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闲庭信步的走出了街口.

一出街口,就看到大街上熙熙攘攘往来的车马人群,堆叠着各种各样物资的马车东奔西走,所有的人都神色匆匆。两旁原本破败空闲的商铺,也已经被许多人整理占用,各种酒楼茶肆,杂货铺,纷纷挂出自己特色的招牌和旗幌,站在门口的伙计老板,一个个车还自己的嗓门,努力的朝我揽着往来的客商。若不是一队又一队,腋下夹着扎枪的军兵,整齐的穿行在大街上,维持着治安。

更有一些老人,挥舞着手中的扫帚,打扫着街道上的牛马粪便,让原先自己治理的时候污秽不堪的街道,变得整洁干净。

这样的情景,让他感觉这不是乱世,反倒是盛世的降临

看到这一幕,王哲不由暗暗点头,感叹道:“衣食足而知礼节,百姓有了吃喝,竟然主动打扫街道起来。”

结果张叔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孔老夫子的说教,我没看到过效果,不过那个潘凤,拿出大把的铜钱,却让这些老人,纷纷走上街道打扫卫生,依我看来,孔夫子的说教,还是不如铜钱直接。”

王哲就吃惊:“难道这些老人,都是吕鹏花钱雇请的吗?”

总是在外面探查消息的张叔,就见怪不怪的点头:“当然是花钱雇请的,要不谁有那圣人之心?”

“可是这些钱财,都是吕鹏掏腰包吗?”

张叔就再次鄙夷了一下:“我算看明白了,吕鹏就是一个奸商,根本就不像一个文士,所言必须言利,他向城里所有经商的商人铺户,征收所谓的什么所得税,然后拿着这些税金,雇请了这么多人,做着一些无聊的事情。”

这很让王哲吃惊,向商人收税,这本来就是破天荒的事情,却没有因为收税而造成商人的罢市造反,这更是破天荒的事情。

而吕鹏冒着天下大不韪,向商人们,辛辛苦苦收来的税收,却没有全部拿去养他的军队,反倒是雇请了一批老弱,打扫什么街道,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带着满腹的怀疑,走到一个茶室的门前,里面的小二殷勤的跑了出来,抬头看时,立刻翻身跪倒,口称见过大老爷。

王哲就很惊讶:“难道你认识我吗?”

这个小二赶紧回答道:“围城战的时候,我和我的哥哥响应您的号召,拿起武器当了乡勇,好在大人神勇,老天保佑,让我们保住了县城,我们兄弟两个也活下了命,后来吕恩人的大军进城,给了我们兄弟每个人一千钱的赏赐,同时我们的家人也得到了每个人一千钱的恩惠,并且得到大人的恩典,放我们回乡务农。”

这个王哲都知道,不需要他啰里啰嗦,挥挥手,让这个自己原先的手下起来,然后就在靠窗的一个桌子前跪坐下,那个小二立刻送上一壶茶汤,竟然还有几样点心。

看了看,虽然简陋,但非常干净的茶馆,王哲不由得疑惑道:“我和吕校尉当初约定,放你们回乡耕作那些荒芜的土地,你们怎么却干起了这个营生?民以食为天,百姓以土地为主,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入冬的时候,你们没有粮食,一家该怎么过活?”说这话的时候,王哲已经是忧心忡忡。

民以食为天啊,重农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在他们看来,不重视农业那就是忘记根本,那就是找死。

“吕鹏还是年轻啊,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成,我得找他好好谈谈,不要将平谷给毁了。”说着,茶汤也不喝了,王哲起身就走。

看到大老爷起身要走,小二赶紧跪下相送,王哲走出店门,还没忘记丢给小二几个铜钱。

怒气冲冲的走进原先的县衙,却看到进进出出的全是兵丁文书,潘凤正坐在敞开的大堂上奋笔疾书,一个个公文在他手中就好像行云流水一般,转眼就处理完毕。

对于潘凤的能力,原先王哲以为一个军汉,不过是敷衍了事,但拿过一个匆匆而去的小吏手中的批文,仔细看去,竟然是中规中距,其中还有一些别样的见解,这不得不让王哲对吕鹏的手下刮目相看,难道吕鹏的手下都是这种能文能武的能人吗?

看到原先的县令王哲过来,潘凤赶紧站起来迎接,两人寒暄客气了一番,潘凤就自然的让王哲继续坐在主位,毕竟这位县令没有卸任,自己虽然掌控平谷实权,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是。

王哲当然没有坐到座位上去,就在客位上坐了,然后左右望了望,不由得皱眉道:“将军负责物资转运,平谷的守卫,难道这政务也要将军亲自处理吗?”

潘凤就苦笑道:“还不是我们手下人手奇缺,我这一个只懂打打杀杀的军汉,就只能身兼多职了。”

“将军可忙活过来了吗?”

潘凤就苦笑着道:“勉为其难吧,不过我现在也算偷懒,在政务上有许多事情,我也不怎么去管,随其自然也就是了。”

王哲就有些温怒:“春播已经耽误,夏粮应该抢种,如果不组织百姓抢种夏粮,复耕那些荒废的土地,到秋天没有收成,那这个冬天该怎么过?这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看着依旧心忧百姓的王哲,潘凤倒是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原先的县令,还是心系百姓的。

当初自己的主公走的时候,可是交代过话的,让自己务必在恰当的时候,再请这位县尊出山,为自己的集团出力,看来这个可能是有的了。

于是赶紧向这位原先的县均汇报:“我们实行的是这样的方针,将原先那些在战乱里已经失去主人的土地,掌控在官府的手中,不再发卖给世家大族以及百姓,我们在前几日,已经派出熟悉的手下,将城外荒废的土地,按照每人十亩的数目,按照终身制的原则,承包给那些原先平谷一万多百姓,先免除一切徭役,不再征收苛捐杂税,而只收一百斤粮食作为地租,其他的土地,等到将来有回家的百姓,或者是外地过来的流民准备着,以便未来安置更多的流民人口。”

王哲想了想,轻轻的点头赞同这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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