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房间的,她只记得,当冰冷的枪口抵住自己的额头时,那股逼人而来的杀气就想要真的把她当场杀死一般,深刻的恐惧冰冻了所有神经。
她站在走道上,扶着墙壁,双腿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自己被简凌吓到了,但身体的本能反应清晰无比地告诉她,刚才她是真的怕了,怕得甚至差点哭出来。

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学会用枪了

羞愤的感觉令她非常不甘,直接拨通了简·克里斯丁的电话,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简凌欺负她的事情。

可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说完,克里斯丁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就这么点小事情,别来烦我”

不等她反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一下子,她是真的哭了,早上未婚夫因为职位被抢的事情跟她发脾气,刚才简凌又将她羞辱了一番,现在就连父亲也烦她,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越加停不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简凌顺手发到网上的那些照片已经迅速传播开来,由于网络的公开性与自由性,很多好事的人将简凌从前的事情翻了出来,酗酒与**的经历触目惊心,以前还只当是她自己任性不懂事,现在与那些照片联系到一起,人们不免将错误归结到克里斯丁这个做父亲的身上。

古人类不是就有句话吗?子不教,父之过。

克里斯丁这个倒霉蛋,由于有虐女嫌疑,已经被人权议院的人盯上了,各方的舆论压力全部倒向他,麻烦事儿不断。现在被逼得心烦意乱的他,哪里还有心理搭理两姐妹之间的拌嘴

关于这些事情,简凌并没有太过关注,她目前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习与锻炼上。

时间转眼到了半个月后,医学系联系了皇家医院,决定向那里派去一部分实习生。

所谓的“一部分”,其实就只有简凌一个人。

皇家医院坐落于市中心,简凌拿着实习证明和学生证,来到医院的人事处,办理好了实习手续。

一名笑容甜美的护士将她带到外科部,找到一个正在看病历的女医生:“恩琴医生,这位就是新来的实习生。”

恩琴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无边眼镜,将简凌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护士离开之后,恩琴将手里的病历整理完毕,带着简凌将整个外科部大概逛了一圈,简要介绍了关于这间医院的情况。

皇家医院,顾名思义,就是专门为了医治皇室贵族才成立的高等医院。但由于人权议院的那群老头子前几年在叫嚣,说是这所医院的存在妨碍了人权平等,于是这家医院被迫改革,平时也会接受一些平民前来治病。

这个时代的人生来就带着多种抗体,对疾病与病毒的抵抗能力高得出奇,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生病,即便这家医院已经开设了平民门诊专科,仍旧没什么生意,装修奢华的医院里一片空荡荡。

恩琴说,这里十天难得看见一个病人。

可她的话音才刚落,一堆人簇拥着一张抢救病床出现在拐角处,那些人之中除了医生和护士,还有很多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

他们看起来都非常紧张,不停地喊快点快点

恩琴与简凌侧身让道,眼看着病床从身旁推过,床上躺着一个很年轻的少年,脸色惨白,被子下面露出沾满鲜血的军装衣领。

病床很快被推进急救室,大门关上,陪同的年轻军人们被拦在外面。

他们其中有几个年纪较小的,拉着护士不停询问:“他不会死吧?你们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有最先进的设备,他一定不会死掉的吧?”

护士被问得面红耳赤,却不能做出任何回应,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抚他们,让他们不要着急。

恩琴拍了拍简凌的肩膀:“你的运气不错,第一天来就能看到现场版的手术教学。”

简凌跟随她来到位于急救室上方的监测室,透过面前的玻璃,可以清楚看见下面手术室里的所有情况。

这次主刀的医生是外科主任陈森,恩琴说他是外科部最有资历的医生,大大小小的手术做过不下千次,临床经验非常丰富,连院长都要让他三分。

当手术照灯打开的那一刹那,简凌清楚看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伤患,身体多处严重受伤,腹部中枪两处,背部严重烧伤,但这些都不比不上胸口的血肉模糊来得致命。

此处接近心脏,稍微一个不慎,就足以致命。

陈森召出扫描灯,将伤者的胸部扫描了一遍,影像数据显示四根肋骨断裂,其中有两根插入肺部,内部大出血,生命迹象非常细微。

稍一思考,陈森就决定了手术方案:“准备手术刀,腹部上面,长度七厘米。”

麻利地划开皮肉,身体内部的情况比预想来得还要糟糕。

有一根断裂的肋骨紧紧擦过心脏右边,只要稍微碰一下,肋骨立刻就会刺穿心脏。可要是不讲断裂的肋骨取出来,心脏一直被肋骨压迫,结局仍旧逃不过一死。

两难的选择。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陈森,气氛极其紧张。

陈森皱紧眉头,脸色绷得铁青,额头上冷汗密布。

助理护士赶紧帮他把汗水擦去,悄然退到一边等待指令。

“准备手术钳,三号,七号和九号,血浆备足,麻醉师加重药量。”

当他将手术钳夹住那根断裂的肋骨时,简凌就知道错了

她想也不想,抓过恩琴面前的扩音器,一字一句说道:“立刻松开手术钳”

清脆的声音传进急救室,令所有人为之一愣,纷纷抬起头,看向这个陌生的美丽少女。

“改用02号手术刀切掉心脏右边的一厘米厚度,用血钳和血线暂时止血,再将肋骨斜向17度抽出来。”简凌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急躁,伤者还躺在手术台上,现在每一秒都是他的宝贵生命,“快点”

陈森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当了几十年的医生,经历过的手术不下千次,谁见到他不得客客气气?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对他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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