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也算争气,一进门就连续诞下周云萝和周子叶两姐弟,牢牢抓住了婆婆的心,周宾碍于老国公夫人的面才只纳了一个李姨娘,李姨娘也给周宾生了个女儿。这李姨娘还是孙氏的陪嫁丫鬟,也是在孙氏默许下进门的。

“娘,祖母偏心。”周云萝在自己母亲面前,一改温柔娴雅,撅起了樱桃小嘴,委屈地说。

孙氏急忙捂了周云萝的嘴,抱她在怀低声说:“不可胡言!这段日子来,都是大房在你祖母跟前尽孝,你祖母赏赐了大房,也是应该的。”

“可那明明是一早就应承给我的红珊瑚树。”终归还是个八岁孩子,周云萝委屈得眼角挂上了泪珠。

“云萝,你要记得,你爹带我们回来,可不是就为了一棵红珊瑚树的。如果你能讨得你祖母欢心,倒时候很多比红珊瑚树更好的都会赏给你,你自小就聪慧,可不能为这个同你祖母怄气。”孙氏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叹了口气说,“你爹并不比你大伯父蠢笨,娘的家世也并不比你大伯娘差劲,可你看,咱们这些年,只能跟着你爹东奔西走,你作为娘的长女,第一就要学会沉的住气才行。”

周云萝眨了眨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来道:“知道了娘,女儿不过随便说说罢了。”

“那你刚才还把永安县主给气走?这就是你不对了,永安县主一听你回来,马上就找你玩儿来了,你却对人家不理不睬。往后还怎么跟这些个京城贵女结交呢?”孙氏脸色凝重起来。

周云萝红着脸低下了头。

孙氏见周云萝已经听懂了,便接过奴婢递上来的桂圆红枣茶,用铜调羹搅拌了几下,那茶汤里的糖块就化开了,“你祖母虽没赏给你红珊瑚树,可却赏给你父亲最贵重的狐腋皮袍子,这个呀,还是你大伯父都不曾有的。你祖母还是对我们很看重的。你急什么呢?”

一席话说的周云萝茅塞顿开,“我明白了,母亲。我就去给永安县主写封赔罪信,让奴婢马上送过去。至于我的那个大姐姐,她不来看我,我去看她。她能给我摆架子,无非就是因为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女罢了。她一向是愚钝的,这次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我去逗弄她几下,她就又好像哈巴狗一样缠上来了。”

这么粗鄙的话从自己女儿嘴里说出来,孙氏听了不但不责怪,反而笑了起来,“快去快回,顺便带些云片糕过去。那个傻里傻气的丫头,为了你的云片糕,说不定就把红珊瑚树送给你了。”

“红珊瑚树迟早都是我的。”周云萝笑着走了。

周云萝带着一个贴身丫鬟水莲来到轻烟院门口,却看到两个身段差不多的丫鬟在争吵。

周云萝认出来了,那不是周筝筝的两个贴身丫鬟吗?一个叫青云的,傻里傻气的,另外一个看起来模样气质都要更好一些的,叫红月。

“我要去告诉大姑娘,你私下把桃花饼分给了三夫人外院的杂役。”红月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指着青云的鼻子威胁道,“除非你也给我哥送去几块。”

青云后退几步,恼了,“我不认识你哥哥,你休得胡说,坏了我的清白。”

“我呸,你有什么清白的,除了会对大姑娘拍马屁,你还会什么。我哥哥喜欢你做的桃花饼,你既然能给别的杂役,为何不能给我哥哥?”红月生气地上前推青云,似乎要推着青云见她哥。

青云打不过红月,可还是死死拿着桃花饼,“我不能给你桃花饼。大姑娘没吩咐我给你哥哥。”

周云萝是聪明人,一听就听明白了,红月还有个哥哥,过去在外院也是做杂役的,因为好吃懒做,一直娶不到妻,早就听说他对周筝筝身边的大丫鬟青云有意思了。

青云这次做了不少桃花饼,周筝筝只让她给三夫人送去,谁知,青云竟然偷偷送了一些给了三夫人外院的杂役,这事,正巧被红月看到了。

红月本就对青云这一个月来受到周筝筝厚待非常不忿,再加上也想帮一帮她哥哥,当然要逮着这个机会不放了,如果青云不送去给她哥哥,那她就把青云送给别的杂役的事,说出去。

这府上,奴婢和杂役私通可是会被定罪的,当然,只是送了几块饼,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若是红月把事情越闹越大,青云少不得要挨罚。

也许是害怕,青云丢下桃花饼给红月就跑走了。

红月捡起那些桃花饼,用帕子擦了擦,自言自语说:“这丫头做的饼味道不错,我现在就以她的名义,给哥哥送去。”

可一回头,正看到周云萝站在她面前,唇角含着一丝冷淡,细长的凤眸在盯着她看。

红月大惊,手一抖,桃花饼就给抖落了,“奴婢,奴婢见过二姑娘。”

“你叫红月?”周云萝淡淡地说,“算是一个挺机灵的丫头,还重亲情。我很喜欢。”

红月没想到周云萝会忽然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了周云萝一眼,又马上低下,“二姑娘过誉了。奴婢不过是二姑娘脚边的泥,哪里敢得二姑娘的垂青。”

周云萝淡淡一笑,对水莲说:“你等下请红月来我院子里一趟,这些桃花饼都脏了,我院子里也有桃花饼,可以给你一份。”

红月听了急忙跪下:“多谢二姑娘。”

周云萝点点头,就走了。华美的裙角擦过伏地的红月的脸,一股清香飘进了鼻尖。

待周云萝走远了,红月才起身,摸了摸鼻子,好香啊。

瞧二姑娘这打扮,这谈吐,远胜于周筝筝,这才是真正的嫡女风范啊。

红月细细思索着周云萝的话,一时想不出,自己哪一点被周云萝喜欢了。不过,红云一直是觉得周云萝才像个正经主子的样,早有投靠之意。

轻烟院里,周云萝被奴婢领着来到桃园内。

但见一个穿着丁香色长襦裙的清丽少女,玉白的手执着画笔,在画布上淡淡地挥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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