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镇,黄府后宅。
黄宏伟浑身舒坦的躺在睡榻上,尽情享受着娇艳小妾纤手柔荑的轻按轻抚,是羡煞神仙。

“老爷,舒服吗?要不要加些力?”女人娇媚的声音有种让人从骨子里感觉酥麻的嗲气,黄宏伟忍不住心中一痒,伸手在女人大腿上摸了一把,口中轻“嗯”了一声。

所谓:娶妻娶德,纳妾纳sè,小妾就该这样。撒娇拿俏伺候人!

…………

“老爷!”门口传来一声沉稳的叫喊,黄宏伟慢慢睁开了眼,脸上微微升起一丝不满的表情,都这个时候了管家还来找事。但那一丝不满又转瞬即逝,慢腾腾的翻身从床上坐起,黄宏伟披上衣服,不急不徐的走到厅堂。

做老爷就要有一副当老爷的样子,什么事都慌慌措措,那还有没有一点城府啦?

在厅堂上首的大椅上坐下,黄宏伟这才开口唤道,“进来!”

门口的是他大管家顾文熙,四十来岁,麻杆身。 材,脸庞瘦窄狭长,眉头稀疏分吊,颧骨微微凸出,嘴巴紧抿唇薄,一双眼睛不大,可如鼠目一样闪闪发光。一看就是一个刻薄的家伙。

“事情没办好吗?”黄宏伟知道,若一切妥当的话,一向知情知趣的大管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

顾文熙应了声是。

“郭巡检说弓弩为官府禁制器械,不能私散民间,巡检司巡校有职在身,更不会给人看家护院。”

顾文熙心里带着纳闷,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周天仪一口回绝自己时的果断坚定。

“哼!”黄宏伟眉头立时一皱,这话也是周天仪能说出口的?凭他也配说这样的话?

劫难过后,三大家各自筑起了坞堡,那些刀枪器械都是哪儿来的?

一直以来,庆县县衙下的三校巡检司就跟地方上的关系无比密切。禁制器械不能私散民间,巡检司巡校有职在身不会给人看家护院,纯粹放狗屁!

“可是嫌钱太少?”一百两银子的好处费,周天仪能独自得五十两,这已经是天价了。

非是今儿下午县里传出的那个消息,鬼才会花一百五十两银子来请这一帮酒囊饭袋呢!

“不是。老爷赎罪,小的见势不行时擅自提了价,许了他二百两银子,可周天仪还是摇头说不。口口声声职责、职责,小的以为他是在指赵诚启。”

黄宏伟眉头彻底凝聚了起来,如果周天仪是嫌弃给的价钱太低,那一切都好说,被宰一刀就一刀是了。可赵诚启要是插手了,情况可就并不那么简单了……

“该死的祝家小鬼,好好地待在清虞山不就是了,回什么庆县——”

吞吃了祝家大片的田地后,整个庆县有头有脸的人物眼睛都留一分神盯着祝彪看,看到祝彪被出人意料的送进了江湖大派九曲剑派,三大家也好,黄宏伟也好都忍不住心中一跳。

江湖路,对他们来说太陌生了!

还好祝彪资质平庸一直以来表现都是平平,完全没有晋升那个内门弟子的可能,他们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晋升不了内门弟子,这就证明祝彪的武功高不出他们多少。因为据他们的了解,江湖外门弟子除了佛道两大派外其余门派中都是属于垫底的存在,并且潜力有限的很。

有如此一个成就有限潜力毫无的继承人,祝家当然是翻不了身的。自己吃到了嘴的东西也就再也不发愁有朝一rì原样再吐出来了!

可是事情就是那么的千变万化。本来毫无希望的祝彪偏生顺利晋级了九曲剑派的内门弟子,当消息从庆襄城传入庆县的时候,黄宏伟的心就不由得吊了起来。

只是他看陈、王、季三家并无多大的反应,黄宏伟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毕竟那三家才是风向标嘛!

谁知道这才重新安下心来,祝彪就真的到门了。

唯恐自己被找上门来,接到县里的消息后黄宏伟立马要顾文熙去找城南巡检司,打算用一百两银子的出价买通周天仪,让周天仪带着部分手下去黄家住上几天,同时再以三百两银子的价钱购买进二十口腰刀、二十杆长枪以及十把硬弓和相应的箭矢。

挨了胡骑一通洗劫杀戮,整个庆县都在‘整军备武’,黄家里自然也有看家护院,手中拿的也是刀枪棍棒。可是没有硬弓在手,对上江湖高手,黄宏伟心里终是没底气。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自己的那几些个家丁护卫,对付流民毛贼还有得一拼,对打江湖高手,就差劲太多了。

“老爷,不如咱们自己……”顾文熙做出一个挥锤打铁的动作,既然巡检司这条路走不成,那就只有自力更生了。

虽然现在显得有些晚。

“也好,但要小心。”黄宏伟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道。私自打造兵器到底是犯忌的。“你明儿再去镇上招上二十人………”

恭敬的退出房门,顾文熙并没有为自家老爷如此惶惶不安而感到什么好笑。事实上,祝家嫡子祝彪下午拜帖赵诚启的消息在庆县完全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整个庆县里伸了手的家户都在隐隐的做着准备,他相信全县绝不是黄府一家。

“好一个江湖客,才出师门,就搅得全县人不得安宁!”顾文熙心中嘀咕着进了自己的小院。他在黄府的地位颇高,有专门属于他一家人的一个小偏院。只是现在他儿子已经大了,黄家的少爷却还没成年,两边年龄合不上拍,做不了跟随,就到门头上做了门房。

“老婆子,给我打盆洗脚水来——”这一下午到现在顾文熙就没歇住过,脚底板磨得都疼了。

进了家他就想舒舒服服的泡个脚,然后上床睡觉。

“咯吱——”

推开门,一只脚刚跨过门槛的顾文熙僵住了,瘦长脸上的面皮不住的颤抖,眼睛里迸出火一般凌厉的目光。

只见明亮的灯火下,他儿子曲卷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老婆、儿媳则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一个少年正坐在木凳上悠闲的品着茶。

手中抱着他那才强强满一岁的宝贝孙儿。

祝彪笑看着怒火冲冠的顾文熙,轻轻一笑,“顾大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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