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人眼睛眨动间,李之脚踏飞剑须臾间转回,如此往复三个回合,再收起飞剑现身原处,只不过过去了几个喘息时间而已。

“向文兄,御剑飞行与我而言并没多少难度,甚至可以一口气遁往百里之外,所以说你们乾天观对于修真界的理解有些偏误了!”李之依旧淡笑着,心里也的确无丁点恼怒。

在众人的瞠目结舌里,司向文的反应最为强烈:“你,你,李先生,难道真的是我理解有误?”

李之笑道:“简事期大圆满以后,距离御空飞行也不远了,但未达仙人之体之前,飞行高度、距离、持久度均不能保证,飞剑的作用依旧离不开。但四品炼器师境界之后,就可炼制出来诸如简易飞艇、飞车之类的大型飞行法宝。六品炼器师甚至能将一根羽毛,也能炼制成御空飞行之物,所以说,高阶修真者已经不将飞剑看在眼里,那会很丢面子的!”

司向文一脸地难以置信,“李先生是如何得知?这,这也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一直没发话的左三不愿意了,尽管他也刚从惊骇中未完全顿会过来:

“司向文,你没看到吗?你口中所谓低阶修真者的驾驭绝无可能,李先生这位非修真者就做到了!如何得来,那是秘密,有你这样莽撞的吗?”

莘景山连忙道:“向文,你的确太莽撞了,不该你知道的,莫要轻言打探!”

李之摆手笑道:

“无妨,向文兄必无恶意,只是心急了些!我们只就事论事,既然这副地毯上所谓的神话传说,居然仅仅出现来自于东土的低阶修真者的影子,我才会因此而产生联想。”

此时众人均不做声,都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分析。

“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故事里关于那座荒山,也是什么梦里得知的神仙指引,或许听来有些奇怪,但若在场的你我意图将某一位普通人以意念或某类法术迷惑,应该不会太难做到吧?”

现场仅有莘景山、伏辰、离其在点头,包括阿明在内的其他人并未应和,因他们还不具备这等能力。

其中的阿明是个例外,他并非能力不达,而是西域修炼术法相对单调,又不肯改修东土道法,所以即使拥有超强意念力,却从不知深入应用。

李之接着道:

“你们看,没有有这个可能,此个故事果真存在,那人不知什么原因游历到此间,对海潮袭来规律有所研究,因不忍当地人受难,或者偶然间遇到了那人,故而将此事提前知会与他。而那处荒山仅为他曾经待过之地,因为故事中的主人所描绘的,念动一段咒语后的光影闪动,与禁制又是何等的类似!”

“如此分析,不见得没有可能,而且也唯有这般解释,才能使故事的真实性更合理,因为那人为何遇到的不是神仙,而是专指低阶修真者?若是神仙到此,略施手段,不就能解救更多人?”

说这话的是离其,显然认可了李之的推理。

不过有左三提出心中疑惑:“故事里并无明显时间设定,也不见得是更远的时候,不然仅是那一条甩穗就无从解释,因为上古时期还属于原始的石器年代!”

阿菲法笑着解释:

“左三,修真界是个殊离与这方世界的超然存在,或言之除我们身处世界之外,另有文明再早出现,并与此间文明不同属同一空间,那种文明世界应该就是我们口中的修真界!”

李之很赞同阿菲法的解释:“不用或许,修真界确实存在!阿菲法,你可从中寻出其具体年代来?”

阿菲法点点头:

“不能说千真万确,但也有个六、七成把握,因为故事中的最后一段咒语,是使用的巴比伦语!而此人能够以楔形文字的书面形式表达出来,已经不是如今的阿拉伯历史曾记载过的,因为目前这方世界获得的仅是楔形文字的零碎符号而已,所以才会称巴比伦语仅是口语,而无实际文字!”

阿明一旁帮言:

“的确是这样,因为零星出现的楔形文字,至今没发现一句完整话意讲述,那些拓片我很早时候就见过,因此我认为,这个故事发生在古巴比伦时期!”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连那司向文也兴致浓浓,这个人性格就是如此,心存疑惑时不是不耻下问,而是意图通过自己的认知来推翻质疑。

一旦他被说服,同样会全身心投入,这人其实品性不坏,就是有些过度执拗了,也就是常言里的死脑筋。

不过在他人一时间兴致大起之际,莘景山却是笑问李之:“李先生,你以为那座荒山上会有些上古传留?比如说修真者府邸之类。”

李之莫测高深的笑道:“实际上你们都悟会错了,我之前所说的破绽并非指那条不显短穗,而是这个故事的本身!”

一众人等尽皆失色,全都停下来谈论,一个个竖起耳朵倾听。

“我所说的破绽,就是宣扬此个故事的那人,我认为他的目的不是在讲述故事本身,而是在寻找东土修士前往一探!你们不觉得整段故事的结尾过于画蛇添足?或者说它完全可以一语带过,而不是用那种晦涩的文字表达出咒语内容!”

“着啊!”离其一拍大腿,惊叫道,“我还真是忽略了此点,即使目前有古巴比伦文字流传下来,也不需要如此多此一举,何况这般完整的巴比伦语呈文字体现出来,其中的意味可就深了!”

莘景山同样面呈恍然大悟神色,“莫非是制作这等地毯之人,是有来头的古人之后,得到了某种家传遗命?亦或是某人托付?”

李之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阿明,你不妨前去问一下,地摊上的故事内容,那家店铺主人可曾知会!”

等阿明领命离去,他接着道:

“若我估计不错,这是制毯人自某一图册上照搬下来,他甚至不会知道那段咒语是巴比伦语,仅是依葫芦画瓢而已!而且原有咒语定然并非此类语言,原图作者是想通过有人发现其中蹊跷,前往那座曾经的荒山一行!”

“若果真如此,此人的目的何为?”莘景山的语气中略带迫切。

李之凝重言道:“或许此人本就知那人并非神仙,再或者是通过荒山上的遗留物因此而判断出来!我之前之所以猜测,这人是在寻找东土修士,仅是源自于他隐藏的相当巧妙地那一隐晦甩穗印记!若真是如此,我们就应该万感庆幸了,因为织就地毯者显然是个心思极为精细之人,连那一点隐晦也没有遗漏!”

“应该是这样了,唯有识别出甩穗印记者,才能发现整个故事的不同寻常。”莘景山频频颔首,显然已经彻底认可了李之的论断。

阿菲法向李之投来膜拜般的眼神一瞥:“正文哥哥,是不是没有必要将那短咒语翻译出来了?若想完全准确译出,可能会耗费很多时间!”

李之抚了下她头巾下的秀发:

“若是单纯禁制,不需要咒语我也能破解个一二,临近过年时,我的修为又有所精进!至于翻译,就别费那个劲了,这个故事的流传者,或许并没意识到巴比伦语文字会从此失传,但也从侧面保证了,目前为止,即使有人看出其中端倪,也不能进入其中!”

他如此解释,是为了提防莘景山的心中猜疑,毕竟白云山那处修真者遗址,被自己偷偷开启了,那里的禁制同样是修真者所布设。

“你认为我们有必要前往一探究竟?”离其问道。

李之点点头:

“既然当初有禁制存在,我想它如今仍有可能保存完好。或许那座荒山仅是借由他们临时避难之所,故事的开端你注意到没有?说那人是巴比伦国王的祖先,也就是说,其后人已回到平整陆地开拓疆土,原来的荒山应该在后来重新封闭了!”

看到闻听者均在沉默,他又补充一句: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在洪灾过去后,他带着劫后余生的人们,走下大船,在洪水退后稀软的泥地上,重新开始耕作,在大河入海口处重建家园,安居下来?”

莘景山给以肯定言辞:

“若是这样推衍,我们也可以理解此人将其经历,隐藏在神话故事里暴打出来的的真正含义了。也就是说,那位所谓的神仙被接收为神,世世代代享受后裔的祭拜,而故事的主角在荒山上发现了某些东西,比如东土修真传承!但他却对后代们隐瞒了起来,想着通过此类方式,找一位东土修炼者前往继承?”

李之哈哈大笑,“原本我以为自己就很能猜想了,没想到景山兄的想法更大胆!修真传承?但愿如此吧,说实话,我之前仅是好奇而已,并未抱着有所得的念想!”

他的话并不尽然,若心内真无想法,也没几人深信,不然何苦这般费尽思量。

唯有司向文出言予以奉承,很明显在为自己之前的言语莽撞而找些补救:“还多承李先生的谋无遗策,细致分析几可称之为滴水不漏,今日里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李之很大度的接过此人的善意:“向文兄言过了,这是我们集体的智慧使然!当然关键验证主要在于时间上的确认,阿菲法在其中作用巨大!”

能得到自家男人称赞,阿菲法心下喜悦,但仍不忘加以提醒,“一切尚属推断,还不知具体如何,可别高兴的太早了!”

“应该与事实相差不远了!”阿明推门而入,闻言接道,“我去问过了,店家主人也是制毯之人,他是根据这本画册织就出来,画中本意他也不曾知晓!”

言罢,向李之递过来一叠皮质图样,其上岁月痕迹斑驳,已现久远失色。

“是不是还要送还回去?”李之一边翻动,一边问向阿明。

阿明回道:“我用三枚金币买下了,他那里有图样绘制,而且说了,这一本画册并非原版,而是他们家族多年来的积攒装订成册,具体来处已无法探究!”

这本皮质画册的确已无多少收藏价值,当然仅针对李之而言,因为那一幅相关图画上的隐晦剑柄短穗,因为反复折叠的原因,已经失去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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