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一声东方白。

贺六和白笑嫣昨夜高兴,喝多了酒,正在大被同眠。

一个下人却在卧房门口叫醒了二人:“老爷、夫人,你们快去西跨院看看吧!出事儿了!”

贺六睁开惺忪的睡眼,披上衣服,来到门口。

贺六问下人:“西跨院出什么事儿了?难道西跨院里住着的那女人抹脖子上吊自尽了?”

下人面露为难的神色:“老爷。这事儿我说不出口。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贺六走进了西跨院。只听得何芳晴所住的小楼里,传出一阵泼妇骂街的刺耳声音。

“苍天啊!大地啊!你快看看吧!贺世忠丧尽天良啦!他昨夜竟然用强!把我给睡了!我是他的小娘啊!”

“儿子睡了娘,天理不容啊!你们贺家的人,全都是畜生!贺世忠,你当着锦衣卫的副千户,又有个做锦衣卫头子的爹!这京城之中,什么女人你耍不成?歌儿舞女、青楼花魁!你想耍谁就耍谁!可你这畜生,偏偏要耍自己的娘!”

“我不活啦!让我死,让我死!我死之后,你们告诉李太后!贺六的儿子玷污了我!我是受辱自尽的!”

小楼外面,站着十几个看热闹的下人。

贺六皱了皱眉头,走进了小楼之中。

小楼内,何芳晴的卧室中。

贺世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已经醒来。他发觉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小娘的床上。而自己的小娘,光着上身,只着一条短秽裤,在床下高声咒骂着他。

他想要走,小娘却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肩膀不放:“怎么,你做的好事,想穿上裤子不承认?我不准你走!我要让你爹亲眼看到你做的好事!我要让你爹看看,你是怎么睡了自己的娘的!”

就在此时,贺六走进了卧室。

贺六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彻底愣住了!儿子在洞房花烛夜,不跟自己的新娘子久旱逢甘霖,却跑到名义上的小娘房里,把自己的小娘给睡了?

震惊之后,接踵而至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一个半月前,吕妙云临死前的诅咒,回响在贺六耳边:“姓贺的,你言而无信!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不是诬陷我勾引皇上,秽乱宫庭么?我诅咒你!咒你儿子睡你老婆!生个孩子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孙子!”

时隔一个半月,诅咒竟成真?

贺六脑袋“嗡”的一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何芳晴见贺六来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贺六!你这个畜生儿子睡了我!我是李太后赐给你的侧室夫人!这个畜生竟然玷污了我的身子!呜呜呜!你们贺家,真是一群禽兽啊!当爹的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当儿子的辣手摧花,连自己的娘都不放过!”

贺世忠羞愧难当,他无颜面对自己的父亲。

“噌”,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抓起自己的衣衫,朝着小楼外冲去。

何芳晴依旧不依不饶:“你提上裤子跑了,以为这事儿就完了?我要去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告状!状告你强辱自己的母亲!辱母者,视同大逆。要凌迟处死的!你就等死吧!三法司要是畏惧你爹的权势,不敢接我的状子,我就去宫里,告御状!哼,人证物证俱在呢!人证是我!物证是我短秽裤上的脏水印子!”

贺六没有说话,转头出了小楼,顺手带死了门。

他找来林婆子:“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婆子羞愧难当的说道:“老爷,昨夜我喝多了,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贺六怒道:“不清楚?我一个月几百两银子养着你,你是干什么吃的?你在赵飞虎手下效力那么多年,杀了那么多人,仇家多如牛毛!金盆洗手后,要不是进了我这府邸,说不准你早就横尸街头了!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恩惠?”

林婆子沉默不言。

贺六朝林婆子撒完了火。他高声吓唬一众围观的下人说道:“你们给我听真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谁要是往外传一个字儿,我就杀他全家!”

下人们知道,自己的老爷可不是说说而已。这些年,死在老爷手里的人,没有一千,恐怕也有八百。

贺六又吩咐林婆子:“你带两个人,把这座小楼给我封死!留一个小窗,每日给何芳晴送吃喝!”

林婆子连忙道:“是,老爷。”

贺六又问:“少爷呢?少爷跑哪儿去了?”

一名下人禀报道:“刚才少爷在门口胡乱穿上衣服,就跑出府了。”

贺六急眼了:“还不快去找!”

本来好好的一件喜事,变成了一桩闹剧。贺六急火攻心,气的直咳嗽。

白笑嫣来到西跨院,听到了小楼中何芳晴的咒骂声,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她已是四十多的人了,本身气血就虚。一阵眼冒金星之后,她直接昏死了过去。

香香和小汉骄,本来是打算今天动身回辽东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走不成了。

好好的一个家,竟被何芳晴搅合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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