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不知一旁听闻的懿懿,将李之留下她来的话,说与了阿依莎,有懿懿耐心地一字一句,阿依莎很快就理解了。

小丫头不在意地道:“没关系,我自己留在这里就很好,关键是这里的气息,让我觉得呼吸起来很是舒适!”

清绮向阿菲法做了个鬼脸,阿菲法显然被自己妹妹这么快就丢下不管,很觉得没有面子。

倒是李之安慰她道:“阿依莎与啼儿有些近似,对灵性气息很敏感,她是分得清孰重孰轻,你吃的哪门子干醋!”

众人向禁制内走去,那里的炼丹室内,正有孩子们在内修炼,将阿依莎托付给他们,以免她不能很快适应。

清绮却提出疑问:“若是有人问起她去处,你不是一样难以圆过去?”

李之笑道:“我不是还有乾坤戒么,那里能存灵性物,小孩子困倦了,留在那里休息足以应付过去。再说了,乾坤戒也要及时露出来了,这样有人猜念,也只会联系到那上面去!”

懿懿首先进入,拍了几下掌,让孩子们暂停修习,顺便介绍新成员。

最小只的伊本,也有模有样的在其其格手把手指导下盘膝而坐,虽还不曾修炼功法,但样子要做到与哥哥姐姐们一样的,这孩子很坚持,也有股子韧劲。

不过对于休息的招呼也往往第一个响应,已经稳稳妥妥快速跑的小伊本,身子窜出来,第一眼就见到阿依莎:“又来了个漂亮姐姐哎!”

他的这声招呼,很快引来阿菲法的纠正:“她是师娘的妹妹,你可不能乱了辈分,要称呼姨妈的吆!”

伊本的姨妈喊得很顺畅,可郁闷了随后赶来的平娃与卫珍。

尤其是平娃苦着张脸磨不开嘴,庞啼很通情达理的道:“平娃叫其其格也是姐姐,我看长大了再改口不迟,我们一家人哪里会在乎这些!”

其其格一向对此事很关注,不满地道:“啼儿姐,我这几天正逼着平娃改口呢,你就别添乱了,辈分可是不能乱来的!”

平娃低声向李之低声说道:“其其格做个大辈还有情可原,阿依莎是吧?小姑娘也太小了点,我好歹十二岁了,跟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叫姨妈,我这老脸没地方搁啊!”

懿懿哈哈大笑,“我们平娃都自称老脸了,姐妹们,咱们岂不成了老太婆?”

平娃忙连声道歉,他可惹不起这位姑奶奶:“懿懿师娘,我错了还不成,随口一说而已!”

“你别跟孩子较劲!”清绮笑斥道,“他也不小了,说的也是实情,我看过几年再说吧,况且阿依莎也不见乐意这么小就被人喊老了!”

谁料想阿依莎不会是心机大,还是童言无忌,反正听懂了她们话里的意思,猛地里插言道:“姐夫说我是师姑的,伊本称呼我姨妈是错的!”

众人一时间愕然,继而纷纷微笑不已,庞啼却对这个叫法很认同:“师姑也好,总比姑姑、姨妈的正统些,师门里的辈分也不会使人觉得奇怪!”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尽管李之相当纳闷,师姑一词是何来处,而且这个词并不是他说出来的,而是伏辰那老小子的别有用心。

只是他很知道此时不宜张嘴辩驳,不然很容易惹火烧身。

三位老人家,又在奥斯、伯哈义、法立德的陪护下开垦种植,李之二人急着离开,也没有近前打声招呼。

至于阿依莎,早就被伊本牵着手去果树林,那里有外面没有的各种高品质水果。

由于他善于将阿拉伯语,很快就成了孩子们之间的小翻译。

回到岩洞内,李之先是在外间洞穴燃起篝火,干柴洞内就有,先烤上一只大肥羊,乘机喝几口小酒。

酒足饭饱过程中,也好于其他人事先商议一下,统共两日时间,可由不得各人各取所需,况且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多鲜明效果的。

不等闻到香味,离其就过来通风报信,并顺手接过李之手中的活计:“东南墙角处,应该是一篇意念术之类的秘法,但我与景山思来念去,却始终不得其髓,意图尝试着修炼也是不果,你看看有何不对之处!”

李之坐着没动,仅是神识探过,就哑然失笑:“这里的功技法果然不凡,别的我还没仔细读,但七叔你所说的我看过了,是意念术的一种不假,但更具体说来是神识术,远比单纯意念术高出无数倍,体内唯有识海与神识生得,便是把每个字义嚼碎了吞到肚子里也是不能入门!”

离其笑骂:“还头回听说嚼碎咽下也能修行的,听你这口气显然是在蔑视我们两人!”

莘景山早在內洞里听着呢,闻言走过来笑道:“哈哈,李先生,这一次无意中将你的修为暴露了吧?”

此人之前问过李之的真实修为境界,他当时仅是模棱两可的遮掩过去,方才有这一番说法,也是在暗示旁人,但他自己是绝不会承认的:

“景山兄,你难道没听说过我有越阶的超然能力?真气是在大师中期才会凝结成形吧?我的体内真气,早在三级狩猎师时候就已形成,这等情形在我身边之人看来不是秘密!”

离其点点头:“我认识他时就是那个境界,体内的确已有真气生得,要知道那时我可是二级大师境界,体内真气才堪堪有初凝迹象,便是当时的我三师兄、四师兄的三年级大师境界,与他也大体近似!”

李之面对半信半疑的莘景山,指指伏辰说道:“那个老小子应该与我类似,他是有对于自然气息的敏锐感知能力,我是有老道的气劲加持,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伏辰被莘景山招呼过来,一问之下,果然如此,心下的疑虑更令他念头左右不定。

李之就想达到这样的结果,并非单纯提防面前这人,而是他身后的门派与烽驿盟。

获知简事初期与心有猜疑完全是两码事,越是莫名的未知,越给人深不可测之念,这是种心理战术。

这些均建立在他当年所编撰的,西行路上所遇到的那位神秘老道,而且一路成长起来,有无数人查验过他一身修为的来历。

能顺利走到现在,正是那种神秘性起到了关键作用,再做些看似不管不顾,若有依仗的獠牙半露,同样利用了心理上的捉摸不透。

就像此刻的莘景山,明明就认为李之一身实力已抵达简事初期,却被当事人以众所周知的理由搪塞过去,其结果只能是疑三惑四,始终不得其解。

此种心态下,莘景山问起阿依莎的去向,李之笑着回道:“她还是个孩子,哪有成年人的精力,我打发她去睡觉了!”

伏辰等人均知内情,也知是极度隐秘,并不知李之这样淡然回复是何目的,都是不曾言语。

好像忽然觉察到莘景山神情里的惊异,李之一拍脑门,意念转动,令指间现出戒指的影子:“是乾坤戒,那可是个绝好的休憩之地。”

莘景山果然动容:“乾坤戒?聚寰宇精气,凝天地无形,予苍穹之辉,造山河之括的乾坤戒?”

“哦?乾坤戒还有这么多说道?我是在洛阳某一王公故址地下寻得此物,就知里面灵性、生机皆可兼容,后来才发现,居然还具有藏身匿迹的好处!”

李之话音落下,阿明也走过来,当时他与离其均在洛阳,隐约知道这些:“与先生的青铜剑一起发现的那一次吧?”

离其恍然大悟道:“还真是,我说当日晚间懿懿夫人手里多出来飞剑,啼儿夫人出现精致短匕,其他夫人也有不凡之物,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便是对一切都似乎莫漠不在乎的阿明,都看出李之的用意,离其自然也能明白过来。

“难怪李先生懂得这许多修真界事物,原来手中早有重器在握!”尽管莘景山心内火热,却是不敢显露出惦记之念,一时间他居然不好再行追问了。

好在李之给了他解释:“据我所知,乾坤戒在修真界也属于稀罕之物,或许唯有那些有地位之人才可拥有。但奇怪的是,这枚戒指的原来主人却是穷的要命,除了里面收藏的百十件法器或是法宝,便是一块灵石也不见。”

阿菲法一旁接道:“当时我们分析,那人地位也许极高,但却是位只知一门心思修行的苦修,发现戒指时,他也是出于修行状态,只可惜被某种不可抵抗的天地之力将洞府整个吸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殒命了!”

“阿菲法公主,此话怎讲?”莘景山忍不住问道。

“当时我们发现那一地,是深埋地下的上古洞穴,九成已然坍塌,唯有一副骸骨留存完好,乾坤戒就戴在指骨上。看溃塌洞穴来处,应该是不知多少年前,如陨石一般天外坠来,附近焦土显示着经过高温灼炎,显然与当地土质不同!”

阿菲法一席话,均乃据实相告,且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可循,不由得莘景山不信服。

李之却在接下来移转话题:“后日午时前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既然不能带走这里一切,我认为大家暂时抛却修习心理,把所有字义尽数拓本录揭,详实誊抄下来,以便日后再做深研!”

“此举硬是要得,也正如正文之前所讲,此处壁上所镌刻字义,不仅有详尽功法,还有大小不下十几种道家秘法秘技,有几种看似都属于半神通的法术演变,稍漏一个字,或许都是个巨大损失!”离其说道。

莘景山深以为然,“那我们就分分工,每人专管记录一项,再有专人依照抄录字字对照,但凡进入者日后人手一份,后续善与回去路上再做商定!”

若墙壁上记载果真品质极高,任何一种都可当作门派势力的千年传承,事后约定保密措施,也是极有必要的。

虽然一直参与谈话,但离其的手下未停,很快烤全羊在真气辅助下就宣告完成。

其他人也都被召集过来,一边饮酒吃肉,一边就确定下来各自负责事项。

唯有阿菲法无具体工作安排,虽说女人心细,但她的汉话乃半途学得,不可能如大唐人一般,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像是功技法一类传承,差一字也许就天差地差,这个险是冒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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