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轻抬,带着空杯柔弱地缠上冷靳寒的脖颈。媚至极至的女人那时抬着头,半仰的视线里,是他冷如冰山却英挺无比的颜。
这张脸啊!她果然是喜欢的紧……

红唇妖娆,寸寸逼近,可他,还是在还是最后关头扭头避开。

只他这一个闪躲的动作,冷若冰手里的高脚杯便应声而落,在厚重地毯上骨碌碌地滚落至墙边,一如她此刻抖各如同风中枯叶的心。

“为什么?”

那时,冷靳寒的脸别开在一边,脸上的线条冰冷,墨黑的瞳仁凝睇着窗前飘飞的窗帘,仿佛两汪能将人扯进去的无底深潭……

“晚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靳寒,你怎么了?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这句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她是淑女,必须懂得矜持,可面对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就连她也差一点方寸大乱……

手,伸过去轻捧住他的脸,将他的正脸拉回时,她用满带忧心的口吻问他:“你怎么了?”

许久,男人菲薄的唇冷冷抿出三个字,声线沙哑:“没怎么……”

没怎么,真的没怎么吗?

冷靳寒薄淡的唇微抿紧紧,心里竟恍惚又想起了那一日,他哄着宁馨雪主动亲吻自己的那个画面。那个女人,从不肯主动,永远只会想办法拒绝他,抗拒他,甚至耍心计设陷阱地让他主动对她放手。

可纵然如此,他还是觉得很有趣,甚至对此乐不知疲……

这种感觉很危险,危险到他在发现冷若冰凑过来打算主动亲吻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地嫌弃,而且不但嫌弃,脑中甚至还闪过宁馨雪戴着眼竟对自己说‘不要不要’的样子。

抬手捂脸,他头痛地想:他一定是被那个女人气疯了,才会……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是不喜欢宁馨雪的,绝对绝对不喜欢……心里强调到这儿,他突然定定地望住了冷若冰,看着她微启薄淡的唇色,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情绪一半前进一半是后退。

是不是自己太缺女人了?

所以才会对宁馨雪产生那样不可剥离的情绪?那么如果,他现在试试接受其它女人的吻,是否就能分辨宁馨雪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了呢?

想到这里,冷靳寒突然间一把揽过冷若冰的腰,低头,就在他的唇几乎要印上她的那时。

未关的房门口,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地重响……

“对……不起!我只是……”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那时,宁馨雪满面青白地看着房间里半裸着的冷靳寒和冷若冰:“回来……拿点换洗的衣服。”

嘴里这样说着,可行动上却完全不受控制。

每说一句,她就退后一步,直到疯了一般地跑出冷家,独自走在荒无人烟的大道上,宁馨雪才愕然惊觉,自己的脸上,竟爬满了泪痕。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要为那样的男人哭?

惊觉自己已满面泪痕的同时,宁馨雪整个人都已逼近崩溃的边缘……

不,不是这样的,她才没有喜欢他,才没有……因为他抱着别的女人而伤心呢!

可是,可是……

如果刚才自己没有突然冒出来,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顺理成章地接吻,然后……在自己的床上做AI?

呵……

可是,那个真的是自己的床么?连婚姻都靠一纸契约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说那是自己的床?

所以,他要在那上面做什么,都和自己没关系的不是吗?

不气,不气,不气……

可是,明明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了,可是眼泪,为何止都止不住?

“宁馨雪……”

宁馨雪:“……”

被那个声音一震,原本已摇晃着几乎要倒下去的宁馨雪突然就奔跑了起来。自高中之后,她早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狂奔过了,可那一刻,他的声音对她来说,就是魔哨……

逃,逃,逃!

像是身后有多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似的,她就那样疯了一般地向前奔跑着。

直到,甩动着的右手突然被他猛地拽住。

被强拖进他怀里时,她的脸贴在他光裸的胸口,听着他胸膛里因为同样急速奔跑而狂跳的心脏,她的眼泪,突然便汹涌直下。

“你跑什么?”

“我跑什么?呵!你说我跑什么?因为太尴尬了啊!”

说到这里,她还故做轻松地笑了一下,但,就算脸上在笑,肩膀却一直在抖个不止:“对不起啊!我以为你们就算是要亲热也该去她的房间的,怎么能在……我……啊!是我搞错了,那是你的房间,和我没关系,是我不应该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闯进去的……”

“我从来没说过那不是你的房间。”

闻声,宁馨雪推开他,人从他怀里退出来时,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下脸上的泪:“那你倒是说呀!因为,如果那是我的房间,我这个房主,岂不是太可怜了一些?”

冷靳寒:“……”

没想到她会回来,更没想到这么巧就让她看到了那种事。

虽然,方才他还根本没有来得及对冷若冰做什么,但,那样的情况下,不误会的人才是不正常的吧?

但,最不正常的人,其实是现在正紧紧拉着她不肯松手的自己……

由始自终,他从未隐瞒过自己对冷若冰的感情,就算和宁馨雪结婚,本意也不过是想帮冰冷若占着冷太太的这个位置,现在冷若冰回来了,他原本应该顺势和宁馨雪保持距离。

可是,刚刚看到她出现在房门口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深处竟真的有种‘出轨’被发现的错觉。

原本,他应该更加理直气壮一点的不是吗?

可是……

不想承认啊!不想承认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女人,紧扣着她的双手竟也越来越用力:“刚才,我……”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你明白什么?”

“明白你现在因为不能和我离婚很痛苦,明白你和她是真心相爱,所以……我成全你!”

那四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可她还是说了出来,且心如死灰道:“我会去找你爷爷的,等我弟弟的手术做完后,哪怕从此后我成为一个寡廉鲜耻背信弃义之人,我也会求爷爷答应让我和你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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