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这一刻,长老们的眼神都变了。这个看起来灵秀可爱、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居然是如此一个冲动自负之辈?

这样的心性,如何能担当下一任族长?!

“哼……好、好、好啊!”

风仪长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道:“小小分家的野丫头……老身今天就教一教你,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小主人,你在胡说什么呀?”

青姨都听傻了,一下子冲上前去,焦急道:“我的天!小祖宗,青姨知道你孝顺,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前途乱开玩笑啊!”

见青姨如此急切,洛笙心中一暖,仿佛有一股温暖的水流涌上了胸口。她忽然有些后悔,为了逞一时意气,却连累青姨为自己担心了。

事实上,洛笙并非莽撞之辈。那《青鸾之翼》虽然也算不错,可和《风衍遁术》一比,其灵力运转、身法等等都差了不知多少。她本就境界不凡,粗略浏览一遍第六篇“凤游天下”,勉强领悟了半成奥妙,已然不逊于《青鸾之翼》第三重。

前世在天界,洛笙对风之一道就颇有造诣,底子很好。如果仅仅比拼身法,却连一个凡俗都对付不了?那才叫笑话!

“青姨放心,阿笙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洛笙伸出小手,握住了青姨满是冷汗的手,“我会赢的,一定!”

“儿戏!”

见洛笙居然如此固执,秋水长老真急眼了,指着风仪长老的鼻子大骂道:“蓦风仪,你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她修炼多久?你修炼多久?和一个才四岁的小女娃娃打赌……嘿,老夫都替你脸红!”

“好了。”

“风仪,秋水,你们两位都是宗家长老,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斗气?”蓦氏老祖双手虚按,笑吟吟地摇头,“至于这一局赌约嘛……依老夫看,倒也可行!”

“什么?”

秋水长老大惊,“老祖宗,您说什么呢?一个孩子的气愤之言而已,怎么能当真?!”

“哦?气愤之言?”

“可依老夫看来,这孩子却是有真本事的。”蓦氏老祖瞧着洛笙,双眼微眯,“秋水,别忘了,她可是唯一一个引动了祖灵异象的人啊。”

“这……”

包括秋水长老、风仪长老在内,一众长老都沉默了。那星光如昼、神鸟降世的奇异一幕,历史上从未有过,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

老祖笑了笑,忽然又道:“阿笙,你刚刚的提议有些不妥。”

“不妥?”洛笙一怔:“请老祖宗赐教。”

“祖灵传承,事关重大,岂能拿来打赌?”蓦氏老祖微微俯身,耐心道,“依老夫看,自废神通未免一条太过极端,就免了吧。”

“你若是输了,便答应风仪长老一个条件,可好?”

风仪长老心中一喜。无论如何,洛笙毕竟是众长老看好的天才后辈,废去神通未免太狠辣,有损自己的名声。只要能赢下赌局,再逼得她主动退出族长之争,岂不妙极?

当下,她连应道:“老祖所虑甚是,风仪领命!”

洛笙更是完全无所谓,“好。就依老祖宗。”

“真是胡闹。”事已至此,秋水长老、青姨两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心都沉了下去。

“嗯。”

蓦氏老祖屈指一弹,一根线香钉入身前案几,“以一炷香为限,仅可比拼《青鸾之翼》,不得施展灵力、法术。”

“是。”

“是。”

线香点燃,散发出一股令人心神宁静的香气,在大殿中缓缓弥漫开来。隔着三、四丈,白衣女童与一老妪遥遥相对,空气凝重。

“长老,”洛笙开口,对风仪长老比了一个手势,“请吧。”

“嗬,口气不小啊!”

“蓦风仪这老婆子,浸淫《青鸾之翼》已经有一甲子了吧,”一名长老瞪眼,“还敢让她抢先手?够狂妄!”

“唉……这孩子,实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秋水长老摇头。

风仪长老生性高傲、眼高于顶,哪里受得了这等语气?当下冷笑一声,道:“不必了。对付你一小辈,老身岂能自降身份?”

洛笙微一皱眉,心道人世间怎地如此麻烦?修仙一道无关年龄,素来达者为师,为何总要摆出一副自持身份的架势?

“好,”她也不矫情,脆声道,“长老,小心了!”

话音一落,女童足尖轻点地面,整个小身子都化为了一道飘渺白烟,朝着风仪长老电射而去。

风仪长老瞳孔一缩,快!来得好快!

顾不得多想,她一路激退,险之又险地避让开去,惊出一身冷汗。连回气的时间也没有,洛笙身子一转,步伐缥缈身形莫测,如乳燕投怀一般再次袭来。

双方都没有动用灵力,纯较量《青鸾之翼》的身法技巧,辗转腾挪,令人眼花缭乱。好在在场众人皆非凡俗,又都对步法颇有造诣,尚能捕捉到两道穿花蝴蝶般的身影。

“怎么可能?”

看着看着,秋水长老不由惊讶地咧大嘴巴,“阿笙她……她达到‘逐风’之境了?”

“初授神通,却已入门第一重。”

另一名长老低沉道,“此等悟性,简直不可思议!”

“不错。”

蓦氏老祖也笑眯眯地,“这孩子,当真是一块璞玉啊!”

不论围观者们如何惊异,洛笙本人都丝毫不知。施展了《青鸾之翼》后,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了那美妙的意境中。

“如风,如电……”

“原来,步法还可以这么用?”

严格来说,洛笙在风之一道上的天赋是非常高的。仅仅施展一次,就令她对“道”的领悟急剧飙升,隐隐都触摸到了“疾风剑域”。

置身其中,风仪长老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尽管洛笙并没有全力以赴,可她依然有一种强烈的透支感,“该死!明明都只是第一重而已……怎么,怎么她却能压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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