脱一层皮!

一见王端氏,小林氏忙抓住秦如月的手,“如月,是娘来了。”

秦如月微微点头,“娘先进去,我来处理。”

秦如月下车,面含微笑的来到王端氏的面前,屈身行了一礼,“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在你把我赶出秦家那日就断了。奶奶在这里谈什么忘恩负义,谈什么收留?”

王端氏一阵气结,晃了晃身子差点没倒下去,“不管你如何狡辩,我收留了你是确凿的事,你今日就这么走了,我定叫你身败名裂,声名涂地!”

秦如月勾唇笑道,“那奶奶想如何?”

王端氏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把我也接走,并且以后以礼侍奉,直到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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