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记得您曾经说过,这水银沁多是密封之用,既然这玉佛的质量不对,那想必这玉佛的肚子里还藏着什么宝贝吧?”丁学锋说道。
“嗯!小锋,你看,这里果然有裂缝!”张敬寒指着佛像的底座说道。

接过张敬寒递过来的玉佛,仔细观察了下,果然,顺着水银沁的纹路,还真是能隐隐的看到一丝黑线。

张敬寒是真的被吊起了兴趣,哪个喜欢收藏的人会没做过“画中奇画”、“石中美玉”的美梦呢?不幻想着天掉“绝世大漏”,还掉到自己的头上呢?

张敬寒副省长也不例外,居然取来一个手电,不顾形象的蹲在丁学锋的身旁,认真的帮着照亮。

在电筒的强光下,玉佛座上那道细若游丝的黑线更加的清晰了。吴戈在端详了一会儿后,已经有了九分以上的把握断定这道黑线便是“封门”。

丁学锋装模作样的问道道:“老师,那……我们……就……打开它?”

“开……那就开!”

此刻的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哪里还像一个副部级的高官,完全就是一个看到了好玩具的老小孩一样。

张雪丽一听这个也高兴的说道:“我去找刀子!”

“不用、不用!”张敬寒连连摆手,说道:“小锋,你听过‘吹毛觅暇’吗?”

“当然听过,可……那跟开这个封门有什么关系?”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丁学锋还是装成不懂的样子问道。

“嘿嘿……”张敬寒神秘的一笑,说道:“今天就教你一套秘术。”

丁学锋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这门秘术他只是听说过,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人施展,因此,这个期待是真的期待。

张敬寒喊来张雪丽,向其要了一根长发,还惹得张大小姐大发嗔怒。

可当丁学锋亲眼见到张敬寒将张雪丽的乌黑发丝一点点的“吹”进玉佛底座上的“封门”时,他是真的目瞪口呆了。

不过,也只是一刹。他便认真的揣摩起张敬寒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了。

“华夏文明传承数千年,浩瀚历史长河中,能工巧匠何其多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这神乎其神的吹毛觅暇之术。”丁学锋边看边感慨的寻思着。

而此刻的张雪丽和闻讯走过来的李爱华,她们对于张敬寒居然能够利用一根发丝,就能打开玉雕封门的技艺简直就是……崇拜得不行不行的。

“妈,原来我的头发还有这样的作用呀。哇,小时人家要留长发,你还不让我留,如果从那时一直留到现在,我的头发得长到多长了呀?说不定,秦始皇陵早就被打开了!”张雪丽笑着说道。

“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这跟你的头发有什么关系?换成我的头发,不一样也能打开?”李爱华说道。

“才不是!小锋,你说,是不是只有我的发头才有用?别人的都不可以对吧?”

“呃……”丁学锋顿时无语了,连着“呃呃”了几声,却还是不知如何回答。

丁学锋苦笑着说道:“我觉得吧,用谁的头发,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们都不关心这玉佛里,到底藏的是什么吗?”

所谓的“吹毛觅瑕”,并不是如字面上的意思,而是一种利用发丝韧性和风力的结合,巧妙打开文物“封门”的古老技艺。

张敬寒也是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从一个古玩大家那里学到了这门技艺。

听到钟离兴一家三口的笑谈,有些心急揭开真相的吴戈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毕竟,玉佛已经送了出去。不管玉佛里藏着什么样的宝物,其处置权都是归钟离兴所有的。

“是啊,是啊,小丽你尽是添乱,还不知道这封门的后面,藏的是什么宝贝呢!”李爱华说道。

“妈,你说谁添乱呢?”张雪丽不满的噘着小嘴。

李爱华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是拉了女儿一把道:“别胡闹,看你爸怎么继续打开这个……什么封门!太神奇了,就那么一根头发,偏偏能吹进玉的里面去!老张呀,打开你说的那个什么封门,不会把玉佛弄碎吧?我看这玉佛还挺不错的,碎了好可惜了。”

“不会的,干妈。这个封门的制作技巧很是高明,打开后,只要用一些蜡就能恢复成原样。”丁学锋说道。

“噢?那可真是太厉害了!快,老张,你快打开,让我见识下,里面能藏什么宝贝!”

看到李爱华急迫的样子,丁学锋咧了咧嘴。这老两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此刻张敬寒的“开门”动作已到了尾声,那根长长的发丝已经尽数没入玉佛的内部,三个人低下头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即将面世的“宝贝”上来。

在三人的注目之下,张敬寒用指尖轻轻的捏住那根发丝的上端,像木匠拉锯一般的动作,顺着玉佛底座上的黑丝缓缓的抽动。

李爱华与张雪丽母女倒还没觉得什么,而懂行的丁学锋却是瞪大了眼睛,嘴也是微微的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以发丝锯开用水银密封近千年的“封门”,这是何等的神奇?殊不知,张敬寒的动作看似轻松,但是极难掌握,力度、角度差一不可。

“觅瑕”的过程,并不是短时间能够迅速完成的,张敬寒抽出发丝的力度,以肉眼看几乎便是微不可见。

而张敬寒第一次实际操作“觅瑕”技艺的他,在发觉发丝受到的阻力越来越大时,便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而“觅瑕”的最大难度就在于发丝与“封门”间的摩擦,既要切分开,又要保证发丝不能断。

渐渐的,随着玉佛底座上那道黑线被发丝缓慢的切开,张敬寒的额际间,已经渗出了汗珠,李爱华母女也越来越紧张,张雪丽甚至用手捂住了嘴,摒着呼吸,生怕惊忧到张敬寒。

随着几乎如同用圆规划出来的黑线,缓缓的被发丝切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张敬寒手指间的那根发丝。

“开了,就要开了!”张雪丽激动的说道。

“嘘,别嚷,没听过行百步者半九十吗?越是到最后关头,越要小心!”说着让张雪丽别嚷,但李爱华的表情,却比女儿还要更紧张。

事实上,张敬寒此时的心情,也有些忐忑,与宝物的归属无关,更多的,是这个刺激的过程。

能够亲身体验“玉佛藏宝”的传奇级经历,丁学锋相信,不要说自己这些人,就算是那些个考古大家在这里,也不见得能淡定多少。

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水银浸入而变成了暗黑色的玉质“封门”,终于随着张敬寒将发丝的另一端小心穿过,而稳稳的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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