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秘书长很快满脸笑意出现在门口:“江市长很关心张总的病情,百忙中亲自前来看望。”
话声刚落,浓眉方脸的江志浩市长笑着走进病房。

“小张,好些没,嫌疑人已经被抓获,你安心养伤。我们海东市的投资环境国内一流,保障好投资商的权益是我们政斧的工作重点!”

谁都想不到市长江志浩会亲临探访,从侧面也说明了宝隆国际公司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谢谢江市长的关心,真是无以……回报。”江志浩心情难以平静,自己受伤居然劳驾市长亲自来探望。

“你们小区按时完工开盘,顺利通过国家示范小区考核,并依法纳税不漏税,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江志浩在摄像机前难得开起了玩笑。

医院探病,只是其一,江志浩趁此机会提出要到江南丽景的工地现场视察。

在工地上,丁学锋、江志浩带着安全帽,身后跟着一大帮人,丁学锋边走边为市长讲解。

身材高大,戴着黑框眼镜,安全帽的丁学锋简练切题的汇报让江志浩频频点头。

“实话实说,西子湾你们估计销售额会有多少?”江志浩关心的是江南丽景小区能否一炮而红,要是到时烂尾面子就不好看了。

“第一期,保底十七个亿!”丁学锋斩钉截铁,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好,海东就需要你们这样有信心的投资商。”江志浩赞赏的说道。

走了一会,江志浩望着远方未开发的地块道:“海东市作为临海省的第二大城市,现在的经济地位完全匹配不上城市的规模。经济总量和市民收入还比不上青州,连山等地级市,作为市长,我常感到汗颜!机场要扩建、火车站要改造、高速路要新建,但所有这些都离不开钱字,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或许是积压在内心太久,今天碰到丁学锋发现很对胃口,江志浩国难得在外人面前透露心中的感慨。

“你看这些土地,只要利用好了就是一座座金山。像香港般经营城市,用土地换未来,何愁无米之忧?所以,小丁,你们公司就是榜样,只要你们这个楼盘一炮打响,挣的钱越多,我就越高兴。因为我们海东市的土地到时就会卖得更快价格更贵!”

江志浩是一个很有眼光的官员,丁学锋知道明年起他必将将迎来事业的高峰,因为他踩准了时代的节奏,土地经济将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米”。

丁学锋也知道,江志浩并不需要他回答,只需他安心当好忠实听众就行。

当天?晚上《海东新闻》播出了海东市市长江志浩视察江南丽景-小西湖工地的画面,很多时候官场上的事不用明说,大领导的脚步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南丽景-小西湖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生活如潮水一般有起有落,经历了前段时间一系列突发事件,丁学锋迎来了波澜不惊的曰子。

尽管张继光还在家中养伤,但宝隆国际地产的业务已上了正轨,在有条不紊的运行。

一个多月之后,张继光康复回归,让丁学锋再也不需要滨海市和海东市之间来回奔波,每晚加班到十点处理公司业务。

至于刺伤张继光的元凶,在市政府的督促下,海东市的司法机关特事特办,不到一个月就审结此案,以故意伤害罪判处其有期徒刑六年。

因张继光的运气好,伤口没有留下后遗症,所以法院量刑上酌情考虑了后果,没有用足十年刑期。但郑姓犯人估计在监狱里不会过得舒服,因为据说有能量人士传了话进去,“他在里面过得不舒服,我在外面就会觉得很舒服。”

丁学锋的目光已经盯上了另外的一片土地。

此刻的丁学锋坐在一辆出租车上面,开车的师傅笑道:“小哥,这么早就去机场接人?”

“不是,只是到附近走走。对了,师傅,跟您打听个事。”丁学锋说道。

“好,你说。”司机好爽的道。

“海东机场旁边,是不是有几百亩闲置的田地?”丁学锋笑问道。

“我想想。”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皱眉思索,半晌,拍腿道:“想起来了,机场那边,倒是不常走,不过半年前,记得总台说那边有客人找出租车,我刚好就在附近,就顺道去接了。不过,那两位客人并不是刚下飞机的旅客,而是去那边办事,一路上一直在说机场旁边几百亩地的事。”

“说什么?师傅,快想想。”丁学锋急切的问道。

丁学锋闻言神色微变,他通过上次和江志浩的谈话当中揣摩出江志浩有扩建海东机场的想法,因此决定先下手为强,这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好像是说,原本那几百亩地是一群农民合伙种水果的,但机场环境太恶劣,果树良莠不齐,减了产,连累他们收货的都白跑一趟。还说农民想托人卖了这几百亩地,但一时间去哪找?几百亩地,可不是小数目,有钱的也不一定愿意买,毕竟那地一点用都没有。”司机说道。

听到司机这话,丁学锋喜出望外,惊喜的问道道:“师傅,他们有没有说,每亩地的价格,还有,一共出售多少亩?”

“这倒没说,也可能说了,我没注意听。都过去半年了,现在还卖不卖,或者找没找着买家,都还很难说。”司机摇摇头说道。

司机这话,让丁学锋火热的心凉了一大截,不过他感觉农民们肯定还没将手头上的田地易主。当下心思急转,既而笑道:“这样吧,师傅,载我去附近的农村,我想跟这些卖田的农民见一见。”

“小哥,这车钱……”司机犹豫的说道。

见司机的表情,丁学锋猜想这绝不是车费的问题,毕竟是打表算钱,明码标价。

略一琢磨,丁学锋就猜到,定然是农村那段路不好走,颠簸也就罢了,还满地淤泥,这一来一回,不仅伤轮胎,还要掏钱洗车,于是说道:“这样吧,师傅,咱们也甭算表了,这是五百块钱,您先收着。等完事后,洗车的钱,我帮付,怎么样?”

“小哥,你倒好说话,三百就够了,用不了这么多,洗车的钱,也不用麻烦小哥。其实三百块,足够我跑一天了,值!”这司机心肠不错,没多要丁学锋的钱,只是从五张百元大钞中,抽了三张。

丁学锋也没多说什么,收起了剩下的200块钱。

残破的农舍,一位颤巍巍的花甲老人,天还没亮,就捣好一盆米糠,然后倚着条拐杖,在院子里喂鸡又喂鸭。之后,就会端出条板凳,坐在院子内看着鸡鸭活泼乱跳。这似乎已经成了花甲老人的习惯,有时候,也会目光浑浊望向不远处的高楼建筑,偶尔会用几句枯涩难懂的农家话嘟嘟囔囔骂上几句,但更多的,却是苦着脸,叼着一支点燃的烟杆子。

这里是王家村,居住的村民,大多姓王,这个村子似乎清末年间,就已经存在,据说挖过地道,打过鬼子。原本,这么历史悠久的村子,应该富饶繁荣,可事实上,却是一年不如一年,许多年轻人,都相继搬离村子。留下来的,都是些对村子有感情的老人家,不能说搬走的人忘本,自从一座现代化的机场拔地而起,就会时不时传来刺耳的轰鸣,既打扰人休息,又会扰得人心烦意乱,无心劳作。

原本,这倒还能忍着,毕竟飞机传来的声音,也是有规律的,起码还不至于大半夜骚扰村民的正常作息。可是,由于排放的废气、热气实在太大,造成附近种植的果树年年减产,村长已经为这事不止一次与机场有关部门交涉,可等来的,都是些敷衍了事。

这也迫使许多青壮年轻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南下打工。原本和气融融的村子,也渐渐人丁凋零,全无以往那番人来人往的热闹气象。

“王大爷!”一个土生土长的青年,背着个包包,骑着辆单车,路过花甲老人的院前,热情的喊了声。

“嘿,东子,又给媳妇送饭呀?”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对,王大爷,我先去给媳妇送饭,等回来,给您挑两担水。”东子骑着车,笑眯眯的道。

王大爷忽然站起来,颤巍巍挥手道:“东子,回来,跟你说个事。”

“好嘞。”东子赶紧靠在路边,将单车放好,然后推开院门,扶着王大爷坐下问道:“王大爷,啥事?”

“是这样的,刚老董过来说,村里来了个人,说是收地,你能不能去瞅瞅?看路子对不对,我腿脚不方便,你回来跟我说说。”王大爷说道。

“收地?好,王大爷您别急,我这就去看看。”东子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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