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字若是以前,对于宋姓青年来说绝对不少;但今天他却手心都捏出汗来,颤颤翻开华夏古钱币图录。
通过目录查找,加上牛老板在旁指点,六个钱币比对、测量、称重,果真价格如此。

八万加上七万二一共十五万二,连五十万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他旁边的健壮青年也是脸色绷劲。

虽说卖的不少,但还是不够医药费。

牛老板看了一眼手表,笑道:“我有飞机要赶,还能等宋老弟十五分钟,你考虑一下,要是不满意,到别处问问也行。价钱不及我这,你还可以来找我,依旧是这个价钱,不过我出差要几天,你可能要等几天”

盯着六个古钱币,宋姓青年的心里乱糟糟,一听牛老板要赶飞机,忍不住就想出手。毕竟牛老板给他印象不错,银元给出价在期望之上;所有古钱币有处可查,十分有说服力。

但宋姓青年隐隐又感觉似乎哪里不对。虽然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又怕价钱不及这里,到时再找牛老板,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毕竟父亲的病,最多撑两个月,不能再拖了

“这六枚古钱币到底值多钱,我八万卖给他会不会亏了到底值多少钱。”

丁学锋一直在冷眼旁观,不由的心中冷笑。这个牛老板实在是不太地道,在蒙这两个青年呢。

这两个青年都是外行,在各个方面毫无经验。

那宋姓青年走进来,虽然拿出银元,但不自觉抱紧背包,这说明他背包中还有东西,而且在他心中比银元价值更高。

牛老板先以高价收购他的银元,取得他信任好感,然后再收他这六枚铜钱。而且看他面色苍白、压力重重,一定有急事用钱,所以牛老板告诉他赶时间,让他更有紧迫感。

一般泉友看来,这六枚铜钱八万块没什么赚头。但若到了丁学锋的眼里,却是捡了一个大漏。其中的那一枚光绪元宝看似普通,却是大有些来头的。

所谓的无奸不商就是如此啊。

六枚铜钱中,牛老板口中最便宜的那一枚,其实就是最贵、最有收藏价值的一枚

银元、五枚铜钱,他没有压价、高价收购,就是为了取得宋姓青年信任,打这枚铜钱注意。

这枚铜钱虽是光绪元宝,但和其他铜钱不同,因为它是样币光绪元宝样币。

古代铸钱,先由名家书写钱币正反面字,再由雕刻大师用铁、铅、木、牙等物雕刻出雕母。

雕母又称祖钱,铸钱时用祖钱做模铸出母钱,又将母钱送往各地铸出样币。

样币是为检查钱模效果,以铜液铸造试铸品,存世稀少罕见,每一枚都价值数十万。

而这光绪元宝,是光绪二十八年安徽制造;当时模具易毁,这种钱币铸造极少,保存下来更少;至于样币,更是凤毛麟角,存世不足二十枚。

见宋姓青年久久不语,牛老板一看手表,起身伸手,一副很赶时间样子说道:“宋老弟,要是你没想好,那你再考虑考虑,我还要赶飞机,咱们以后再合作”

“我考虑好了,我不卖了。”宋姓青年说道。

“什么?这……这……”闻言牛老板的脸色一变,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刚才他的一番所作所谓可以说把忽悠的本事施展的淋漓尽致,没想到功亏一溃,只是实在是想不出来哪里出了岔子。

这时候,丁学锋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笑道:“也不是全都不卖,”说着?捻起其中一枚铜钱,说道:“既然牛老板出价这么实诚,那么就这些卖给你好了。不过这枚光绪元宝,只值三百块,我们还是留个纪念吧。这五枚个铜钱你拿走,给七万五就行了。”

一枚牛老板口中只值三百块的铜钱,丁学锋一下子刨去五千,然而王致和牛老板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宋姓青年旁边的健壮青年说道:“丁师弟。”

丁学锋微微点头,笑道:“耿师兄。”

牛老板没想到他们三个认识。而且居然还有一个识货的行家。

丁学锋的唇角一挑,自信无比的说道:“这枚铜钱虽是光绪元宝,但和其他铜钱不同,因为它是样币光绪元宝样币,去年嘉士伯秋拍,拍出一枚落锤六十八万,牛老板不会不知道吧。”

现场中立马响起三声惊呼。分别是女店员还是有那两位青年的。

“真的?”?宋姓青年将信将疑、面色欣喜,若是丁学锋所说是真的,那他父亲的医药费就能凑够了。

“样币?”牛老板还在嘴硬,犹自镇定的装傻说道:“老弟,你是开玩笑吧,这明明和书上一样,哪是样币。”

“牛老板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丁学锋摇了摇头,铜钱撞击茶几玻璃桌面发出金戈之声,面无表情的说道:“明清之后,冶金术发展,铸造钱币都是铜锌合金。鉴定铜币含铜多少,都是掷地听声、断其成色,含铜高有金声。样币是纯铜铸造,才有这种声音。”

“这!”牛老板的一脸笑容僵住,变得尴尬无比,片刻后才干笑道:“这位先生真人不露相啊”

在鉴定这枚光绪元宝上,丁学锋展露的古钱币鉴定知识丰富无比,堪比鉴宝大家。

便是他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哪里,哪里。”丁学锋剑眉一挑、只是笑笑,直接抓起五枚铜钱,说道:“师兄,咱们走吧。”

“对,海军咱们走。”?耿师兄一瞪眼,气呼呼道:“你这种人太不老实了,明明外面写着童叟无欺,六十多万的东西,你却想三百块忽悠走,太阴险狡猾了。”拉着宋姓青年也就是宋海军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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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三位,且慢。”牛老板听的脸上火辣辣的,急忙拦住两人,苦笑道:“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两位赔罪了。咱们搞收藏、玩古董的,谁不想捡个大漏啊刚才是我一时起了贪念,见苏送老弟你好像是外行,所以设了个小局,是我不对。但宋老弟你们也不该试探我啊,明明泉友同行、鉴币大家,却装作一个外行,六十多万大漏放在眼前,我老牛也是一个普通人,能忍得住吗?”

他把丁学锋三个人当成一伙的,故意设局试探他呢?

丁学锋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他只是和耿师兄是老相识,同门学艺,和那个宋海军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刚才他给耿师兄打眼色,好在耿师兄明白了他的意思,阻止了宋海军的交易。

“咋了,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耿师兄叫做耿爱民,一扬脑袋,牛脾气上来了,瞪眼道:“是不是三百块卖给你就对了”

牛老板讪讪一笑,苦笑道:“大家都是泉友,这枚光绪元宝价格你也知道,去年拍出那一枚六十八万,你这枚若愿意转让我给七十一万,这是我能出到的极限了。”

“成交”

丁学锋爽快的答应。?七十一万也是这枚光绪元宝极限。

总体来说,收购这笔银元、铜钱,牛老板暂时并没有赚钱,买的只是一个收藏价值。

刷卡转账完成,牛老板递来一张镀金名片,笑道:“丁老弟,后生可畏啊。这是我名片,大家都是泉友,有空改一起喝茶,交流交流。”

“好说,好说。”?接过名片,丁学锋随口寒暄。

出了古董店,手捏银行卡,宋海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一不小心丢了;里面可有八十多万,不但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多一笔钱,也是他父亲救命钱。

想到这里,他紧张而又忐忑,但一颗心也松了下来。

“这下好了,宋叔的医药费凑够了。”耿爱民高兴的说道。

回头对丁学锋说道:“学锋,真有你的,怪不得师傅总是夸你聪明,没想到你不但练功夫厉害,在古董上也这么厉害。还是你聪明,要不咱就被那老狐狸坑了。七十万古董他三百块就想忽悠走,真是太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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