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遗漏,还有一个人

但东锦霖还是顺从皇帝的意思往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对那位太子爷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父皇,这件事情有误会,儿臣在今天之前从未跟太子面对面说过话,袭击太子的另有其人。”

皇帝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玉牌不是从你身上被扯下来的?那你告诉朕,太子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你的玉牌的?”

这玉牌每个皇子都有一块,是身份的象征,代表的权力如同本人亲临,不会有人随随便便把这样一块玉牌交给乱七八糟的人的。

玉牌如果不是从东锦霖身上扯下来的,那也一定是从和他关系亲近的人身上扯下来的。

皇帝的意思,就是让东锦霖说出如果玉牌不是从他身上得来的,那又是从谁谁身上得来的。

但不管是从东锦霖身上还是从东锦霖手下人身上得到的,这件事情都注定跟东锦霖脱不了关系,他摘不干净了。

东锦霖有瞬间的迷茫,摇了摇头,“儿臣的玉牌并没有带在身上……”

“你回去拿,如果你拿不出来,这就说明朕手上的这块就是你的玉牌,到时候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先是自己遇刺,紧接着青璃国的太子也遭遇了袭击。

皇帝不禁深思,如果这两件事情都得逞了,那么现在的结果……

会是他驾崩,边关动荡。

到时候帝京之内无重兵压阵,别有用心的人会为了皇位斗成一团。

只稍微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皇帝就脑仁疼。

不行,太乱了。

他实在搞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意图。

好像行刺了自己之后再去伤害青璃国太子对谁也没有好处,只会让局面变得一团糟。

那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东锦霖愣了一下,恭顺地告辞,很快转身出了营帐。

他一出来,外面就数十道打量的视线直愣愣地射过来,都意图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来,虎视眈眈!

毕竟迄今为止,他是唯一一个被皇帝叫进去的人,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

很多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甚至在隐隐猜测,是不是皇帝其实伤得很严重,只是掩饰得很好,实则命不久矣了?

那么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进去就是宣布后事了吧?

只有东锦霖被叫进去了,难道皇帝有意把皇位传给他?

越想越惊悚,在外面的人一个个都站不住了,都恨不得往里冲,就怕这么关键的时刻皇帝遗忘了自己。

东锦霖哪里管这些人在想什么,他现在思虑深重,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玉牌怎么会跑到北堂夜的手上。

皇帝让他回来找玉牌,但他心里清楚这玉牌肯定是找不到的,因为皇帝手上拿的那块就是自己的玉牌。

他身边出了内鬼!

东锦霖行色匆匆地往回赶,心中盘算着把内鬼揪出来的办法。

大步掀开门帘走回自己营帐,却没有听到熟悉的顺公公的声音。

东锦霖不禁脚步一顿,敏锐地抬起头,扫视了一圈。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正中央一个人大喇喇地就那么坐在那里,完全没有一点擅闯要隐藏自己的自觉。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恰好抬头朝这边看过来,就跟东锦霖打了个照面。

洛云染“唔”了一声,朝东锦霖招了下手,示意他过来坐。

东锦霖蹙着眉,脸色着实称不上好看,“你怎么进来的?”

洛云染轻嗤一声,指指自己的脚,“走进来的。”

东锦霖一噎。

洛云染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你,这次皇上遇刺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东锦霖眼神一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洛云染扬了一下眉,“那看来你是无辜的。”

她想也是,东锦霖明明如日中天,皇帝对他极尽疼宠之能事,做什么想不开去行刺皇帝?

要说皇帝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也就是没给东锦霖一个“太子”的头衔了。

但头衔这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皇帝真的有心,大可以留一道遗诏,传位给东锦霖就是了。

只是现在皇帝还在位的时候,碍于多方势力的平衡,不好动太子罢了。

东锦霖大步走过来,气势汹汹,一手拍在了洛云染一侧的椅子扶手上,“我问你!你是不是偷了我的玉牌!”

东锦霖在这回来的一路上就一直在想到底谁可能是这个内鬼。

但能近他身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数来数去也就一个小顺子,但是小顺子是他一路培养过来的心腹,东锦霖对他了若指掌,怎么也不觉得小顺子会是那个出卖自己的人。

至于其他人。

自从上次他出了中毒事件之后,娴妃已经把他身边伺候的宫人通通都换了一遍,那些人即便有这个心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玉牌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才对。

直到刚刚,在进门之后东锦霖看到了大喇喇坐在里面的洛云染,一下子反应过来!

是了,他的玉牌不仅仅是小顺子接触过,还有一个人也接触过,被他忽略了。

——就是面前这个小云子!

这个人不仅接触过他的玉牌,甚至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自己的玉牌就是放在她那边的。

并且她现在已经完全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如果要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吗?

洛云染被他突然劈头盖脸地一问,愣在那里。

大概反应了一下,才瞬间不悦地拢起了眉,抬眼瞪了回去,“玉牌不是殿下自己收回去了吗?怎么,现在东西丢了来找我?我说殿下是不是反射弧太长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才想起来找我追东西?”

洛云染明显带着尖刺的话一点面子也没给东锦霖留,东锦霖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这是在嘲讽自己。

但现在事情牵扯严重,他不可能被她这么三言两语地糊弄过去,撑在扶手上的手背上浮起青筋,声音瞬间收敛起所有温暖气息,冷沉得犹如结冰,“我再问你一遍,你最好老实回答我,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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