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斩相思
周山叹息一声,对着周霖铃说:“好妹妹,你可知道,若真是去了苏婉清,日后你就是平妻了,你见到苏婉清要喊大太太,妹夫就不能经常往你那里去了。”周霖铃一愣,然后笑着说:“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相公心中有我就可以了。”

“傻妹妹,你真是读书读傻了,别人管束自己丈夫还来不及,你还将自己丈夫往外面推,你是不在乎妻妾之分,但是别人,苏婉清这个正妻看着妹夫和你这个平妻这么亲密会怎么想,襄国公里面会怎么想,到时候襄国公让妹夫休了你,你倒是想哭就找不到地方哭了。”

听到周山这话,他觉得说的有点重了,他见周霖铃眼中有眼泪,赶紧抱住周霖铃,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安慰她不要太伤心,周山看到这话,嘴巴上下咂了一下,然后叹气一声,不在多说什么,离开这里。

“相公,我真的做错了吗?”

看着周霖铃梨花带雨的样子,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轻声说:“好霖玲,你没有错,哥哥说的也没有错,你哥哥这么说是为了你,而你是为了我。霖玲你放心,无论什么人想要分开我们,都是不可能的。”

周霖铃点点头,接下来的一天,他都在陪着周霖铃,和周霖铃谈天说地,周霖铃心情也不由好了起来。

十月初十早上,吃完早饭的他,脚好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的古吹台那边挪动。

这古吹台再远,也是回到的,磨蹭了两个时辰,他终于到了古吹台门口,苏掌柜看到他,笑着说:“贤婿,来来,里面请,婉清和她表哥在二路等你呢?”他到了二楼,见到苏婉清盛装打扮,心中闪过一丝惊艳的感觉。

傅解颐看到他到来,对着苏婉清小声说:“表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苏婉清对着傅解颐说:“表哥,你先下去吧,我想和他亲自谈谈。”傅解颐点点头,离开这里。等到傅解颐走下楼之后,苏婉清过了一会儿说:“大笨牛,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他摇摇头,只是看着苏婉清,不知道苏婉清准备说什么。

“你既然不说,那么我先说了,是的不错,本姑娘是喜欢你了,本姑娘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这种又笨又丑又胆小的人,我一直想弄清楚你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霖玲会喜欢上你,但是越和你接触,越觉得你普通,这让我很疑惑。这几天我没有见你,才明白过来,你一直在我面前装作这个样子,或许在世人面前都是装作这个样子,只有在霖玲面前你才会展现你真实的自己。”

苏婉清说到这个,然后再次说:“现在你若是不想让表哥逼迫你娶我的话,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听到这话,无奈的说:“苏姑娘,你真是多心了。”

“大笨牛,我不想说第二遍,你就只有这两个选择。”苏婉清坚定的看着他,眼中已经出现了泪花。

他无奈的说:“苏姑娘,你这是何苦呢?那天你说的那一篇列传,除了依附他人,还有……”他不断的说着,这边的史记他了解不多,于是快速的转到论语上面,然后在说到他熟悉的诗经,他款款而谈,这种能够畅快和别人说学问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他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滔滔不绝的说出来,对于具体的人名他还是保险起见用了某某,这样说了两个时辰,他将一杯茶水都喝完了,然后才对苏婉清说:“苏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婉清冷冰冰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最后在帮我一件事,写一篇时文,我保证这篇文章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他说自己不太会写时文,但是看到苏婉清那哀怨的眼神,他最后无奈的说:“苏姑娘出题吧。”

苏婉清出了诗经小雅谷风,他听到这题,心中感觉到一丝难过,心想苏婉清为什么会出这一篇呢,这一篇是弃妇所做,有很深哀怨。他拿起纸笔,沉吟了很久了,才写出了一篇时文。

将时文递给苏婉清,苏婉清看了后,笑着说:“你的确不太会写时文。”脸上是显着笑容,但是这语气之中却充满了悲伤。苏婉清将这一张纸,然后对着他说:“我和霖玲,有什么不同?霖玲胜过我什么?”

他不好回答,只是说:“我不知道,或许我和苏姑娘遇见太晚了。”苏婉清笑了一下,然后将脸上的泪水擦去,然后对着下面大声说:“表哥,你上来吧。”傅解颐走了上来,苏婉清笑着说:“这个大笨牛我不喜欢了,这大笨牛再好,也终究是别人的东西,我不稀罕。”傅解颐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妹妹,你的未来夫婿是文武双全,名垂千古的英雄人物。”

苏婉清点点头,然后让他离开,在离开的背后,他听到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十分哀怨,这首曲子他倒是第一次听到,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回到家里,周霖铃询问他这一次结果如何?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将拿手曲子谈了出来,周霖铃听到这首曲子,脸色刹那间就变白了。

“这是婉清弹奏的吗?相公,你要去见婉清,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周霖铃着急的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上了一辆马车,前往丰城那边。他心想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这一曲太过不详,他又去找周山,周山打趣说:“妹夫,今天是否抱得美人归了。”

他没空和周山谈笑,再次弹奏了这一首曲子,周山脸色也变了,对着他说:“这是谁弹的?苏姑娘弹奏的吗?”他点点头吗,周山连忙说:“快告诉妹妹这一件事,否则迟了,谁也担不起。”

他告诉周山周霖铃已经敢去了,周山才送了一口气说:“妹夫,你不知道这个曲子吧。”他点点头,周山解释,这曲子叫做斩相思,丰城当初有一位琴痴,以琴为伴,不过这位琴痴遇上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也爱琴,两人在弹奏琴的时候心心相印,充满了默契。这琴痴最后也喜欢上这姑娘,不过姑娘心中除了琴,容不下其他东西,见琴痴琴艺退步的厉害,就不在理会琴痴,离开丰城。

在姑娘离开的那一天的早上,琴痴和姑娘表白了心意,但是姑娘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还大骂了琴痴,琴痴这悲愤之下,弹奏了一曲,这一曲弹奏完毕,琴痴就心血耗尽而死,这个曲子就是斩相思。

这首曲子被历代琴师认为不详,太过伤身,于是很少有人弹奏。

“我的好妹夫,我算是服了你,这个苏婉清可是丰城有名的眼高于顶,你竟然让她喜欢上你,还逼得她弹奏斩相思,你可要比我厉害太多了,我真的佩服你了。”周山说着,拍着他的肩膀说:“妹夫传授一点经验给我,我日后也有吹嘘的资本。”

他知道周山在开玩笑,周山厌恶这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学了去追女子。他询问周山应该没事吧,周山询问周掌柜在店里没有,他说过在店里,周山于是放心的说:”没有事情,苏掌柜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肯定会有准备的。”

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这个苏婉清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做出事情总是出人意料,他让仆人送铺盖去古吹台,顺便告诉周霖铃今晚上就不必回来了,好好陪一下苏婉清。他可不想一条人命毁在自己手里。

在吃完晚膳之后,郡主突然对着他说:“妹夫,你对婉清怎么了,我听人说,婉清差点为了你跳楼自杀。”他吓了一条,询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郡主说是下午的事情,说完还瞪了他一眼说:“妹夫,霖玲是我好友,婉清也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希望妹夫你能明白,不要让我这大嫂难做。”他点点头,心想自己也是很无辜,自己何尝想要和苏婉清扯上关系。

心中忐忑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周霖铃就回来了,他询问苏婉清没有事情吧,周霖铃笑着说:“没事,这个姑娘吓你的,知道你回来会弹奏给我听,骗我过去呢?她说了,她可不是小气的女子,动不动就想不开,而且说为你轻生,真是不值得。”

他点点头,苏婉清没有事情就好,不然自己真是会愧疚一辈子。周霖铃再次说:“好相公,你怎么什么都说了。”他说自己也不没有办法,自己若是不表现的话,苏婉清可是真的会强迫傅解颐胁迫自己。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你可真是没有骨气,这么一下你就从了。”他叹气的说:“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能用口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动手,我又不是白痴,走到哪里结怨到那里,傅解颐这人可是卫国公最疼爱的孙子,没事得罪他干嘛。”

“那么相公,若是有一天我被某位国公的儿子看上了呢?相公你也会选择息事宁人吗?”

“不,我现在唯一活下去的目标就是霖玲你,你就是我的一切,我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有什么看不看的吗?我对权势荣华都没有兴趣,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不管是谁,就算当今的圣上,我也不惧怕。”

周霖铃握着他的手,甜蜜的看着他说:“我也是,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相公向前,臣妾就不退后一步。”两人甜蜜的一笑,明白彼此的重要性。

他这话倒不是甜言蜜语,他想到导师的话,人活着总是为某一样的东西,否则绝不会在世上坚持六七十年的时间,所谓行尸走肉根部不存在,只不过有一些人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若是这样东西消失无踪的话,那么也不会继续活着了。

以前他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如今,是为了自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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