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于好奇,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冷仙儿居住的房间在未央宫的西南角,隔着几步路就是宫墙,宫墙边栽着一排竹子,虽地处偏僻,但环境清幽,少有人打扰。

此刻这里却添了不少人气,落影和几名侍卫守在了房间门外,见凤浅过来,落影立刻迎上前:“娘娘,您来了,属下去通报一声!”

凤浅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落影侧身立在一旁,眼神有些担忧。

凤浅越过他,迈步走向房间,来到房门口时,她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声,脚步不由地放慢。

“这图画得太精妙了,堪称一绝!”

“多谢王上的夸赞!仙儿还担心自己画技拙劣,入不了王上的眼。”

“你继续画吧!这事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能胜任!”

“多谢王上的信任,仙儿一定不辱使命!”

听到这里,凤浅眉头皱了一下,明知道他们没什么,可听到阿彻如此夸赞冷仙儿,她还是忍不住吃醋了。

这时,又听冷仙儿说道:“王上,这是仙儿从帝都带来的云雾茶,听说王上在帝都的时候,就很喜欢喝这种茶。”凤浅的右脚下意识地又迈了一步,从门边望进去,看见冷仙儿端着一杯热茶,送到了轩辕彻的跟前,二人都背对着她,站在桌案前,桌上摊着一幅画,看不清画上的内容,但两人挨得很近很近,近得凤浅

心底的醋意翻涌。

轩辕彻专心看着画,随手接过冷仙儿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茶上,淡淡说道:“是今年的新茶,还是熟悉的味道。”

冷仙儿巧然嫣笑:“王上若是喜欢,就常来,仙儿泡给你喝……”

轩辕彻不置可否,转手将茶杯放在了一旁,继续专心地观画。

看到这里,凤浅冷笑一声,她知道,这是冷仙儿故意在演戏给她看,她方才余光轻轻一瞥,分明是看见她了,冷仙儿却假装不知道,摆明了就是要让她误会,可她偏偏不如她的意,迈步走了进去。

“阿彻,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们在看什么?”

她凑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冷仙儿忽然将画纸收了起来,面带笑意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凤浅盯着她手里的画,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画,这么神秘?能不能给我看看?”

冷仙儿将画纸藏在了身后,歉意地说道:“姐姐抱歉,不是很方便。”

凤浅皱眉,对她手中的画更加好奇了。

这时,轩辕彻走到她身边,语调轻柔地说道:“浅浅,你去哪儿了?孤来陪你用膳,却不见你人。”

“我去师兄那里了。”凤浅搀过他的胳膊,“不是要用膳吗?我们走吧!”

轩辕彻笑着点头,二人就要离开,冷仙儿说道:“王上,那我就按照您说的,继续画下去,等画完再请您审阅。”

“嗯。”轩辕彻应了声,和凤浅一起离开。

等二人的身影消失,冷仙儿重新摊开了画纸,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这可是我临摹天下第一机关大师霍谦的机关图精心绘制的图纸,我就不信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凤浅挽着轩辕彻的手,走了一段路,突然就松开了,独自一人闷头往前走。

轩辕彻一愣,察觉到她的异常,迈步追了上去:“浅浅,怎么了?”

凤浅没有搭理他,继续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轩辕彻俊眉一蹙,扭头瞥向了落影,落影接收到他质询的眼神,猝不及防,支吾地说道:“王上,娘娘可能是吃醋了。”

“吃醋?”轩辕彻眉头一挑,顿悟过来,无奈一笑,迈步再次追了上去。

落影抬手,狠擦了一把汗,为什么娘娘吃王上的醋,他那么紧张呢?

凤浅不断在心里跟自己说,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就中了冷仙儿的诡计,但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生气了。

她想不通,冷仙儿画的画究竟有多好,能将阿彻吸引得目不转睛?

她对自己说,她相信阿彻,相信他不会被冷仙儿所引诱,但她万万没想到,阿彻还是被引诱了,引诱他的不是人,而是画!

所以,其实她是在跟冷仙儿的画吃醋。

想到这个事实,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浅浅,孤去冷仙儿的房间,事出有因,你千万别误会。”

轩辕彻几步追上了她,在她耳边说道。

凤浅故作无事:“我没有误会!我能有什么误会啊?”

轩辕彻低笑:“那你为什么急着走?”

凤浅撇嘴道:“我忙得很,还要赶着去写信呢!”

“写信?给谁写信?”轩辕彻问。

凤浅脱口而出:“当然是给阿圣!”

轩辕彻闻言,面色一沉,语气不快道:“给他写信作甚?”

凤浅知他误会了,便解释道:“我最近在研究一种药,需要噬心蛊,听闻南燕国盛行蛊术,所以想请阿圣帮忙查探一下。”

轩辕彻瞬间明了了,她找噬心蛊定然是为了解她身上的毒,但他没有戳破,淡淡说道:“你的字迹实在有辱国体,还是你说,孤来代笔吧!”

凤浅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说谁的字有辱国体呢?”

“嗯,今天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很适合练习书法!”轩辕彻抬头望天,假装没听见,径直走进了寝殿 。

凤浅叉着腰,瞪着他的背影,直骂:“轩辕彻,你的字才丑呢!你全家的字都丑!”

说着,她气呼呼地走进寝殿。

落影汗了一下,王上的全家,好像也包括娘娘您吧?

书案前,凤浅在一旁磨墨,轩辕彻提笔看向她:“你说孤写!”

凤浅犹豫了下,说道:“一定要代笔吗?这是私信,又不是国信,字迹丑点就丑点,又没有什么关系,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写吧。”

她放下墨砚,去拿他手里的笔,轩辕彻胳膊一抬,避开了。

“那可不行!你是孤的王后,代表的就是孤和北燕国的颜面,你怎么能确保,没有第四个人看到这封信呢?”

凤浅翻了个白眼,他分明就是光明正大地知道她和阿圣通信的内容,还故意找这么烂的借口,她也是醉了。不过,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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