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这个叫方瑶的心理医师,年纪看起来并不大,顶多也就35左右。我总感觉她似乎不太专业,所以对她也颇有防备之心。

“方医生,那你觉得以我的情况来说,我该怎么做?”我尽可能冷静的询问,原以为她会介绍我一堆药吃,或者是我建议每天几次找她谈心,可她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

“其实你的担忧,都是源自对家人的关心,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从目前的情况来说,你最应该做的是把你的焦虑分享给家人,把这些焦虑都一一淡化。你的孩子经过手术会痊愈,你老公也有能力经营好自己的公司,你在这里面只需要扮演好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就行。把你该做的打理得井井有条,其他的交给命运、交给别人去完成,各司其职,这是最合理的分配。”

方瑶这番话听起来浅显,却一一说中我的心结。我默了默,点了点头说:“谢谢你,我会调整的。那我现在出去吧,把我老公叫进来。”

她说了声好,我转身走了几步时她又叫住了我:“罗小姐,你等等。”

我回头:“方医生,还有什么事儿吗?”

“其实我想以旁观者的视角,说说你老公。”

我指指自己的胸脯:“我老公?他怎么了?”

她往柔软的沙发上靠了靠:“其实你老公是为你预约的心理咨询,他和我说过你多愁善感的情况,也知道你会排斥做治疗,才会假装一起治疗。虽然罗小姐,你有一个这么贴心的老公,为何还要郁郁寡欢呢?你和你老公完全能成为彼此的依靠,你的负面情绪完全可以对他说出来,然后两个人可以一起消化掉。”

“可是他已经很忙很累了,我若再把他当做负面情绪的垃圾桶,那他就会更累。”

她打断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什么都不说出来,都藏在心里,又通过言行举止暴露出来,他会更累。毕竟很多事说出来后,就算不能解决都会让人神清气爽;相反的你把心事藏在心里,别人在揣测时会把你的情况想得更严重和糟糕,他们才会更因为你而感动累和痛苦。”

她的这番话,倒是真把我说服了,我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笑了笑,感觉连嘴角都要比平日里上扬了许多:“谢谢方医生和我们聊了这么多,那既然我老公不需要做心理咨询,那我就不叫他进来了。”

她笑笑,冲我挥了挥手:“再见,祝你们幸福。”

因为方瑶简单的几句话,就令我醍醐灌顶,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心理咨询师。但我从未想过会与她再见,更没想到之后她还会在顶着一个新身份,闯入我的生活。

当天我从方瑶的办公室走出去后,便看到苏嵘生抱着与苏在门口来回徘徊着。在看到我时,他不安的瞳孔好像被放大了些,似乎怕诊疗结果很严重,更怕我不悦。“老……老婆,你还好吗?”

他的小心翼翼刺痛了我,让我感觉到十分的抱歉。我就像他是第四个孩子一样,因为更加敏感的缘故,更是让他对我细致的呵护。

这段时间的我只顾自怨自艾了,从未做到一个老婆和妈妈该做的角色,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深呼吸了好几下,然后微笑着朝他走过去,举着双手说:“把与苏给我吧,你抱了太久了,我们换换手。”

他的眼底含着打量:“那行,我进去见见医生,你找个椅子坐着抱着与苏,等我吧。”

我勾住他的胳膊:“别去了,我知道你只预约了我的心理咨询,你若是想进去打听我的情况的话那不必了。我是有些心理问题,但不严重,不需要吃药也不需要治疗,自己慢慢调整就好。”

可能是我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也没用这么轻快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他并不信任我,反而对我充满了戒备。

“你都知道了?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你觉得我现在微笑的样子,像是在生气吗?”

“像,你若是很生气的时候,就会强压怒火心口不一。”

我有些无力的说:“看来我已经给了你双面佳人的不良印象了,放心吧,我以后会继续把这一缺点放大的,让你更加看不透我。”

我的自我调侃,让苏嵘生一下子便意识到我没有撒谎。他的脸上有了抹笑意:“你真的没事儿?”

“如果你是一个希望自己老婆有事的男人,那我会为了满足你,而说我有事的。”

听到我这样说,他立马单手接过与苏,又伸出胳膊把我搂进怀里亲了好几口:“谢谢你老婆,谢谢你没事儿。既然你问题不大,那我们就回家吧。”

我们走出医院时,我问他:“与苏的治疗什么时候开始?”

“我原本打算先以你为重,根据你的情况来安排手术时间。但你没什么大问题,那我听你的,你觉得什么时候适合手术便什么时候做。”

我愣了愣:“我们来纽约,就是为了治疗与苏的唇部的,你为何要让与苏来将就我?”

“因为与苏的手术,往后推迟一段时间也影响不大,但你不同,我怕你本来就心里郁结:又因为与苏术后的不良反应而加重忧郁,所以……”

我的心里即内疚,又感动,我的眼睛本来是一酸的,但眼泪被我强行憋了回去。我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今天时候不早了,明天吧,明天手术。”

订了手术日期,我本来应该紧张的,可是因为心态的调整,我反而觉得很轻松。

与苏做手术自然会疼,但这却是他获得新的容貌的开始,一切为了美丽而进行的蜕变,哪怕是很痛苦的,也应该被赞赏和鼓励。

这样想着,心情倒是豁然开朗了。我们原本想去找家中餐馆吃饭的,但与苏却饿得熬熬直哭,在外面不便用滴管喂食,我们便回了租住的房间。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