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侧妃?
对于这个名头,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她想过做慕析的属下,奴婢,可就是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做他的女人,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即将来临的时候,她的内心又万分的不能平静。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女人哪,比男人还要身不由已,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你可以在这一个月内尽情的挥霍你想要挥霍的东西,也可以去见你想要见的人。”

安嬷嬷得知情况之后便过来替她收拾了。

她虽然不怎么了解她,可是有一点是知道的,她的心并不在八皇子府,更不在八皇子的身上。

安湘看着安嬷嬷将这些个上好的裙子放入小箱子里,便冷冷一笑,“既然是要出去,那自然是要干干净净的出去,皇子府里的东西并不属于我。”

她走向另一个地方,而后从柜子深处取出另一个包袱来,她轻轻的打开,如同珍宝一般。

“这里才是我最想要穿的。”

这里面放着几条裙子,做工并不怎么好,虽然是蚕丝制的,可是因为手艺不到家这布料显得有些不平,不过,这衣裙的缝制倒是精细无比,看来,是用过心的。

安嬷嬷一怔,“姑娘,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安湘淡淡,“我怎么就不可以做呢?种一棵桑树,养几只小蚕,再抽出蚕丝,而后再做成布料,再制衣裙,这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简单?

说出来是简单,可要是做起来就难了。

八皇子府是什么样的府,她又这样在八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的进行着这些东西就是难上加难了,安嬷嬷就算是不用脑子细想也能知道她做这几件衣裙是费了多大的劲的。

“呵,你是不是早就有准备想要离开了?”

连衣裙都做好了,她这是早就想要逃走啊。

安湘又笑了笑,“这一回你还真猜错了,我不是想要离开,而是想着在我临死的时候可以穿上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她抬起眼睛来看着这人周围的一切,定窑做出来的花瓶,茶盏,梨木做的桌椅,还有锦缎做出来的衣裳和精巧工匠们打造出来的发簪,这些每一样都可以称得上是华贵无比,可,可是这一切都不属于她,仅仅属于慕析。

而她四年前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救二牛的时候,她自己也知道什么都没有了,偷偷的做这些也只不过是想着,要清清白白的来,还之清清白白的离去。

安嬷嬷心头一疼。

“姑娘,你,你……呃……”

安湘轻叹了口气,知道她要说什么,“我是不会借此机会逃走的,这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我想要的,若是我离开了,那么那个人的命也就没有了,呵呵,说来也可笑,我活下来的意义不是为我自己,反而是为了他们。”

安嬷嬷不说话了。

她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借着这一个月的机会,她是可以离开的,毕竟这天下之下难道还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只可惜……

“好了,不用想这些了,你说得对,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那我们这一个月就去做我们想做的事。”

说罢,安湘便拿起包袱,拉着安嬷嬷走出屋子。

她没有要马车,也没有回禀慕析她离开的事情,而是直接出了小门,再步行出了京城,而后要了辆粗陋的马车,一路向西而去。

慕析听着护卫的禀报,眉头微皱,“你说什么?他,他没有朝东去?”

这怎么可能,他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她是自由的,而且她心心念念的不是回到安家村吗?不是想去见那个男人吗?

可为什么,她会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慕析,不懂了。

“主子,西漠使臣过来了。”

就在这时,小厮又来禀报。

西漠使臣来找他,无非就是为了一个月后迎娶公主一事,婚事已定,接下来就是具体的细则了。

慕析将思绪从安湘的身上移开,便认真的开始对待这下一段婚姻了,李府是不能与西漠相比的,若是这次娶了西漠公主,在他成皇的道路之上又会加上一道基石,他绝不能错过。

“好,请使臣进正厅坐,本皇子这便过去。”

……

“我说姑娘,你也真是的,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没抓住?那位二牛小哥若是知道你如此做法,只怕他会伤心死的。”

安嬷嬷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不去安家村。

安湘甜甜一笑,“你懂什么,我越是想见的人,到最后越是不能见,倒不如我们两不相见这样在分别之时也会少一些悲伤,所以……我们现在去的地方也是不错的。”

不错?

安嬷嬷很是怀疑。

经过三天三夜的赶路,从马车换到牛车,再从牛车步行,就在安嬷嬷腿快要断掉的时候,安湘终于说了句,“我们到了。”

安嬷嬷抬头一看,险些就要昏过去。

这就是她们要来的地方吗?看看这里,一个在风一吹就要倒掉的草屋,屋前的杂草都快有人高了。

“姑,姑娘,你这是,你这是要做山间野人吗?”

这屋子哪里能住人?

还有,她们连吃的都没有了,不要告诉她,她们接下来的二十多日里就吃着这屋前的草过活。

安湘扬起大大的笑容来,非常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这里,这屋子可比我以前的要好许多了,割了这些个杂草,再整整,再种上些菜,这可就是一个绝好的菜园啊。”

安嬷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这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在皇子府里根本就看不到这样的笑容。

“呵呵,姑娘,您真的该多笑笑,您笑起来特别的好看。”

安湘笑容不变,“那是,本姑娘天生丽质,哪里有不好看的?安嬷嬷,不要以为你这样夸我这活就可以不干了。”

安嬷嬷气笑了,“我就是这样偷懒的人吗?好吧,既然姑娘中意这里,那,我们便住下吧。”

说罢,她们便开始动起手来,先将这破破的屋子的草给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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