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弼心知肚明,李之虽未曾明言,他也能听出来话里意思,关于那部炼器术归属问题根本就不存在。

而清绮话中交好之意也很明显,至于承弼他自己身份归属,其实私下里师侄早有交代,能够与李之牵涉上关系,就可从此不用再为修炼资源犯难。

对于他本人而言,不去管李之手中层出不穷神奇事物,只是石元液与炼器术的赠与,就值得他去一世追随了。

因而承弼笑曰:“在老道心目中只有李先生的李家,而不会有皇族李姓的位置。但凡老君殿中弟子,何人不知我邋遢老道是怎般一副尊容!能够让老道甘心脱下之前伪表外衣,之只因内心坚持终有回报。而助我心愿得成者为李先生,今后也唯有他能要我有所改变!”

这是承弼老道给出了承诺,针对人不止限于清绮,而是他借用这个场合正式发出心声,李之的李家才是他唯一守护所在。

李之却在此时望了一眼门外,之前他就察觉杨高澹与离其来到了,二人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而是在等着里面谈话结束,应该就是在等待承弼老道一番话。

对于这二人,李之很明白他们的内心,尽管彼此间已如家人般熟络,但离其师门三人属于孙思邈一直不曾明言的隐门势力,越是这般遮掩,越教李之深信,那个师门就是传说中的修真门派。

离其三位能作为贴身守护来保护孙思邈,已能够看出那个隐门势力对于此人的看重。

当前孙思邈将三人又留在他身边,李之知道自己也开始被那个势力看中了,既然炼器术相关信息在目前世界被保护得那般严密,唯一解释就是在修真界,极有可能同样属于很高级的那一类存在。

因而李之将这样一部炼器术交由承弼的目的何在,应该也会是离其身后师门所在意的,不然此时此刻,杨高澹、离其不会表现出如此谨慎反应。

探知李之不再掩饰自己的察觉,二人这才走进来,离其呵呵笑着看向承弼:“这位就是老君殿老祖了?承弼真人,离其这厢有礼,恕未远迎,原谅则个!”

江家大院此时几位高手,当然不会感应不到老君殿一行人的到来,他这话也是言出有因。

即使面对离其这个同样一级宗师境界,且年龄身份不亚于自己者,承弼老道脸上却瞬间恢复到之前那等懒散模样。

也不拱手,也不起身,更不理会以李之为首都站起来恭迎的诸人,承弼老道兀自坐着怪声怪气地道:“畏畏缩缩隐在门外偷听,可不是高人行径,若不是李先生以长辈相称,我老人家早要开口骂上了!”

或许之前已对此人有所了解,离其回以淡淡一笑,并未见丝毫火气。

杨高澹更是洋溢着热情似火如旧,“老道,你可不能误会了我二人,相比于你,正文这小子早在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在暗处守护着他,那个甚炼器术我可不在乎,不然这小子都在没给羡风主持之前,首先把第一只乾坤袋给了我?守着他一个大活人,远比你惦记那炼器术更有实在好处!”

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他这般直言不讳地指出来,更一口一个老道叫着,承弼不但没有瞪眼,反而再复喜笑颜开模样:“你这半老小子合我老人家胃口!那个叫做离其是吧,你年岁上更大一些,居然称呼我真人,怕是心内存有不良,不然不会在明知我老人家何等尊容前提下,仍旧有这等称呼!”

离其哈哈大笑,“既然你自己也这样为老不尊,那我以后也叫你一声老道?真难为你了,旁人对你的尊敬,也被你看做了另有所图。李先生称呼我一声七师叔,身份上可是不差于你,之前没叫你老道,可是在顾忌着羡风主持的脸面!”

羡风同样回以大笑,“有劳离前辈这般高看了!不过咱们各论各的,就像李先生那里,杨先生被他称作杨叔,而这位杨叔又叫你七叔;此时我师叔那里又被你与杨先生视作了同辈人,你看我是随李先生称呼好,还是随我师叔称呼你二位?”

“哎呀,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老道听着就头晕,你们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但以后少在我面前做些解释!嘁,你们这些人看上去都人五人六的,其实在伦理辈分上更纠缠不清,懒得和你们在这里瞎掰扯!他外公,羡风说你这里有好酒,别等回长安城里,你先引老道去见识下!”

承弼一通咋咋呼呼,看似早忘了之前对离奇的指责,倒是没忘了顾忌李之面子,江县令那里没称呼一声老小子。

“得!”离其向李之呵呵一笑,“李先生,你陪羡风主持聊一会儿,我去看着这个老道点,别让他把江家给掏空了!高澹,走了,我一人可搞不定这个老家伙!”

看着几人在江县令引领下离开,羡风苦笑着看向李之:“或许杨先生、离前辈才能真正搞得定我师叔,你也知道我并非善作戏谑之词那一类人,别看在老人家身边几十年,根本降服不了他的脾性,以至于每一次面见他都忍不住怒气难抑,先生可知这几十年我是怎么过得了!”

“承弼师叔性情如此,换做哪一人也是难搞,但他心里还是在念你的好,这一点我能看出来。”李之微微笑道。

“有杨叔与七师叔在,或许真能改变承弼师叔一些,其实承弼师叔心理上很简单,旁人不对他动心思,也是不难相处!”清绮插言。

李之点点头,“清绮将他作为当做诙谐有趣看待也是一种接近方式,杨叔他们又是另一种交往手段,目的只有一个,均是极为看重老人家于炼器术一道上的非凡能力。羡风师兄就放心吧,在我身边人面前,不会对承弼师叔真有冒犯的!”

“这一点我能看得出来,但老人家有些事过于任性而为,今后少不了给李先生平添麻烦事,还请先生宽以理解。”羡风语气诚挚。

李之摇手轻乐,“师兄是对承弼师叔抱有某一方面的偏见了,实则他那种顽劣般孩童心性很容应对,自己首先要具有类似心态面对他,更何况在他内心深处很明事理,只不过这些都被他自己看轻世俗里虚情假意后的散懒应对表象给遮掩住了!”

“我也明知如此,怎奈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他的过分懒散,就像这一次要他换上干净衣物,我可是耗费了不少气力。”

“以后老爷子留在天机阁,这些事就交给我来照应。不过,若非出门见人,大可不必过多念及他衣着如何,再说与炼器相关,身上也不可能干净得了。”

“先生不用给我解释,我这里暗自窃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过多在意他今后怎样的生活状态?”

“哈哈,师兄也不用在我面前嘴硬,其实你心里还是很惦记他的。其实面对他就尽量少考虑面子问题,这样就容易对待他了,承弼师叔在不动用心机的前提下,更喜欢率性而为,回他以同样纯粹单纯心理,自然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可以交流!清绮,你们几位也记住了!”

嘴里说着,李之就看向了其他四女,阿菲法还是来到后首次开口:“在妹妹心目中,长辈就是长辈,他喜欢何种交往方式就要自己尝试着适应,哥哥请放心吧,我们都会极耐心的!”

李之特意做这样的交代,就是在做给羡风看,羡风嘴上再是将承弼说得多么不堪,内心还是非常在意师叔状况的。

他从此后就归了李之支配,明知较之跟随自己更有发展前途,羡风实际上还是有些心理上的担忧,毕竟如亲人般相处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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