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无由鬼

带着洪拓返回那个男人家,又等了十几分钟,卧室的闹铃响了。

没一会儿,男人从卧室出来,换了鞋,开门出去。

霍晓荧和洪拓跟着他,下楼,出小区,顺着人行道走。

霍晓荧拉着洪拓坠后一段距离,轻声说道:“他能听见我说话,咱俩说话得离远点儿。你能不能看出他什么情况?”

洪拓轻声答道:“这个真看不出来,不过……他这个情况有点儿奇怪。”

洪拓轻声给霍晓荧解释,人的身体本来是阴阳平衡的,一旦阴阳二气发生变化,人就容易生病,尤其是阴盛阳衰。

这是一个递进的过程,一开始是头疼脑热,继而是神昏体沉,再然后是周身乏力,少食难眠,脾气暴躁,但是当阴气重到能看见鬼的时候,这人又没事儿了。

但这个没事儿不是病好了,而是病得太重,身体的自我修复机制忙不过来,只能把某些反射信号给关闭了。

这个男人能听见霍晓荧说话,却看不见霍晓荧,按这个推断,他正应该是少食难眠,周身乏力的时候,当然,脾气暴躁已经证实了,但只有这一点符合情况。

可这人腿脚利索,形若常人,最主要的是,往床上一躺就能睡着,洪拓说他奇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霍晓荧说道:“他要不奇怪,咱们就不用跟着他了。”

洪拓哑然失笑,霍晓荧倒是一语中的。

两人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个老年休闲会所门前,意外的是,门口站着两个鬼保安,将霍晓荧和洪拓拦住,问道:“你们是谁的亲属?”

洪拓一愣,霍晓荧赶紧说道:“我们听说这个地方,想先来看看,如果好的话,就托梦给我们的亲属。”

霍晓荧反应得快,活人的会所,让鬼来看门,那组织者应该是有法力的人。鬼保安问他们是谁的亲属,那么必定是组织者通过某种方式,让活人在这里能见到自己死去的亲人。

或许是霍晓荧的理由合适,又或许是她的清纯形象打动了鬼保安,鬼保安说道:“你们进去吧,但是不要显形,也不要大声说话。”

“谢谢。”霍晓荧笑眯眯地道谢,然后伸手拉住洪拓的衣袖,说道:“五叔,咱们进去吧。”

两人从大门进去,正对着门是个大屏风,绕过屏风,看到里面布置得好像教堂一样。

最里头是个讲台,整个房间依次摆放着多达十八条长木椅,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两边是墙,没有窗户,但是墙上画着一些诡异的画,色调阴暗,形象扭曲。

霍晓荧看洪拓,见他眉头深锁,就轻声问道:“咋了?”

洪拓略略低头,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墙上画的这些是无由鬼。”

霍晓荧快速眨眼,轻声问道:“没有油水的鬼?”

洪拓看着她,表情似喜似愁,轻声说道:“无由的意思是没有门径,没有机会,无由鬼指得是那些投胎无门,还阳无望的鬼,这种鬼只能在阳间游荡,其实大多数在阳间做乱的鬼,都是这种鬼。”

霍晓荧皱眉,轻声问道:“为什么投胎无门?”

洪拓解释,人有三魂,天、地、命,天魂为人的良知,由主神代管。地魂为人的恶业,由地府监察。命魂是人之轮转,用来投胎转世。

人活着的时候,天、地二魂不常在肉身,所以人会有梦,还会经常莫名地感觉什么地方,或是什么人很熟悉,其实那是天、地二魂游荡时看到的。

而人死之后,天魂归天,地魂入地,命魂留在尸身左近,受地魂牵制,如果罪大恶极,地魂受罚,命魂也会被拘往地府,但不是投胎,而是受刑。如果是良善之人,七七四十九日审结发签,命魂就会去转世投胎。

所以说,地魂是人在地府的标记,如果地魂没了,命魂就没有了牵制,在地府也没了记录,当然无法投胎。

霍晓荧满眼惊诧地抬起手,在两人之间比来比去。

洪拓轻声说道:“为什么总说不修今生修来世,咱们做的一切,地府都知道,因为咱们的地魂在地府。”

霍晓荧问道:“那命魂被打散,其实并不是完全的魂飞烟灭对吗?”

洪拓点头,轻声答道:“命魂可以重聚,但需要很长的时候,大概要二到五百年。但是地魂要是没了,那就真的是没了。”

霍晓荧问道:“不是还有天魂吗?”

洪拓摇头,轻声说道:“天魂为良善,一旦地魂没有了,主神就会把他赐给更善良的人,合二为一。”

“MP!”霍晓荧骂人。

洪拓一愣,随即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这也都是古籍上记载的,我也没亲眼见过,更没有亲身经历过,你只当是个导人向善的故事就好了。”

霍晓荧又皱眉问道:“地魂既然在地府那里,怎么还能没有呐?难道还有什么法术可以越过地府监管,直接杀掉地魂吗?”

洪拓又给她解释,这个没有的意思不是死亡,而是指某些罪大恶极的人,被罚几百上千年,或者是生前触怒了神灵,被神灵抹掉了地魂。

而命魂本应一起受罚,但某些人知道自己生前做恶太多,所以死后命魂就逃避鬼差抓捕,就成了无由鬼。

霍晓荧严肃地点头,拍了拍洪拓的肩膀,说道:“带你来真对。”

洪拓笑了笑,看向场中,所有的人都坐得很规矩,而且并不互相交谈,屋子里有五、六十人,却静得只闻呼吸之声,偶尔有人咳嗽一声,都会显得格外刺耳。

霍晓荧又问道:“这些人在干什么?”

洪拓答道:“应该是在等类似主教的人吧?”

“噹……噹……噹……”钟声响起,霍晓荧吓一哆嗦,下意识地抱住了洪拓的胳膊。

洪拓好笑,轻声问她:“怎么了?你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响个钟怎么吓成这样?”

霍晓荧喘息了一下,惊魂未定地答道:“你刚才说无由鬼把我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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