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在自己的座舰上,眉头紧锁的思索着,因为按照他的预判,局势上出现了巨大的转变,让他对吕鹏的行动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长江口外海面上的那一战,甘宁认为自己输得冤枉,究其原因就是,自己轻敌是一方面,更原因是自己避长扬短,自己忘记了自己手下是什么人。

一群乌合之众的水匪罢了,结果自己就带着这一群乌合之众,去辽阔的海面上和吕鹏打了一场堂堂正正的战争,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所以从那一战之后,甘宁就准备扬长避短,发扬水贼无处不在的精神,跟吕鹏来一场人民战争,来一场黑恶势力最习惯的最拿手的死缠烂打,最终是,我打不过你,但我会烦死你,也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抬高了自己的身价。

本来劫了吕鹏的商船,会刺激吕鹏的怒火,让他不管不顾的来和自己硬碰硬,结果现在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甘宁对未来和吕鹏的战斗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原因就是,江东之主孙权,亲自沿江而下拜见吕鹏,据可靠消息回报,吕鹏和孙权不但相谈甚欢,而且还结交拜了把兄弟。

这样的消息传到甘宁的耳朵里之后,甘宁的心就咯噔一下。

在长江水域,自己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打败吕鹏那个旱鸭子绝对没有问题,但如果江东的孙权出手,那自己可就是大难临头了。

甘宁是最知道自己这些游侠儿的根底的,平时不过是欺软怕硬,上下勾连求得一个官府的庇护,这样才可以作威作福,叫嚣一片。而一旦官府要是落下脸来,对付自己这种人,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剿灭自己这庞大的势力,绝对不会比剿灭一个几百人的山贼更困难,当初的郭解大侠就是前车之鉴,势力遍布天下,当朝一品卫青大将军都要为他求情,结果武帝不过是轻轻一个手指,立刻便让他灰飞烟灭,自己可不想走那个老路。所以他现在才明智的决定,在自己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就将自己卖给官府,卖一个好价钱,让别人当自己的保护伞,不如自己就做这把伞。

结果自己正在实行这个计划的时候,孙权的突然插入,彻底的让甘宁不敢再轻易动手,但又心有不甘,于是就在太湖深处蛰伏着,观察着局势的变化。

一天两天过去了,三天五天之后,在建邺的自己保护伞传来了最确切的消息,孙权本来是要出兵围剿甘宁的,但吕鹏却坚决的拒绝了,于是孙权在放出了监军,收了保证金之后,决定不插手这件事情,其实不但不插手,反而有种愿意见到吕鹏吃瘪的心情,因为这样可以让吕鹏知道,江南不是北方,不要说孙权这样的英雄出面,就连一个水贼,都可以让他灰头土脸。

得到了这个确切的默许之后,甘宁的心才彻底的放下,立刻变得雄心勃勃,跃跃欲试了。

“来人,来人。”甘宁一扫往日阴郁的表情,对着外面大吼。

二当家的立刻飞奔进来听令:“赶紧派个人去吕鹏处下战书,告诉他,此江为我长江好汉所有,吕鹏要是染指其中,定要他有来无回。”

二当家的就一咧嘴,这个差事难办啊,上次向吕鹏下战书,结果吕鹏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是一箭,干脆利索的杀了信使,这次要是再派出人去激怒吕鹏,那绝对是有死无生。

甘宁根本就没管他,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告诉那吕鹏,若想谈判,来太湖找我,若不想谈判,我们就在这太湖之上,来一场决战,看一看我这地头蛇当不当起的混江龙。”

甘宁甘兴霸的意思,就是要将吕鹏引入太湖水道,利用自己熟悉太湖水道的优势,好好的将吕鹏打疼,然后大家坐下来,探讨探讨筹码斤两。

说的正在兴起的时候,猛的发现船舱里好像就自己一个人在自说自话,难道是没了人吗?左右观察一遍,自己的二当家正杵在地中间,身边也有不少亲卫。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的命令是放屁吗?”

二当家的立刻期期艾艾的禀报道:“上一次我们派出下战书的,就让那个吕鹏不问青红皂白的直接给杀了,这次再次下战书,大家是不愿意去的。”

当时甘宁大怒:“竟然有人挑战我的权威,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立刻在我的亲卫里,挑选一人前去。”然后转而道:“告诉这个兄弟,我先给他10万钱的安家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抽签失败的家伙,被丢上了一条小船,他的家人被严密的看管起来之后,带着赴死之心,划船出了太湖水道,来到吕鹏的大营向吕鹏下战书。

结果这一次,吕鹏非常客气的接待了这个信使,对于这个信使传达的两个意思,吕鹏摇摇手:“那个什么谈判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没有兴趣,咱们就说一下在太湖决战的问题吧。”

这让这个信使很是疑惑,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吕鹏就和蔼可亲的对他说:“你看这样怎么样?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你们的总瓢把子,就说3日之后,我们在——”想了一下,就一拍脑袋:“我听说太湖里有一个叫——”然后就将脑袋转向了李东,李东就提醒道:“桃花荡。”

“嗯,这个名字好,这个地方也好,想想江南春早,桃花也应该争芳斗艳了,在这桃花芬芳的美景里,咱们大家双方打一个满脸桃花开,那才真的是应景啊,好吧,那我们就决定,在这里我们约架决战吧。你可要听明白了,咱们这是决赛,一战定输赢,所以,我要求你们将所有能召集的人全部招集在一起,省得互相扯皮,婆婆妈妈的。”然后在心中默算了一下:“你们招集人马大约需要四五天,好吧,我就给你五天的时间,这总该够了吧,当然,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多等几天,反正我的大事情基本已经结束了,时间大把的有,我很闲的。”

“就是这些吗?”这个信使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一个外地人,和当地的地头蛇叫板也就算你是个傻子,这怎么还要求对方召集好全部的人手呢,为了怕自己这方面人手凑不齐,竟然还给自己留下了充裕的时间,这简直就是奇葩嘛。

“就这样吧,我也不留你吃晚饭了,你赶紧回去吧。”说完了,还做了一个潇洒的请的样子。

这个信使就心怀侥幸的走了,这时候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孙权的那个监军,就笑眯眯的难得的说了一句:“真大将风范。”然后就施施然的走了,准备写一封信,向自己的主公汇报这里的状况,并且最终给予评点:“成竹在胸,却难免有些——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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