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彩声中,孙九霄撑开防护绳,纵身跳下擂台,招呼苏汉阳就要打道回府,他确实不喜欢这乱糟糟的地方。
刚刚走出两步,就有十几个黑衣大汉围了过来,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不多时就里三层外三层的挡住了去路。

“怎么?想动手?”孙九霄眉头一挑,扫视一圈。

“等等!”擂台上,狂飙已经爬了起来,吼道:“孙九霄,你有种!我狂飙自认打不过你,但今天这个人你不救也得救!”

说着,狂飙三两步也跳下擂台,噗通一声跪在了孙九霄面前。

不容分说,咚咚咚三声闷响,狂飙已然磕下三个响头。

“不救。”孙九霄不以为然,一甩手,扬长而去。

狂飙愣神片刻,正要起身去追,却被一人按住了肩膀,怒火中烧的他反手就是一拳。

但在看清这人的样子后,狂飙生生将拳头偏向别处,一个倒霉的小弟无妄受灾,倒下的同时还压倒几个人。

“军师。”狂飙眼前一亮,“这个人能治老大!这个人能治老大!”

“老大让我来的。”被称作军师的男人三十多岁,不论是眼神面貌,还是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大局在握,成竹在胸的气息。

无论穿着还是打扮,军师彻头彻尾都像是一位儒将,他或许不像狂飙那么能打,但在斗争的年代死在他手上的人更多。

“那你快想办法留住他啊!我是留不住了!”狂飙几乎是吼出来的。

“老大早知道了。”军师淡淡说着,遥望着孙九霄即将消失的背影,“这个人,还不能动!”

“因为赵雄那王八蛋开的暗花?”狂飙咬牙切齿,片刻,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那我去把赵雄给插了!”

雷老五手下这票人专职负责为兆龙集团清障扫道,赵龙就是他们的金主,狂飙能为了请孙九霄出手而将矛头对向赵雄,可以见得他的问题十分棘手。

仔细想想,赵雄对孙九霄下手不找自家家臣,而是将暗花摆在了外面,把生意交给血狼去做,并非是投鼠忌器,而是不想创造孙九霄和雷老五接触的机会。

至于雷老五到底有什么毛病,这就不得而知,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出来活动过了,全盘的生意都是狂飙和军师在打理。

“回来!”军师一把拽住狂飙。

奈何这家伙上了劲儿,军师被接连带出七八步,险些翻倒在地,这才将狂飙给拉了回来。

“先看看,这件事不着急。”军师抖了抖酸疼的手腕,顺带在下巴的胡茬上摸了一圈,“怎么着,也得等那件事之后。”

军师说的很含糊,狂飙并不能理解,自我斗争了许久才妥协下来,叹气道:“只是不知道老大还能等多久。”

再说孙九霄。

出了斧头吧,孙九霄和苏汉阳直奔东南军区总院,现在张琛不在了,区区一个李洪涛,和孙九霄又没有直接矛盾,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赶到医院的时候,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和孙九霄诊断的无疑,肩胛骨碎裂,肾脏破裂。

“这种程度不会超过三分钟,就会由肾脏破裂引发的大出血导致死亡。”负责雷少庭的主治医师唏嘘不已,“不过很奇怪的是,他的肾脏似乎是被封闭起来……”

说到这里,主治医师又纠正道,“不,仅仅是单方面的封闭。也不是,反正在正常运作的同时,没有任何因为脏器破裂而导致的出血情况的发生,简直太神奇了!”

肾脏破裂虽然可以治疗,但不能治愈,几乎可以算作是另一种不治之症。

因为不管如何治疗,修补也好,切除也好,肾脏都不可能恢复原状。

而肾又叫做生命之源,虽然各类器官都有不法分子在倒卖,但肾脏的行情是最火爆的,不然也不会闹出“卖肾买手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题。

这无疑也在佐证,肾脏对于人体的重要性。

除开代谢功能,肾脏又是力量的源头,男人强不强就看肾好不好,金刚不坏的身体要有一副金刚不坏的肾来支撑。

“大哥大。”

守在床边的邵兵和王小曼,一看到孙九霄,就等于是找到了主心骨。

主治医生也看到了孙九霄,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也没有必要在场,职业性的吩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怎么拖了这么久?闹矛盾了?”邵兵上下打量着孙九霄,并没有发现伤痕或者淤青,很是奇怪。

“没什么,把狂飙给揍了。”孙九霄不以为然,话锋一转,“既然初步的检查和治疗都做过了,转院吧,转到中医协会或者东南军区。”

孙九霄和东南军区总院暂时还没有牵连,如果是在中医协会旗下的医院,或是东南军区,孙九霄对其救治也方便许多。

“很严重吗?地雷会不会死?”王小曼眼眶红红的,这是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朋友,出了这种事谁也难免伤心。

别看邵兵和苏汉阳没有表达出来,他们两人只会比王小曼更加难过,因为他们之间还多出一份战友的关系。

“当然不会。”孙九霄笑着将王小曼眼底的泪水擦去,“我可是神医,我有十成把握把他救好,不过需要很久很久,才能让他恢复巅峰状态。”

这个时间很难保证,并非是考究医者的技术,而是在考验雷少庭的身体,意志力也很重要。

“看来今天晚上,我的去处有着落了。”孙九霄故作轻松,气氛活跃了不少。

有了孙九霄这句话,邵兵才敢把情况透露给雷少庭的父母,同时联络东南军区总院,不多时接收的车子就开了过来。

令孙九霄意外的是,雷少庭的父亲也在接收的车上,下车之后不容分说,照着雷少庭就是啪啪两个大耳瓜子。

雷父有四十多岁,属于高大硬朗型的军人,而军人的面貌千篇一律,描述起来不外乎坚毅刚强或英姿飒爽。

“小兔崽子,这下可消停了吧!”雷父骂了一声,点着邵兵和苏汉阳,喝道:“你们两个小子醒目点,别学着这兔崽子在外面胡搞瞎搞!”

顿了顿,雷父又点名王小曼,“还有你,姑娘家的大半夜在外面干什么!”

“知道了,雷叔叔。”王小曼吐了吐舌头,下意识的抱住了孙九霄的胳膊。

雷父这才看向孙九霄,面色瞬间缓和了许多,“你就是孙九霄吧,我常听罗峰和千里提起过你,不错,不错。”

这下邵兵心里有点不乐意了,心说你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来把我们一顿痛批,到了孙九霄这里怎么就不错了?

“少庭的情况,有点严重,需要很长的时间修养治疗。”孙九霄并没有接茬,直白说道:“我会亲手把他治好,送他去死!”

此言一出,全场骇然。

但仔细想想,孙九霄说的,确实一条真正的大道理。

军人的使命是什么?保家卫国!

每一个军人,都该以战死沙场为终极目标,为人生理想。

所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孙九霄涉世不深的时候,见识到了谢国锋那样真正的军人,从那时起他就认定,每一个来投医与自己的军人,他都要全力救治,救活他们,然后送他们去死。

“好!好!好!”雷父愣神片刻,连连叫好。

邵兵、苏汉阳,和在场众人想通了其中的意味,不由得,对孙九霄也更为高看了许多。

而王小曼更添了许多崇拜,紧紧攥着孙九霄的胳膊,死也不愿松手。

“我刚刚哭过,需要一个依靠,需要有人来安慰。”

这就是她的正当理由。

将昏迷中的雷少庭抬上车之后,雷父本来是要安排人将孙九霄送走的,但孙九霄执意要同行前往,这让雷父不禁又多了一份感激。

打人是他恨玉不成器,骂人是他恨铁不成钢,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人父母又哪一个不是希望孩子平平安安?

一路疾驰来到东南军区,连夜将雷少庭安排到了疗养院,这里虽然没有全套配备的医疗设备,但胜在清净,再者雷少庭的伤口在军区总院的时候已经处理过了,剩下的只是在孙九霄的帮助下恢复。

等将所需药品设备报上去,又安排了医护人员,嘱咐了注意事项,忙完这些已经过了午夜。

凌晨的时候,邵兵和苏汉阳就回去了,王小曼本来想多呆一会儿,说是要陪雷少庭,实则另有目的。

但机灵的邵兵嗅出其中的怪异味道,一番劝说之下,将这个少女心泛滥的丫头给带走了。

中间还有几个雷少庭的同班战友来过,孙九霄原本是想等到雷少庭醒过来之后再睡觉,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半,雷少庭还在昏迷当中。

一想到晚上还有一场大戏要自己旁观,或许还要牵连进去一起唱戏,孙九霄躺在隔壁的床上,回想着这一天中发生的奇形怪状,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夜那么静,寂静之中有人欢喜有人忧。

待到黎明时分,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有的人为了理想,有的人为了欲望,有的人只为生存。

生命不息,拼搏就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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