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回来了。”内院门前,瑾梅带着珊瑚伸长了脖子焦急地望着,远远看见那一辆马车过来,旁边却还跟着几个骑马的男子,看服饰却像是当日在荣亲王府见过的侍卫。
若华扶着纽儿的手下了马车来,正瞧见瑾梅两人快步上前给自己请安,不由地笑了起来:“怎么你们在这里等着了?”

瑾梅却是瞧了一眼马车后那几位侍卫,有些惊惧。

若华吩咐了宋婆子道:“去送了几位大人出去,替我多谢王爷的好意了。”

瑾梅和珊瑚更是吓了一跳,王爷?哪个王爷?

若华却是懒怠解释,只问道:“什么事这么急急慌慌地?”

瑾梅这才想起先前的那事来,忙扶着若华一边走着,一边道:“方才二夫人过来吟华苑,只说要见您,还是我编了个谎儿说您歇着了,她才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却是交代了待您起来,一定要过去知会她一声儿。”她说着,又小心地加了一句:“瞧那脸色,倒像是带着气来的。”

若华一想明白过来了,不想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她点点头道:“我知道她是为什么来的,你只管打发珊瑚过去自在堂那边告诉二夫人,我已经起身了。”

瑾梅应下了,交代了珊瑚这便过去,自己和纽儿扶着若华向着吟华苑走去,却是低声问道:“小姐,方才那些大人倒像是荣亲王府的,怎么会与您在一处了。”

若华笑了笑没有答话,还是纽儿嘴快。听问到这里便噼里啪啦地数了起来:“瑾梅姐姐你今儿没去,真是好险哪,要不是荣亲王爷打发人救下我们,只怕……”

若华冷冷扫了纽儿一眼:“今儿这事是我疏忽了,没有多带些人出门去,但你也坏了规矩,公然在大街上打了帘子看戏。才引了那些登徒子来出言欺辱,若不是遇见了荣亲王爷,如今还不知该怎么收场!回去扣你一个月月钱,再替老太太抄写佛经五卷!你可认罚。”

纽儿登时住了嘴,脸红涨起来。咬着下唇含泪怯怯道:“奴婢认罚,是奴婢的不该,差点就将小姐给害了……”

若华叹了口气:“知道不对就好了,走吧,这些话回房去说,莫要让人听了去。”

瑾梅听的稀里糊涂。只是听说有“登徒子”“被害了”这些字眼,已经脸色发白,忙不再追问。扶着若华回房去了。

二夫人听闻若华醒了,却不亲自过去见自己,再想起先前账房那边的回话,更是气得不轻。对着花巧喝道:“走,随我去吟华苑,我倒要瞧瞧她如今管了事了,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花巧自来是胆小的,脸都吓得白了几分,哪里敢多话,只得低着头跟着二夫人向着吟华苑快步而去。

“二夫人来了。”锦画打了帘子道。

若华忙放下手里的账簿子起身要迎出门去。却只见二夫人脸色阴沉难看地大步进门来,也不与她说话径直在上位坐下了。

若华自然知道二夫人的性子,也不恼,依旧笑盈盈地上前请安:“二夫人安好。”

二夫人冷哼一声,口中讥讽道:“原来二小姐还知道有我这位婶母呀,我只道如今二小姐得了势了,眼界都不一般了,哪里瞧得见自家人了。”

若华上前坐下,一脸难过地模样:“二婶婶这话实在是戳若华的心呐,有什么做的不是的,婶婶您只管责骂,切莫这般说生分了去。”

二夫人看了若华一眼,见她一脸的委屈,心里气也平了几分,嘴上却仍是不饶地道:“既如此,你只说说为何老太太许了的事,我使了人去账上支那一千两银子却还推三阻四,叫账房的冯管事不得给二房里!”

若华听完却是长叹口气,道:“二婶婶,哪里是我叫账房不给支银子,今儿那冯管事急巴巴地来见我,居然说账房里现银只得二百两不足,说是婶婶您使了人去支银子,他不知该怎么好,只得求我拿主意。”

“我一个刚接了中馈的小姐,哪里有什么主意,也知道婶婶这边必然是要紧事,耽搁不起,可是就是拿了银票子现兑了去也得要个两日,思来想去只有回房拿了自己的头面和体己出来给二婶婶先拿去应个急,待账上有了再赎回来也就是了。”若华说着向瑾梅使了个眼色。

瑾梅端了一盘子头面首饰上来,却是一脸的心疼,嘴里嘀咕道:“这可是太妃娘娘和舅夫人赏的,若是老太太问起来,可怎么说好?”

若华呵斥道:“二婶婶的事要紧,哪里顾得这些。”

二夫人倒是弄了个措手不及,看着盘子里那品相不齐的头面,自然知道这些也顶不了什么事,见若华如此气自然是消了,却是满肚子疑问:“这公中账上自来不短银钱,怎么这会子却说只剩那么点了,只怕连平日的开销都不够。”

若华咬着唇不肯答话,只是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倒像是满肚子委屈却又不敢说一般。

二夫人看出究竟来了,也不与若华生分,一把拉着她的手道:“我素日瞧你是个聪明人儿,奈何是没了亲娘照应才这么三灾九难的,我一个做婶婶的虽然心里疼着,却总不好越过大夫人去护着你。如今这情势你还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要自己一人委屈了不成!”

若华这才叹道:“二婶婶待若华自然是好的,实在是这些事说不出口来,既然婶婶如此问了,少不得要说出来。我今儿也把方才婶婶那话问到冯管事身上了,他却说是前几日徽州那边的舅老太爷过了照着从前老太太定的规矩支了五百两银子去,昨儿三妹妹也支了四百两银子添头面衣裳,这样一来二去账上就没了现银,所以也就短了婶婶这一边的要紧事。说来都是若华的不是,若不是若华主了事也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二夫人倒是纳了闷:“哪位舅老太爷,老太太那边的舅老爷早已过了身,怎么又有个舅老太爷了?”

“说是母亲那边的一位表舅爷过了,所以比着从前老太太那边的舅爷过身给了五百两的人情。”若华低低声道。

二夫人登时气地愣怔:“她是什么身份,且不说那是个表舅,就是她自家亲舅舅没了,也不该跟老太太家的比着。当初老太太家那位舅爷可是徽州有身份的,从前也没少帮着咱们杜家,后来送那五百两也是两房里合着一起给的。如今她倒是想得好主意,居然借着这么个由头使了五百两银子去!”

她握了握若华的手:“好孩子哪里是你的不对,分明是有人作耗要拿捏你呢。只是这事既然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自然不依,你且等着,我去替你讨了这个公道来!”

若华忙拦着道:“哪里有人作耗,二婶婶这话若华倒是不懂了,二婶婶快别去了,只怕母亲又要责怪我惹了二婶婶生气了,还是罢了,这些头面让二婶婶带回去解解急吧。”

二夫人哪里拦得住,更是火冒三丈,她想到这大夫人自己不管中馈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找借口把公中银子尽数支走,分明是知道自己二房里急着要这笔银子,有意欺负到头上,若是这次不闹一闹,日后这杜家还能有剩下的给二房里吗!

她二话不说抬脚便走,咬牙向香福园去,一心要跟大夫人闹上一通,把那银钱让她吐出来!珊瑚忙跟了上去,只怕凑在这火头上挨了骂。

若华见二夫人走得远了,微微一笑坐回位上,对着瑾梅道:“把这些收进去吧,今儿那边只怕有场闹腾了。”

瑾梅笑着掩了口:“二小姐如今可真是女诸葛,竟然就这么让二夫人去与大夫人要了那笔银钱出来。”

若华淡淡笑着道:“我一个小姐自然不敢跟她要这些由头支走的银钱,若是张了口,一边是不孝竟然连舅老太爷没了的人情钱都要讨,一边是三妹妹的头面首饰都不给,不孝不顺的大罪名我可是背不起。只是二婶婶是个烈性子,自然要替我打抱不平,这样大家都没了错,岂不是正好。”

这话说得瑾梅与锦画几人都是满眼钦佩之意地瞧着若华,脸上也都笑了起来。

若华忽而想起今日去庄子的事来,吩咐了瑾梅道:“你再去让纽儿取十两银子给宋婆子,交代她不必买花木了,去买些药种子来,要白及、血余、仙鹤草、三七之类的便可。”

瑾梅有些糊涂了,问道:“小姐要这些做什么?”

若华却是一笑,神秘兮兮地道:“你只管去吩咐,旁的晚些再说给你听。”

这还是荣亲王今日去了庄子上给她指的一条发财致富之路呢,他听说自己原本打算种花草,有些不置可否,却在最后临走时撂下一句,若是能种些要紧的伤药,他可以代为疏通送去军中,也就是朝廷的买卖,算是官商了。

若华自然是大喜,却又觉得自己这么个小庄子未必能种的了多少,只怕不够数量,那位冷面荣亲王却是淡淡来了句,他手里还有几个庄子也是闲着,若是这边种的好了,他倒愿意交给自己一并打理着。

若华愣了半天,才想起道谢,却发现他早已骑了马走了老远。这大概是为了前次玉佛寺的事算是谢礼吧,那么她倒也受之无愧,乐得有这么个赚钱的路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ps:

某华错了,某华昨天睡迷糊了,昨天不是男猪脚出场,是男猪脚终于被侧重描写了,诸位莫怪,莫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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