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一架波音客机着陆在孟买机场。
叶宁,阿暮二人下机后,正要步入安检区域,被身后一名妇人叫住,妇人四十岁上下,身材长相没什么特点,胸前倒背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左肩背个单肩包,右手还拉了个小型的行李箱,看样子是从华夏来印国旅游的。

“两位弟弟,我和我老公走散了,手机又没电了,能不能借手机让我打个电话?”妇人抹了把额头的汗,不知是急得,还是被大件小件累得。

阿暮见叶宁没有举动,便是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妇女连忙道谢,也不回避,就当着二人的面拨了一个号码,结果那头提示关机。

“我老公还没开机,哎呀,这可怎么办呀...”妇女将手机递回给阿暮,神情有些沮丧与焦虑,犹豫了片刻,恳求道:“弟弟,我想去外头大厅等我老公,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这行李箱太重了...”

妇人的意思是让阿暮替她拉一下行李箱。

阿暮看着妇人疲惫的脸色,迟疑了一下,便是伸手过去,显然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妇人一把,可一只手掌却在这时穿梭而来,将他的手臂抓住。

“跟我来。”叶宁面色有些深沉,不多解释,拉着阿暮去向公共厕所。

在男厕的门口拐了个弯,并没有入内,叶宁这才松开,眉头深皱地盯着阿暮,低沉道:“刚才飞机上,我和你怎么说的?”

阿暮反应不慢,惊道:“叶哥,那个女人有问题?”

叶宁摇头:“她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再重复一遍,三点,第一,出门在外不要和陌生人搭话,第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第三,时刻保持警惕心,你平时把心思都扑在练武上头,为人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际,对人心见识不深...世道险恶,命只有一条。”

阿暮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走吧。”叶宁不是啰嗦的性子,交代完毕,一挥手,转身返回,正走到安检区域,忽然顿住了脚步,指了指前方的安检口,刚才向他们求助的那名妇人正在进行安检,而她的行李箱却是在后头等着安检的一名年轻男子手上,年轻男子身边另一名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子,都是华夏人,两人一身休闲打扮,亲昵的模样,十有八九是对情侣或小夫妻。

“这个女人有问题。”叶宁没有回头,轻微地声音传到身后阿暮的耳中,阿暮不由怔楞,视线沿着叶宁所指方向望去。

过不多久,妇人通过了安检,轮到后头的年轻男子接受检查,这一回,工作人员仔细检查了有三分钟时间,却依然没有放行。

年轻女子等得有些不耐烦,故意大声地问一句:“吴初平,你好了没有,我累死了。”

她的话音才落,就见四名机场警察走了过来,其中三名警察将年轻男子包夹在中间,另一人上前交涉,这场景任谁都明白出问题了。

“看见了没有?”叶宁回头道。

阿暮呐呐点头,目光闪动了几下:“叶哥,那个行李箱里装的?”

叶宁道:“肯定是违禁品,不然不会惊动机场警方,最坏的可能是毒品,量大的话,按照印国法律,不是死刑也是终身监禁。”

阿暮勃然色变,再度向安检口望去,那名年轻男子已被两名机场警察一左一右夹持着带走,那名年轻女子在另两名机场警察的看护下跟在后头,而那名出了安检口的妇人已不知去向。

“叶哥,我们该怎么办?”

叶宁眯眼直视阿暮的眼睛,漠然道:“你是想帮那对年轻人证明?那会让你也成为嫌疑对象,我刚和你重复的三点你又忘了?你现在应该庆幸,惹上麻烦的人不是你。”说着,起步向较远处的一个安检口走去。

阿暮望着叶宁的背影,心情好生复杂,他忽然发现,后者变得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通过安检,叶宁二人来到机场大厅,迎接他们是个看不出国籍的亚裔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匀称,相貌端正,气质颇为沉稳,操了一口有点港腔的中文。

“叶先生?”

“恩,你就是黄鲲鹏?”叶宁微微颔首,根据艾莉娜提供的信息,黄鲲鹏是丹曼国除皇室之外的第一家族,黄家老大的养子,十多年前,虎鲸佣兵团二首领,霍尔姆在丹曼国犯事入牢狱之时,正是黄鲲鹏动用了多方关系,并花了小的代价将他保释了出来,是以,两人有着兄弟情义。

此番,叶宁是看在霍尔姆的面子上,去给黄家老爷子看病的。

“叶先生,是我,你好,你好。”黄鲲鹏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主动伸出手,打量着叶宁的目光带了一抹隐藏得很好的疑色,他实在不敢想象,被霍尔姆推崇备至的医者居然会那么年轻,看样子不过二十五岁左右。

叶宁伸手和他握在一起:“鲲鹏,你是霍尔姆的朋友,私下里和他一样,叫声‘叶哥’就好。”

黄鲲鹏楞了一下,没想到叶宁这般自来熟,不过,还是很快改口:“好的,叶哥。”

“这是我朋友阿暮,也是我的助手。”简单介绍阿暮之后,叶宁略微沉吟,便把之前安检处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随后道:“麻烦你处理一下,人家小两口开开心心来印国旅游,天上掉下来那么大一个祸事砸头上...”

黄鲲鹏是精明人,秒懂叶宁的意思,是想要暗中帮帮那对情侣,黄家在东南亚各国都是有着不浅的人脉,即便他只是黄家老大的养子,让印国警方通融一下,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即,他掏出手机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叶宁这才看向阿暮,低沉道:“这个世界上,枉死冤死的人多海里去了,对自己不相干的人,你要发善心可以,但必须量力而为,最愚蠢的就是即帮不了别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你是一个武修,不是活**,也不是红短裤外穿满世界救人水火的那个家伙。”

言罢,摸着出一包烟,去向不远处的吸烟区。

阿暮站在原地,心情没有松缓,反而更复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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