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佳美对这份集合两人智慧完成的计划非常满意,就喜滋滋地打开电脑,点开word软件,十指如飞,在键盘上灵活地跳跃着,将刚才讨论的内容形成文字。
写好之后,丁学锋看了一遍,指出问题让闫佳美修改。

这样足足用将近一个多小时,丁学锋几乎是字字推敲,总算把材料改成,他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不禁让闫佳美大为感动,她就觉得现在工作作风如此扎实严谨的领导实在是不多见了,心里对小丁县长就增添了几分敬意。她哪里知道,丁学锋的文字功夫那是和省政*府第一高手练出来的,自然不是她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县级部门可比的。

定稿后,闫佳美将材料打印出来,丁学锋签过字后,闫佳美签字盖章。

这项工作完成后,丁学锋就让闫佳美把从信访办转来的投诉材料,筛选出几个比较突出的问题,丁学锋把这些问题归纳整理出来,做出批示,闫佳美按照他的意思又做了个附件,专门强调要加强工业局机关干部队伍建设,全面提高办公效率,并且拟定文件,建议将宁边县工业管理局的牌子直接更名为宁边县工业服务局。

丁学锋在复查这些材料时,居然发现在这些举报反应工业局问题的材料中,竟掺着一封反映三木乡小学校舍老化,外墙皮严重脱落的信件,想必是信访办的工作人员一时疏忽,把材料搞混了,丁学锋仔细读后就皱起眉头,暗想这样的事可是人命关天十万火急的大事,万一砸伤孩子怎么办?

他赶忙把信交给闫佳美,笑着道:“闫主任,这事可归你们家那位管,我看要抓紧办啊。”

闫佳美拿着材料看了一会儿,也觉得事情很严重,她原来是学校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感情很深,对教育系统的事情自然也就格外上心,假如材料上面反映的问题属实,那问题的确很严重,人命关天的事情可马虎不得。

她先是径直去了鞠卫东的办公室,敲了半天,里面却没有人,去办公室一打听,原来上午就去教育局视察工作,中午都没有回来吃饭。

回到丁学锋的办公室后,闫佳美不知怎的,就觉得坐立不安,于是当即掏出手机给鞠卫东打过去,接连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没有人接听,闫佳美就一遍遍地拨打,过了三四分钟后,电话才被接通。

“喂?佳美啊,到底什么事情,怎么一遍遍地打电话啊!”鞠卫东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闫佳美没吭声,先侧耳倾听下,觉得电话里的声音很吵,应该不象是在教育局的大楼里,倒象是在酒店的大厅里,心中就有些不满,但这些事情没法在办公室里谈,就直接把材料的事说了一遍,谁知道鞠卫东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懒洋洋地道:“不该你管的别瞎操心,现在经费紧张,等以后有钱了再说吧,放心,那房子不是纸糊的,没那么容易塌掉。”

“没有经费,根本修不了?”闫佳美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走到楼道里,压住怒火,低声质问道:“不能大修,简单修葺下也成啊,就四五万元的事,怎么就拖了半年解决不了?”

鞠卫东现在人在商场的柜台前,身边还跟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孩,他见女孩呱嗒一下撂了脸色,满脸都是不耐烦的样子,就懒得再和闫佳美纠缠,敷衍两句,皱着眉头就把电话挂断了,女孩冷笑着道:“你们还真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夫妻啊,电话里还谈工作。”

鞠卫东伸手揽住她的腰,轻声道:“咋还吃醋了?兰兰,走,看看你刚才说的那件衣服去。”

兰兰‘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道:“还挺恩爱的,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家长会一年才开几次啊。”

鞠卫东听后眉头紧皱,阴沉着脸道:“兰兰,你要注意了,别三番五次的耍花招,跟我玩心眼,你还太嫩。”

兰兰顿时老实了,她可知道这个看起来像个儒雅书生的副县长,骨子里阴狠得很,就连老爸提起来都直摇头,经常在底下说,这些副县长里面,鞠卫东最阴也最毒。

熊兰就是田忠实家的二姑娘,因为超生的原因,户口上在田忠实的小舅子熊照军的家里。

两人买了衣服,熊兰正站在试衣镜旁照来照去,手机突然想了,接听后就慌慌张张地对鞠卫东道:“坏了,代课老师一时没留神,有个孩子拿铅笔扎伤人了。”

鞠卫东一听皱起眉头道:“那你快回去吧,以后记住了,别再耍小聪明,也别乱发短信,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说完他在熊兰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熊兰就甩着屁股,急匆匆地向楼下跑去。

-------------------????闫佳美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很是无奈,拿手指懒洋洋地扒拉着键盘,一言不发。她当然知道,鞠卫东那实际是资金很宽裕的口子,只是他为了巴结石宇奇,经常把账上的资金挪为他用。

丁学锋走过去给她倒了杯茶,闫佳美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冲着丁学锋笑笑,低头道:“丁县长,让您见笑了。”

丁学锋忙摆手道:“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是我太草率了,这事还是应该通过正常渠道解决。”

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见闫佳美心情不太好,就笑道:“走,咱们去工业局转转,顺便出去散散心。”

两人出了办公室,路过石宇奇的办公室的时候,丁学锋恰巧看见成光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两人没有打招呼,彼此丢了个暧昧的眼神,成光荣就咳嗽一声,端着不锈钢茶杯昂阔步走回办公室,丁学锋心想这收小弟还得找这种成了精的,根本不用提醒,知道现在得秘密的来往,不能让其他人瞧出苗头来。

有时候不用开口,递个眼神,丁学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肚子里能装住话的主,一般还是能干点实事的。

下楼上了车,汪大鹏打着火,车子调头出了政府大院,直奔宁边县工业局方向开去。

“自摸!单吊二筒!”田忠实把手里的二筒‘蓬’地拍在桌子上,把牌推倒,笑呵呵地道:“今天的手气真好,想啥来啥。”

那三家厂长赶忙各掏出二百块钱扔过去,造纸厂的刘厂长一边码牌一边在心里嘀咕道:“他妈的,你手气当然好了,我们三家都供你一个,再不好拿根绳子吊死得了。”

他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嘴里的话却得拣漂亮的说,工业局现在的权限虽然不比以前了,但对宁边县的企业来说,仍是一座绕不开的小庙,每年烧上几柱香那是必须的,特别对他们这些国营企业来说,更是要搞好关系,这里面的猫腻可不少,起码刘厂长每年都超额上缴管理费,田忠实再把部分管理费作为奖励,单独提出来作为奖励发放回去,单单这一项,刘厂长每年进项就不少,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就要通过牌局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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