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宋太医其实跟霖王府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是自己多想了吗,难道他马上就要揭穿东锦霖外强中干的谎言了吗!
东承奕轻咳了一声,虽然心里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但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面上丝毫不显,甚至还能忧心忡忡地蹙起眉头,“到底怎么个情况,你但说无妨!不得有丝毫隐瞒!”“是。”宋太医作了一揖,这才答道,“从王爷的脉象上来看,属长期积劳,缺乏休息,而且心有郁结,忧思过重,短期之内尚且看不出太多症状,但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若是长此以往,也可能是会造成猝
死的。”
东承奕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而后有些不可置信,“没了?”
“是的皇上,王爷大约是太过操劳了,多注意休息,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规律作息,基本问题不大。”宋太医如是道。
东承奕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翻涌上来的怒气。
枉他刚才那么激动地等着能有什么大事,结果,等到最后,归根到底一句话——缺乏休息。
直接睡个几天就能解决的问题,前面给他铺垫那么多,这个宋太医当真是……
东承奕摆了摆手,还不得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七叔没事真是太好了,这样朕也能安心了,行了宋太医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宋太医收拾好东西,临行前还不忘再三郑重地嘱咐东锦霖,“王爷要注意休息啊!千万别太累着了,休息了好了才能更好地去做事啊!”
别人不清楚,他们这些身边的人却是十分清楚,东锦霖几乎已经连着三十六个时辰都没有合过眼了。
夫人一直昏迷不醒,他就一直撑着不休息。
好像生怕一个闭眼就会发生什么意外,人就不见了似的。
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劝说的话说了一箩筐,但是对东锦霖来说全都是耳旁风,吹过了就过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宋太医虽然现在罗罗嗦嗦又说了许多,但是心里也清楚,估计效果甚微,又是一次浪费口舌罢了。
但哪怕明知道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还是忍不住要劝。
宋太医终于走了,东承奕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真是奇怪,他虽然对宋太医了解不多,但是印象中也不是个聒噪之人,今天才发现原来宋太医竟然是个话这么多的人?
东承奕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忽然眼尾余光瞥到了一抹异像,顿时神经一凛!
他“唰”地转过头去,“七叔?”
“嗯。”东锦霖淡淡应了一声,并未抬头。
他狭长的凤目正望着下方,修长干净的手指置于案头锦盒中的碧色国玺上轻轻抚摸着。
东承奕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东锦霖手一挑,将国玺从锦盒里拿了出来。
东承奕差点脱口而出一声“护驾!”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给忍住了!
他想干什么?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现在要反?
东承奕心中冒过一个个问号,手心都出了一层汗,同时飞快地盘算着如果现在喊人,到底是拿下东锦霖还是加速自己的死亡,“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到这国玺,想起了先帝,哦不,应该是皇上你的皇爷爷。”现在皇权又更迭了一次,“先帝”这个称谓,代表的已经不是东锦霖的父皇了。
他手上摩挲着国玺,低醇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
东承奕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皇爷爷?”
他记得,当年父皇登基,朝内朝外不少风言风语,都说原本皇爷爷中意之人是七叔,只是不知道为何最后登基的人却成了父皇。
这其中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程。当年之事具体如何,他已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东锦霖现在说这话,难道是念起了当时原本应该要给他而没有被他所得到的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