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种女子,一般来说,就是德行有亏,否则媒人说媒,自然会找富农地主家庭,怎么会看上自己这样的家庭呢?
“多谢族长好意,只是我家境贫寒,难以维持生计,这多一张嘴,实在难以养活。日后若是稍微好转,就多有打扰了。”

这种德行有亏的女子,他虽然说不上鄙视,但是要一起生活他可是办不到。就算这女子貌美如花,对于自己来说,能不碰还是不碰比较好。

族长见他再三推辞,脸色不悦:“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女子不嫌弃你家贫穷,而族中上下也有心相助,你却推三阻四,这还有大有小吗?若是你想要一辈子打光棍,每天受着那冷被窝,那就算了,李大牛,你别把自己当一颗葱了,你就一个穷小子。”

听到这话,他唯唯诺诺,也不反驳。

族长气愤不过,拂袖而去了,过了一会儿,李秀才走了进来。

李秀才恭敬的唱了一个肥诺,两人坐下之后,李秀才为他倒了一碗茶水,对着他说:“大牛兄弟,远来是客,我这做哥哥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他站起来,连说不敢,喝下茶水之后,李秀才和蔼的说:“大牛兄弟,你家中困难,我这个做哥哥的是知道的,一个人又是种田又是种地的,一年三百六十天没有一天闲下来的,种的粮食也才勉强维持生计,成家立业的确有一点早了。”

他好奇看着这李秀才,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按照昨天的表现,这人明显是想促成自己和徐家女子的婚事。

“大哥说的对,你说我家里一年过完,就剩下几斤米,几两面的,自个都吃不饱穿不暖,娶了别人不是让别人遭罪吗?”

李秀才赞同的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嗯,这的确,大牛兄弟到底也是好良心,若是一般人,只管解决这婚姻大事,也不想自己劳作家产是否能够养活一家人,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我才这么对你说,同族的几个兄弟也曾经向我父亲求情过,不过做哥哥的我,自然知道他们的根底,都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家伙,徐家小娘子嫁给他们岂不是糟蹋了,我这一年也听说个兄弟你的事情,兄弟你从外地回来,见识多,而且为人任劳任怨,四周的人都夸你是一个好汉子,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上。徐家小娘子嫁给你,也算有一个好依靠了。”

他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李秀才再次开口说:“我知道兄弟你在顾虑什么,兄弟你只想到了多一个人多一张口,却没有想到多一个人同时也多了一双手,你耕她织,农忙时端茶送饭,农闲时修补衣裳。两双手总是要比一双手要干的多。等有了血脉,孩子大了一些,又是多了几双手,你肩上的担子岂不是要轻了许多。”

“兄弟,你现在还做的动,当然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你老了,舞不起锄头的时候又应该怎么办呢?到时候别人儿孙孝敬粮食,享受那天伦之乐,你人单影只,到时候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了。本来这是你个人家世,大哥我也不应该多嘴,兄弟你多想想吧,希望兄弟你要理解哥哥我一片苦心。”

李秀才说完,以修谱的事情为由,离开了这里。

他看着李秀才离开的背影,嘴角苦涩的一笑,这李秀才说的对,这婚肯定要结的,但是对象一定要选好,什么都能将就,只有这婚姻大事将就不得,妻子可是要陪伴一生的,若是草率的以美色而结合在一起,日后日子就难过了。

这古代离婚也不是那么简单,要妻子犯了七出之条才行。

他对徐家姑娘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这个女子万一和他相好起了歹心,自己不仅带了一顶帽子,还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个,这徐家姑娘再漂亮,他也不敢答应这门婚事。

下午的时候,李秀才再次来到了这里,对着他说:“兄弟,徐瘸子家设宴邀请你,你去看看,他家都是老实人,俗话说的好,眼见为实,我就算把徐家小娘子吹出花了,你也不一定相信,不如你自己亲眼去看看,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这个当哥哥的哦!”

李秀才开着玩笑说着,他想了想,只是吃一顿饭,又不是下聘,按照自己老家的俗话,不吃白不吃,不吃是白痴。

徐瘸子家在半山腰的竹丛中,茅草为盖,泥土围墙,在墙有些剥落的地方还出现里面的泥巴。

徐瘸字家没有井,但是旁边有一条小溪,在小溪之中有一个人工造成小潭。

两人到了之后,徐瘸子连忙端来两个长凳,对着他们说:“坐,坐。”

两人让他先坐下之后,才自己坐下。

“瘸子,你看我这兄弟人怎么样?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倒是壮实。”

徐瘸子在打量李大牛的时候,他也在打量这徐瘸子。

这徐瘸子也是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在搬凳子的时候,腿的确有点瘸,不过应该不严重。

这人面相的确是一个老实人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对他女儿的容貌就不怎么敢兴趣了。

徐瘸子不时的询问他农活的事情,谷子怎么样,玉米怎么样,还有小麦什么时候收,他都一一的回答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徐瘸子搓着手,对满意的看着他,然后对着屋里说:“丫头,饭还没有弄好吗?”

“阿爹,快了。”一个娇媚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出来。

“真是的,她们就是疲(慢)手疲(慢)脚,一顿饭要弄一下午,我进去催一下。”

徐瘸子说着,走到屋子里面,不到一会儿,一个女孩子走了出来了。

徐家姑娘提着一个水壶,拿着两个碗走了出来,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将碗放在自己父亲做的那根长凳,倒上茶水说:“两个哥哥,真是不好意思,来了这么久,茶水都没的。”

说着,她端着茶水先递给李秀才,李秀才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她将茶水递给李大牛,笑着说:“这就是大牛哥哥吧,真是壮的很一头牛一样,你们李家那些叫虎的,叫豹的,叫象的,真是应该改名了。”

他接过茶水,打量了一下这徐家姑娘,这姑娘倒是有几分姿色。

姑娘将茶水递给两人,然后对着他们说:“还有一道菜没有炒好,我进去帮忙了。”

在徐家姑娘离开之后,李秀才笑着说:“兄弟,当哥哥我没有骗你吧,这徐家姑娘可是这方圆有名的美人,哥哥我还曾写过一首诗呢。”

“窄窄春衫衬柳腰,两山飞翠不须描,虽然未是昭君媚,也带村庄别样骄。”

李秀才说完,得意的看着他,他连忙称赞写的好,写的好,不愧是秀才出身,心中却是不置可否。

没过一会,徐瘸子就端着一个方桌的架子出来,两人也站起身帮忙。

将方桌摆好,然后就开始上菜了。

这一桌菜倒是丰盛,有一个南瓜汤,有一个烧茄子,还有一块烧好的豆腐,除此之外,更罕见的有一碗炒肉。

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他心中明白,徐瘸子对这门婚事心情有多么迫切了。

菜摆好之后,接下来就是座位问题,徐瘸子说来着是客,让他做上席。

这上席就是背着神位那一方,是长辈和尊客的位置。

李秀才自然要谦虚,虽然直呼瘸子,但是遇到这个讲礼的时候,李秀才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最后几番退让之下,李秀才和徐瘸子坐在上面,他坐在李秀才一旁,而徐家大娘坐在徐瘸子的一旁,下席做的是徐家姑娘。

位次坐定,上席的李秀才开筷,然后徐瘸子动筷之后,他才开始夹菜。

接下来就是徐家频频夹菜给他,他连声道谢不用。

他也打量了一下这徐家大娘,这大娘倒是一个美人,这徐家姑娘的容貌多是继承她妈的。

他也心中不由好奇,这徐瘸子家境也一般,人还有一点瘸,怎么会娶到这么一位美女?

心中疑惑,却不好询问出来。

晚饭过后,徐家母女将饭菜收拾进去,徐瘸子对着他说:“大牛呀,以后有事没事来我们家玩呀。”

“有空一定来,有空一定来。”他随口承诺着。

这时候李秀才再次开口说:“大军呢?他服戍役还没有回来吗?”

徐瘸子摇摇头,对着李秀才说:“他倒是写了一封家书,昨天才到,小老儿本想请你帮忙看看的。”

徐瘸子说着,回到屋里拿出一封信来,李秀才拆开信,看着里面,眉头一皱的说:“原来是西国诸国混乱,现在朝廷为了预防有流贼闯入,加强了天山关的防卫,他估计要明年才能回来了。这一年,朝廷会给他们这些戍卒饷银。”

听到有饷银,徐瘸子笑的合不拢嘴,连忙说:“这样呀,他还是在那边好好待着吧,我这边有老二帮忙就已经足够了。”

双方又再次聊了一会,看着太阳将要落山,李秀才和他就告辞离开这里了。

在下山的时候,李秀才介绍徐瘸子一家的情况,徐瘸子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去梁州府服役去了,二儿子去走亲戚了。他的家境在这个李家沟也算不错了,虽然以前苦了一起,但是现在两个儿子已经成人,生活会越来越来越好,而且这两个人都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妹妹,若是娶了徐家小娘子,他们日后也会多帮衬。

李秀才说着,再次说到了徐家大娘身上。

徐瘸子年轻的时候,可不是种田为生,而是在县城里面为王员外当家丁,一次为了救王员外,腿才瘸了。

王员外夫人借着这件事,将一个看不顺眼的丫鬟嫁给了他。这个丫鬟虽然和王员外有染,但是畏妻如虎的王员外只好答应了。

徐瘸子娶到这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没多久,王员外就打发了他几亩地,让他来到这李家沟了。

李秀才说到这里,似乎察觉到不对,然后笑着说:“这徐家娘子到了这里,倒是十分老实,目不斜视,口无歪言。他家的家教在四周可是有名的。”

他听到李秀才这么说,还是连连称是,心中明白,这东西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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