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师兄警觉,察觉了诱人跟随我们,不然被这秃头老儿暗算一记,岂不是大糟糕!”
焦飞不知这头妖怪本事如何,虽然口中扣了天星剑丸和上元八景符,却没敢动。鹫老和马妖马武,也是相交百余年的好友,只是他性子阴沉,法力也不及马武,就知道在洞府中一味苦修,倒也有了炼罡的修为。

鹫老寻找了一遍,怎么也不信焦飞能比自己飞遁的法术认定了焦飞藏在了何处,就把大袖一挥,飞出了无数黑色短箭,出了咻咻之声,也不知有多少山石树木,林间野兽遭殃。

幸亏焦飞遁入的怪石极其高大,又坚硬,鹫老打出的黑色短箭才没伤的着他。不过焦飞见到鹫老出手,反倒是放下了心事,得有真传和没得真传,不光是在求道长生上有不可逾越的差距,在法术威力上上也有天壤之别。不然以焦飞的修为,就算凭了九枚天星剑丸厉害,也没法跟白须鬼那等旁门左道的能手斗那么久。

鹫老虽然修为高深,但是法术比白须鬼还不如,白须鬼还得有前辈散仙的一部针诀,他一切法术只靠自悟。那些黑色短箭乃是他本身翎毛炼就,只是因为自家身上的毛,这才能凭着气息相感,指挥如意。这仅是炼气到了第三层感应天地层次的手段。

“幸亏这兔头老怪不似那马妖一般,也懂得道门祭炼法器的诀窍,他这些翎毛炼就的短箭,本质既差,又祭炼不得其法,还不是天星剑丸的对手。不过我还是把稳一些,等苏真师兄那边招呼才动手,这秃头老妖怪究竟为什么跟踪我们师兄弟二人?”

焦飞还不知鹫老跟那头马妖是一伙,只当是本土的妖怪,见到自己师兄弟侵犯他的土地,便来找晦气。心中兀自有些犹豫,想要看苏真那边如何应对。焦飞不曾动手,鹫老自然也寻他不找,那边马妖马武却心下焦躁了起来。

一过古纳河,就不是西域诸胡驰骋之地了,从这里一直到极西的天边,都是妖怪,野兽,乃是上古蛮荒之民的住所,越是往西,遇到的生灵就越厉害。他虽然修炼有成,也是炼气成罡的大妖怪,却也不敢在这边耀武扬威。

“若是耽搁的久了,只怕惊动了哪一座山的妖王,反而不美。鹫老怎么还不回来,难道那个小子居然如此扎手?凭我一个对付这个受了伤的天河剑派弟子,也只有五六分把握,没有十足。贸然动手,万一失风了反而不美。”

马妖马武正想要不要去接应鹫老一下,这边苏真却猛地睁开双眼,扣指一弹,一道细若游丝的白线,穿过了头上层层树枝,直奔隐藏在半里之外的马武耳后刺来。这道细若游丝的白线,在若有若无之间,马武又不敢逼的太近,怎么能够察觉?直到这道白线切近,这才耳后几根鬃毛一动,忽然心生警兆,偏头一瞧,骇的匆忙一躲,勉强逃过了杀身之祸,却被苏真的剑丝斩落了肩上的一个布袋。

马武也来不去拾取自己掉落的东西,把大口一张,喷出了八团黑光,堪堪敌住了苏真的剑丝。苏真心中暗道一声:“这马妖倒是好气运,我居然偷袭不着,现下我功力未复,勉强能把剑光凝成飞丝,却不够持久,当要战决。”

到了炼气成罡的修为,就能剑光虹化,在上一步凝聚金丹,体内真气凝练,方可修成剑气成丝的功夫。苏真本来已炼就金丹,但是被竹山教的大长老查双影一把五行阴煞地极真火,烧去了他大半修为,如今也只能勉力运用这门上乘剑术,无法跟完好如初时,任意变换剑光相比。

苏真既然打定了战决的主意,一道细如游丝的白光,神出鬼没,把天河剑派的精妙剑术,尽情施展出来。

焦飞虽然亦得蓝犁道人传授了天河剑派的剑术,但是他的修为不到,连十分之一的精微奥妙都施展不出来。他能把天星剑丸化为长虹,还是因为这九枚剑丸还是苏星河百年苦功锻炼,自生的神妙,和他的功力无关,更别说练剑成丝这等精妙的剑术了。

马武能把焦飞数招内就压制的败象纷呈,但是遇上了苏真却颠倒了过来。苏真第一招斩落了马武肩上的布袋,第二招就击破了马武的一团黑气,第三招气势如虹,剑丝在空中游走,似近似退,似左似右,如虚如实,马武用尽了平生本事,却又怎能抵挡?眼看苏真这一招就能把这头马妖毙于剑下,马武突然把心一横,一扬手就飞出了一杆长幡,长幡上黑云滚滚,顿时笼罩了亩许方圆,苏真的剑光和这团黑云一触,竟然生出滞涩之感,无法刺的入去。

苏真暗道:“这头马妖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够练就两种法器,不过这件法器邪气隐隐,不像是什么好来路!他凭这么一件邪道法器,就想从我手中逃脱,那是做梦了。上一次这头马妖见机的快,我才一出剑他就走了,我御不得剑光,只能让他侥幸保住了级,这一次我看他怎么逃!”

马武虽然多了一件法器在手,脸上却甚是惶急。长幡所化黑云虽然能够护住他全身,却也仅能抵御苏真的剑光,不得逃脱。

苏真的剑光把这头马妖牢牢困住,每一擎动都削去一层黑气,马武也不知还能支持多久。

“原来这人的剑术如此厉害,是我失算了,只怕算上鹫老,也未必能杀得了此人。我这杆长幡来历见不得光,若是跟这人相持的久了,被这一方的妖王看到,也是一场大大的祸事!”

马武的这杆长幡,来路煞是凶险。那是他无意中见到两名邪道妖人,屠杀生灵,祭炼法器。当时马武新练成剑丸,见到这两名邪派妖人祭炼如此凶狠的法器,就生了贪念。他暗自追在两名邪派妖人的身后,一路闯入了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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