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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晌午时分。

两兄妹从后山下来,只见两人喜上眉梢,可不知喜从何来。

“黑子,老爷子说啥了。”

“好事,大好事。”

拓跋武昂首阔步,喜道:“尘子,你知道老哥我是一个武者,三岁进山,七岁打猎,可谓是一个练武奇才......”

另一旁雪柔插嘴道:“老祖说,从明日起他亲自指导我两人练武。”

“老哥没说完,你乱插嘴.....”

“昂,我替你讲呗。”雪柔故作一副两眼冒星的花痴相。

拓跋武连忙认怂道:“停停停,我怕你了。”

听这话,洛尘一阵犯嘀咕。原来叫我过去纯粹是为了瞧一眼‘死而复生’的神迹,哎,不对,小老哥怎么越来越像一个猴子了,被人呼来换去的围观。

不可否认,老爷子是一个强者,一个单凭眼神足以压垮洛尘的强者。

另外,武者的修为越高,对应寿命越长。一般练体武者有百二十年的寿命,灵徒有二百多年的寿命,魂师则更多。

“有意思,老爷子要出山了。”洛尘下意识的想起张三丰。

“对,老祖这次....”

“对你个大头鬼。”

雪柔挤开拓拔武,道:“老祖可没说出山的话,他说的是‘世道要变了,这一脉可别在咱手中断了根。你两小子也是机灵,明上山来,老头子指导你们一番。’说完,老祖就让我们回来了。”

小妮子三番两次抢话,拓拔武很是生气。

可是呢,生气归生气,在女汉子的面前,尤其是一个身怀武力的、自己又打不得、骂不得的女汉子,这黑厮只能恶狠狠的偷瞪小妮子一眼。

见此,洛尘投以同情的目光。

雪柔这个妮子,性子直爽,办事干净利索,说话从不拖泥带水。虽说穿的土不拉几,长相也算是甜美,外加一丢丢的萌蠢,可还是一个标准的女汉子。

“小尘子,你瞅他干啥。”

“没干啥。”

洛尘连忙道:“柔姐,你没觉得老爷子的话里有话吗。”

哈,小老弟,这不是哥哥怂好吧。实在等级压制、实力碾压、经济落差太大,稳住都赢不了的局。老哥我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啊。

“小尘的脑瓜比你好使多了。”

雪柔很自然的数落拓跋武一句,又很自然的凑前道:“你说,话里有话是咋个说法。”

“啥,他脑瓜子咋比我好使。”

“你脑瓜好使,那你说老祖咋的了。”

“我....我认为.......”

拓跋武半天也没憋出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雪柔翻他一个白眼,道:“小尘子,咱不理他,你说。”

她欺负他???

不不不,这是辣么纯粹兄妹情深,哪能说谁欺负谁,你一定理解错了。

“黑子,哥回头剥六个核桃,给你补补脑子。”洛尘很同情他,但没办法,谁让咱的脑壳子灵光呢。戏闹罢,他正色道:“老爷子无非让你两人一同过去习武。可是,他却多提了一句别的事。”

雪柔眉目一挑,追问:“啥子事。”

“老爷子多提两句。”

洛尘背过手,道:“第一点,他说世道变了。可老爷子久居祖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咋知道如今世道如何。第二点,老爷子提到了‘这一脉’,你这么多年,可曾听老人谈过什么血脉之事。”

“血...血脉....”

雪柔歪头细想后,说道:“这事....我没啥子印象。小黑哥,你知道不。”

这时候,拓拔武丧气的垂下头,说道:“别问我,我是爷爷捡回来的野孩子,有啥子血脉一说。”

“你,你是孤儿......”

“嗯”

拓拔武取一下脖上的青玉,又道:“十七年前,老头从狼穴中救出一个出生百日不到的男婴。当时,男婴身上只挂了一块玉。”

洛尘注意到他手中的青玉。

青玉长三寸余,铁青色,正面刻了拓拔二字,反面刻了一个不知名的兽首。

“难怪,村人以雪为姓,而你姓拓拔。”洛尘恍然明白过来,道:“黑子,对不住,我不知道你是........”

“嗨,这有什么。”

拓拔武咧嘴一笑,道:“小爷我天生地养,什么亲人不要也罢。”

“小黑哥,你说啥子。”

“我这张臭嘴,小妹和爷爷是亲人。”

“黑子,是在下输了。”

“那....必须的...”

若论‘狗’,洛尘万不及这黑厮的万分之一。当然,若论刚枪,咱可从不怂谁,这不都自己人,刚什么刚,坐下。

在一番嬉闹中,三人理所应当的把刚才讨论的事拋至脑后。

......

山村的日子总是清闲。

以后的两个月多里,两兄妹大部分时间是在后山习武。洛尘时常会跑过去学上几招,不过他大多时间用在游山玩水之上。当然,老爷子很乐意给他教一两招,怎奈何他闲散的性子,耐不下性子习武。

虽说在闲转悠,可两个月来,洛尘对山村多几分了解。

山村不大,前后也就一百多户人家。村户大多是八七十岁的老人,除了十几个幼童和拓拔兄妹之外,村子里几乎看不到几个青壮年。

老龄化,亦或是年龄断层。

在好几番打听后,洛尘弄明白其中原因。

十七年前,天火大作,山林动荡,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兽潮。天灾突至,村民来不及反应,在那一次兽潮中耗尽了小村几近大半的青年人。天灾后侥幸苟活的人,也是非残即伤。

同一年,雪枫外出狩猎寻回一个男婴,取名为拓拔武。

.......

十月末,拓拔兄妹才下了山。

两个月的闭关中,两人身上都发生明显的变化。

拓拔武好似变了个人,不论眼神,气势,或是心性,要比之前强悍一倍不止。如果两个月前他是一头独狼,那么,此时他进化成一头熊瞎子。

同样,雪柔身上也多了一些变化,只是没拓拔武那般明显罢了。

“小尘,哥这一身行头咋样。”

“刀不错,皮靴子很帅气,黑衫挺合身.....”

“停,你说重点。”

“这一身行头不错,可人不咋的。”

“滚一边去”

别说,两人的一身行头当真不错。

拓拔武身穿黑布长衫,鹿皮束带,穿双麻皮大靴子,手持一把七尺宽刀。

老远看去,少年郎好不精神。

雪柔穿一袭黑布劲装,左右各挂一把五尺长的短剑。俏脸,细腰,小胸脯,没了早前一身土不拉几的粗麻衫,可人的模样不要太俊俏了。

忽而,拓拔武岔开话,道:“小尘,这次我两人出关主要为下个月年祭狩猎一事。”

“年祭”

洛尘望向两人,道:“这是什么。”

好半天功夫,洛尘总算弄明白年祭是怎么一回事。

每年的十一月初,山村会组织一次外出狩猎。其一是为冬天储存肉食,其二用此祭祖。另外,依照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每年入冬的第一次狩猎由只准青年参与。

前几年,村中邻里老的老,小的小,也便将祭祖放下了。

可今年不一样,雪柔已经成年,大小可以称的上是一个女猎手了。因此,村中老一辈对这一次的祭祖格外的重视。

若依老祖宗的规矩,年祭的人选必须是本族青年。

不过雪柔年满十六,雪枫咋可能让她一个人出林狩猎。没奈何,在几位管事一番商议后,这才决定让拓拔武保护她。

“喂,你莫不是怕了。”

土窑内,雪柔坏笑道:“小尘子,姐姐也是第一次出林子,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啥子。”

“小妮子,你说谁怕了。”洛尘大拍胸脯,道:“老哥啥时候认过怂了,只不过,我一个外人跟你两瞎起什么哄。”

“借口,都是借口,你小子就是怕了。”

“去,小爷怕过啥。”

“哈哈,这不就得了。”

几句话的功夫,洛尘在小妮子的一番怂恿、激将,外加自己好奇心的驱使下,这才答应陪他两人出林子。

至此,两个武者加一个菜鸟,如此草率的组成三人狩猎小队。

第二日,山村比平日多几分热闹。

拓拔兄妹吃了爷爷亲手弄的长路面,又在一众老人的叮嘱中,很不容易的离开村子。

中午时分,洛尘悄然溜出村子,朝三人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对拓拔武而言,钻林子打猎不过是一件寻常小事罢了。可让他带两个啥也不懂的菜鸟,这着实难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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