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一 太玄幻影
无形剑不愧是无形剑,接连斩爆了三座大阵,终于把太虚法袍打落下风。

不过太虚法袍就似有无穷阵法可用一般,一座灭掉,再补一座,便是无形剑也一时奈何不得,虽然处于下风,却分毫不乱,跟几次趁势反击,险些把无形剑就困在一座大阵里。让无形童子也不敢过于接近。

焦飞正自观瞧,忽然太虚法袍连续幻化四座法阵,阻了无形剑一租,声东击西,向他扑了过来。焦飞心头大骇,忙把所有法器都打开,先把自家护了一个风雨不透,这才感应到身外骤然生变, 不知被困入了那一座大阵之中。

焦飞从六阳封神幡所花的六色光华中向外望去,只见到无数星斗,繁密无边,不拘他向那一个方向望去,都是星光点点。焦飞不由得一时苦恼,暗道:“这要怎么才出的去呢?”

不拘是天魔童子,还是无形童子,焦飞都不曾祭炼过,也无法召唤这两件法宝,好在焦飞自家也有些手段,伸手一指,先飞出一团道心纯阳咒,化为一张淡金色人面,向最近的一颗星光飞去,这团道心纯阳咒和那点星光一碰,顿时发生了种种变化,焦飞感应到那点星光上有极大抗拒之力,正要运使心魔大咒,再飞出几团咒灵助阵,忽然周围的星光运转起来,也不知怎么变化,只是片刻焦飞就再也感应不到那团咒灵分身的存在,被这座大阵的法力生生化去。

焦飞使用心魔大咒已久,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亏。不过他想到这太虚法袍怎么也是法宝级数,便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这座大阵被他引动,顿时生出无数变化,漫天星光一起磨来,焦飞也只能把六阳封神幡化为神舟,再把幡上玉岛主,金光上人,樱天女,浑天妖王这四头未有被心魔大咒侵染阴魂放出,同时也把两道太乙真形符放出,再把九曲黄河阵图抖开,这才勉强支撑的住。

这漫天的星光,看似轻微,但每一点都有山川之重,更夹带无穷星辰真火,焦飞连二十四桥明月夜剑丸都不敢放出,生怕被这星光大阵炼化。不过纵然有两道太乙真形符和九曲黄河阵图助阵,六阳封神舟上的咒灵分身,还是不断被星辰真火消磨,若不是焦飞还有许多备货,只怕这艘六阳封神舟,连一个时辰也支撑不过。

“不知这是那座大阵,威力竟然有这般强大。”

焦飞强自镇定心神,细细分辨阵法变化,他毕竟也得过温良传授,多少懂得一些阵法的奥妙。虽然这座大阵和温良所授的五座大阵法门并不类似,但也中有一线脉络可循。焦飞潜心推算良久,这才忽然察觉阵法有一线停顿,这一线停顿只是极刹那的短短一瞬,去让运转不休的阵法,稍微停滞了些。焦飞抓住这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猛然把所有法器收了,运起玄天多宝诀中的无双剑翅,一纵身就冲破了这座大阵。

不过这座阵法之外,便是万余口飞剑攒刺,焦飞略加对比,便发现这座阵法的变化,应是百剑图中的万剑幻阵。上元八景符便有一座万剑幻阵,当初焦飞也曾觉得这阵法真是奇妙,后来得了百剑图之后,才发现上元八景符中的万剑幻阵,乃是从百剑图里变化来的,只是并无精髓,仅有皮毛。

这一次焦飞遇上的才是真正的原版万剑幻阵,他左右冲突,凭着对剑术的独到造诣,虽然仍旧吃力,却比在刚才那一座大阵中轻松多了。毕竟焦飞对万剑幻阵还有些许了解,虽然他并未祭炼过百剑图。

“这座万剑幻阵是用该有座阵眼的,阵眼中应会封印有几十口上佳的剑器,这万剑幻阵的飞剑,都是从这些剑器中催发出来。就如同剑术中剑光分化一般。我若是能寻到阵眼,便可暂时镇压住这座大阵。就算还不能从太虚法袍体内遁逃出去,至少也可以认清状况。”

焦飞仗了熟悉阵法,左冲右突,加之万剑幻阵中没有上一座大阵的星辰真火,他也敢把二十四桥明月夜剑丸放出,那这些剑光荡的左右分开,飞遁了三四个时辰,这才一头扎进了万剑幻阵的中央,远远的看到了一座祭台。

祭台上共有一十四口飞剑,形制各不相同,焦飞见了忽然想起传说中十四口成就法宝的飞剑,放眼望去,果然觉得似乎传说中的那些飞剑,其中有一口五彩霞光披拂,还有一口天雷滚滚,正是无形剑和天雷剑。只是焦飞知道,不管是无形剑,还是天雷剑,都不可能在这里,且那十四口飞剑也只不过是厉害的法器罢了,并不是什么法宝。

“原来太玄丈人是用了一十四口仿制的飞剑,来做这万剑幻阵的核心,那座祭台既然是阵眼,谅必是这座大阵最为危险的地方。不过我定要闯上去,才能定住这座万剑幻阵,把百剑图停下来。”

焦飞左右分指,太易真形符和青帝真形符,各自把法力运使,生死金桥,玄牝之门,和那一杆青色大旗飘飘,顿时帮焦飞打开了一条通道。焦飞仗了无双剑翅,一举冲过了万剑幻阵的外围,来到了祭台切近。

那一十四口仿制的飞剑,一起飞了起来,各自运使剑法,就如同十四名剑术高手一起向他进攻一般。焦飞把二十四桥明月夜放开,和这一十四口飞剑斗在一起,这一十四口飞剑没有一口飞剑品质比他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差,所用的剑术也都出神入化,奥妙无穷,饶是焦飞剑术高明,也只能恨苦相持,一时落在下风。

“不能跟这一十四口飞剑纠缠,早些冲上祭台才是正经。”

焦飞阴阳葫芦内一十四条杂色蛟龙一起放出,这些杂色蛟龙还不知自家为何忽然脱困,待得见到那漫天的剑光,还有一十四口特别锋锐的,这才大惊失色,各自运用法力和那一十四口飞剑斗在一处。焦飞这才一掠而过,登上了祭台。

在祭台上,有一个白须老者,容貌清癯,见到焦飞闯上来,倒也并不恼怒,只是淡淡问道:“你是我遗留人间的哪一脉传人?”焦飞察言观色,早就觉得这老者不妥,心道:“这只怕是什么法力幻影,或者太虚法袍未曾大成的元神,我且诓骗他一番,看看有无效果?”

焦飞当即答道:“我乃是温良一脉,传下山河社稷图,百剑图,九曲黄河阵图,五岳真形图,紫云阵图五样法术。”

白须老者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我二弟子的传人,既然你来继承这件太虚法袍,可有把那贱人的性命取来?”

焦飞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扯谎,说道:“这却不曾!”

白须老者当即大怒:“不曾把那贱人性命取来,你跑来这里作甚?我留下你们这些废物,便是为了把那贱人早日折磨至死,魂魄炼化,成了这件太虚法袍的元神。你们做不成这一件事儿,休想得我真传。”

焦飞被这白须老者一顿臭骂,心头纳罕,暗忖道:“原来温良前辈这一脉中,无人能够炼就元神,是当初太玄丈人留了一手的缘故。我也说同时道门十祖的传人,不会道法差距这般大?若不是有这个缺陷,历经几千年下来,也该有一两个炼成元神了。”

许是焦飞唯唯诺诺,让这白须老者更为愤怒,拔身化作一道白光,飞入了焦飞的眉心祖窍。也是这太玄丈人最后的一点幻影太过倒霉,想要飞入哪里不好,却非要选这一处?正正的飞入了阴阳青蜃瓶中,化为一团元气和一缕记忆,被焦飞得知了端倪。

原来太玄丈人对这位妻子恨到了骨子里,把人间的道统留下,就是为了看护这座封印,只要有人潜入下面,必要被太虚法袍摄入其中,然后一座座的阵法转移,只要是太玄丈人这一脉的传人,最后必然要被转移到一座自己精修的阵法中。太玄丈人把自己所创的三十六种大阵都祭炼在太虚法袍中,只要是他这一脉的传人,必然能破解其中一座,见到他留在每一座大阵中的一点幻影。

这一团幻影,便是太虚丈人最关键的一点传承。

谁得了一道幻影,便有了资格参与这件大事儿,本来太玄丈人拟自己门下,许多人都得了太虚法袍中幻影传承,各自努力把封印中的太玄姥姥炼化,谁人第一个成功,幻影便会把其中的秘密告知,轻易获得这件法宝。

可也不知太玄丈人传下来的十余脉传人,都出了什么事情,最后只剩下温良这一脉还知道此事,其他的都对这件事儿茫然无知,各自修行。

按照太玄丈人当初构想,得了自己幻影的人,便会知道这件事儿的奥妙,把自己祭炼的阵图来吸摄封印中转移出来的法力。前后若是有数百弟子,只怕几十年也用不到,就把太玄姥姥吸成“太玄干姥姥”,让这位结发妻子最后一点精魂,被太虚法袍吸收,成了法宝元神。

最后得了太虚法袍的那一位,便能得到他留在太虚法袍中的秘诀,把道法中缺的那一道关键补完。

这件太虚法袍原本是太玄丈人为妻子亲手炼制的法宝,呕心沥血,花费了无数精神,还为了打造这件法宝,求了道门十祖的另外一位,炼器第一的红发老祖,包括那周天星斗大阵中的九天星辰砂,百剑图的十四口飞剑,都是出自红发老祖之手,为此太玄丈人还把自家的三十六种阵法,传授了红发老祖三种,其中就包括了万剑幻阵。

可是太玄丈人却没想到,这件法袍炼成之日,却换来妻子的大背叛,连带的也把这件法宝讨厌了起来,干脆就弃在这里。他甚至命令那最后能得自己道统之人,不得离开这处世界,若是给他看到,一定是出手清理门户。

焦飞破去了一处法阵,太虚法袍似有感应,抖了几抖,便把焦飞吐了出来。不等无形剑和天魔童子联手,就化成了一道青光走的无影无踪。它身上有太玄丈人真传,三十六幅完整的阵图,妙用无穷,可说的上的法宝中第一懂得使用法术之辈,若是真能炼就真形,比无形剑,天魔战袍更有手段,变化无穷。

焦飞被太虚法袍摄入,无形童子和天魔童子都急坏了,天魔童子也从封印上下来,和无形剑一起恨恨扑街这件同为法宝的同宗。待得焦飞重新被吐了出来,天魔童子和无形剑都不敢去追击太虚法袍,围在了他身边护持。

焦飞此时已经明白了当初太玄丈人所设此封印的意思,不杀了太玄姥姥,太虚法袍便不会承认任何人为主,同时太玄一脉的道统也永远不会现世。

太虚法袍的威力,焦飞尝过一次之后,当真心动无比。

只要这件法袍上身,任何人都能运用太玄丈人一脉的三十六座大阵,别的不说光是那万剑幻阵,配合焦飞的剑术,便是连元神级数也能不落下风。乃是焦飞平生所知的法宝中,功用最多,也最为奥妙的一件。就算是才虚灵级数,天魔战袍和无形剑便制不住它。若是能吸摄了太玄姥姥的元神,化为真形级数的法宝,便是遇上元始天魔印,天魔宫那样的法宝也都不吃亏了。

焦飞瞧了天魔童子一眼,心中暗暗摇头道:“便是把三十六座阵图一起到手,都祭炼到天魔战袍身上,也还是不如太虚法袍的。毕竟两者的本质不用,天魔战袍祭炼阵图,也就是多了一种对敌的手段,威力永远不会超过炼气级数,达不到元神那个层次。”

“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倒是有些两难,我杀了太玄姥姥,只怕四大鬼仙便抵抗鬼祖徐完不住。三十年后我就要大难临头,我若是放了太玄姥姥出来,只怕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太虚战袍了。现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人有资格得到这件法袍,却要面对这种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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