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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肥成一拍桌子,肥肉乱颤,胸前纹的“大肚弥勒”活灵活现,“两坨大扎”上下跳动,份外显眼,妥妥E罩杯-垂球型-八字奶-瞎眯-头。

“当年的事绝不可以就这样算了!除非……”

“你想怎样?拎着刀满大街去开片?还是去夜总会扔煤气罐,学人家放烟花?”吴孝祖没好气瞪了一眼,冷冷一哼。

“大佬,你话一声猛虎归林,我不信那些魑魅魍魉敢跳出来闲言碎语。”罗东目光一寒,厉光闪烁:“一群杂碎而已,谁敢挑事……”

“我不介意用他们的血祭旗!当年我们可以在铜锣湾撑旗不倒,今日一样可以做到。”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江湖事,江湖了!有仇报仇!欠债还钱!谁也无话可讲。”

罗东丹凤眼一眯,双眼赤红,充斥着狂暴的戾气,原本的靓仔模样一下子变得如修罗在世,狰狞可怕。

“如果有衰仔不服气……我磨了四年的刀,不见血,不收!”寒冷的声音如北风,刮骨刺心,惊得一旁切肉料理的师傅都胆颤心惊,躲到一边,不敢抬头理会。

肥成点点头,应和道:“《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讲,我等了四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有多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我非常钟意这段话!祖哥,我们等了四年,就等这个机会,你带我们,重新来过!”

肥成神情激动望向吴孝祖。

没错,《英雄本色》在1986年正是最火的时刻。

从湾湾破釜沉舟赶回来的白鸽吴,拉来日薄西山的狄珑大叔,携手一直想从小荧幕冲击大荧幕却拍一部扑街一部,郁郁不得志的靓仔发,再加上正好步入转型期的80年代流量担当小鲜肉张国栄,共同造就了香江影坛上一部现象级爆红IP经典!

《英雄本色》这匹黑马一黑到底,炸翻了整个暑期档不说,更把嘉禾、邵氏、新艺城等巨头都打的人仰马翻。徐可的电影工作室直接化身凹凸曼,piu、piu、piu的无可抵挡。害的石天都跑过来怂恿他快拍第二部!

上映后,“毒药发”一秒变身“神仙发”,小马哥成了香江所有男人崇拜的偶像,妥妥新一代荧幕男神。同款风衣卖到脱销。如在后世,妥妥又一淘宝爆款。

狄珑大叔重焕容光,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的《独臂刀》一样,国荣哥哥也褪去偶像包袱,来了个实力派的华丽转身。让人知道:

噢,原来小鲜肉张国栄也会演戏。

吴孝祖没想到,这部片子对肥成这些家伙影响如此之深。这大有“小马哥”附体的冲动。

要不要这样夸张?

暗自吐槽的吴孝祖除了吐槽,也只能是在心中苦笑。

难道自己重生一世,真的要混社团?

可——

就算小马哥那样牛B人物,都让人头打破、腿打折、肋八扇怼骨折,一身风衣被人嘣的差点变成比基尼。电影都如此,何况现实生活。

看着罗东与肥成两人心情激奋,一副激愤不甘心的模样,吴孝祖深吸一口气,放缓声调。

“肝火太旺,酒气伤肝。改喝茶吧!”说着招招手,喊来伙计上茶。

肥成不吱声,罗东则身子往后一靠。

“呵呵,食完火锅喝喝茶,大佬讲的明白。看来我也要少喝些酒,多饮一些茶。”见场面越发尴尬,苏黎耀连忙打起圆场,“好久没喝大佬泡的茶了。今日有口福喽。当真系好彩头!”

吴孝祖接过紫砂茶壶,关公巡城,茶杯推到三人面前,苏黎耀连忙端起茶杯,一副回味无穷的作态。

“祖哥——”剩下那俩货则好死不死的样子。堪比赌气的小岳岳。

“饮茶。”

肥成与罗东两人迟疑一下,也无奈端起茶杯,同是牛饮。

“和胜坐馆乐哥到站了,现在风起云涌,各种牛鬼蛇神都粉墨登场,场面欢快的不得了。”吴孝祖呷了一口茶,挑了挑眉头,“真以为你们那点小心思我不知吗?”

“大佬,当年就你为社团出力最大。如果不是邱哥出事,当年的坐馆说不准姓甚名谁。邱哥遇害,老家伙们个个都没胆张口!不是你站出来,和胜这块牌匾早倒了。哪轮得到现在他们作威作福。”肥成急道。

“混账话!大佬遇害,我能袖手旁观?我不出头,难道去找港督打官司吗?现在选坐馆,关我屁事?别忘了,我四年前就脱支了。”

“祖哥,可这是他们欠你的……”

“江湖讲恩情?”

吴孝祖面色一正,扫了三人一眼,目光微冷。

“和胜不是四年前的和胜。你我同样不是四年前的你我!我现在回去,哪个会让出碗里的肥肉给我?你要我踩哪个?社团里,新人要上-位,老人想要更多利益。皆要用血来争,用命来换!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真当小孩子过家家?

江湖二字,一横一竖,胜者通吃,败者死去,没有他法。入了社团,每天都要拿命出来搏,只讲数,不讲恩。我回去能怎样?抢班夺权?还是血雨腥风?小孩子才天真以为能重归于好!麻烦你们动动脑子!拜托—”

讲完,又指了指窗外的狂风暴雨。

“就讲今晚,不知道路边又要添多少孤坟,又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哪个肯出头?

江湖是把索命的刀,刀刀要人命,不死也残。好不容易用四年时间淡出江湖。难道今天咱们为了和胜的一个扑街坐馆又要踏入这条不归路?你们这么犀利,拜托,教教我?”

吴孝祖的话让罗东与肥成张了张嘴不知所言。看到俩人无言以对,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香江最火热的十年,干嘛去寻一个夕阳职业?

这番话,吴孝祖真称得上推心置腹了。

“我11岁出来混,从观塘屋邨一步步爬出来,16岁就成为社团红人、大佬头马,17岁扎职,18岁设堂口,打进铜锣湾,收人摆支!好威风、好巴闭!人人叫我江湖新人王!

呵——

但哪个知,当年跟着我一起打出观塘的那群观塘仔一个个倒在我身旁!?

我这条新人王的路是身旁兄弟用尸骸性命帮我铺成的!

1977年,阿标被仇家剁碎,直接喂了鲨鱼。我连给我兄弟入土为安都办不到!只能寻来他的旧裳入葬!这就是江湖大佬?

小细佬、阿金、飞仔三个人看场子时候被仇家放烟花,炸的好似血葫芦、面目全非,阿金肠子流的满地,塞都塞不回去!

还有,当年为了在铜锣湾立旗,明仔被胜义的人砍了三十几刀,血都流了一桶,我在医院抱着他,多想听他笑眯眯地再喊我一声大佬?

这就是他妈-的江湖!

人人话我胆大心细,讲义气够兄弟,称我大佬!

但没人知,这么多年我都不够胆回观塘,我这个大佬心亏啊!

我怕回去有人问我,当初你带着一群弟兄打出观塘,怎么一个个都死了,就剩你这个大佬活的这么安稳?说好了共富贵、同患难,说好大家一同风光的……”

吴孝祖说到这哽咽难咽,泪不知觉滑落眼角。

三人陷入沉默,气氛沉重。

“出来…混,迟迟……迟早要还。大佬讲的对,好不容易脱身,这样回去太亏了!”苏黎耀红着眼低声自言自语,苦涩难掩。

“能…能走到今天,很幸运了。当年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路上。江湖路……路寸血寸尸骸!坐馆又如何?邱哥最后还不是……”

苏黎耀抬起头,看了眼罗东背后刺着关公纹身,目光凄惨悲痛,“黑-社-会虽然拜关二爷,但…但没人愿意做关二爷了。大家求财不求义,没人讲道义了。

要不然也不会四年都没人念祖哥。与…与其去拿命搏上-位,不不…不如用命替死去的兄弟来安家。”

桌上一阵沉默。

只睇到大佬们人前风光,哪睇到这条风光的路上倒下多少尸骨?这一刻,罗东与肥成也无话可说了。

“阿标、明仔他们的家人现在怎么样?”吴孝祖喉咙烟哑好似刀刮。

“这四年一直寄钱给他们家人。”肥成咬了咬后槽牙,顿了一下,“祖哥你入监后,我们三人遵从你的嘱咐,不踏江湖,不问是非,躲在那间龙城冰室讨生活。勉强能接济他们家人。”

“大佬,对不起。”一向冷酷的罗东眼神中也充满了愧疚。愧对吴孝祖的苦心安排,更愧对死去的兄弟,没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不怪你们!”吴孝祖抬手阻止罗东自责,拍了拍罗东的肩膀,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怪我这个大佬唔用。”

“你们三只,还记不记得洪门三十六誓?”

“第一誓,自入洪门之后,尔父母即是我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是我兄弟姊妹,尔妻是我嫂,尔子侄即是我子侄,如有不遵此例,不念此情,即为背誓,五雷诛灭。”罗东一字不落,掷地有声。

“第二誓:倘有父母兄弟,百年归寿,无银埋葬,有燐飞到求兄相帮,必要通知各兄弟,有多帮多无钱出力,以完其事,如有诈作不知者,五雷诛灭。”肥成郑重接道。



“第十九誓:兄弟被官捉去,或出外日久,不得回家,故去无音,留下妻儿子女无人倚靠,必要留心帮助,使后长大成-人,如有诈作不知者,五雷诛灭。”苏黎耀干脆利落背诵。

四人声音低沉,齐齐一起念道。

“自入洪门,必要以忠心义气为先,如同一体手足之情,不得妄分彼此,如有二心不尽其力者,死在万、刀、之、下!”

当年,扎职入门,吴孝祖一行七八人齐齐跪在关二爷面前,手持香捻,口念誓词,稚嫩脸庞上充满了憧憬。

为吾袍泽者,有福同享,有难共担,昭昭日月,齐鉴吾心。

金银财帛,不坠兄弟之情;

小人谗言,难离袍泽之份;

高山可期,深海可待,与子同袍,不改初心。

如怀二心,有委誓言,必死在万刀之下,鞭尸刨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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