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公子——”黑达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暴吼一声,挡在了苏牧的前面。
周围的护卫也不含糊,连忙在马车的周围围成了半个人墙警惕的看着密林。

一阵哗哗声响起,数十道身影从密林之中缓缓的走出。为首是一个长着爆炸型络腮胡须的中年壮汉,手执两把金瓜锤一脸横肉冷笑的缓缓走来。

苏牧看了眼黑脸劫匪又看了眼挡在身前的黑达,又看看眼前横刀立马的盗匪……

“黑达,你双胞兄弟啊?”

“怎么可能!公子,他除了和我一样黑,眼睛,鼻子,耳朵和我一样之外还有哪点与我相像了?”

“抛开你说的那些,还有啥是用来辨析人脸的么?”苏牧严重吐槽。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为首的盗匪指着路旁一棵足有百年历史的歪脖子树大声喝道。

“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多少钱?”苏牧一听留下买路财,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额?”黑脸劫匪显然没想到苏牧这个回答,竟然一时间语塞当场,憋了数息,“你怎这么回答,你就不反抗一下?”

“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此路是你开,此树是你栽,栽树修路功德无量,付出这么多收点买路钱也是应该的。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好说。开个价吧,我们急着赶路。”

“那就,一千两!”黑脸大汉迟疑的问道。

“行!”苏牧阔绰的一挥手,掌中出现了一张一千两银票。

“一千两再次,英雄放行吧。”

“娘的,这怎么好意思呢……”黑脸大汉挠着头踱步来到苏牧面前。

“我干了这么多年拦路打劫,还头一次遇到这么顺利的。也第一次觉得咱们打劫的切口这么合情合理……”

可就在黑面劫匪伸手的瞬间,易青突然出手了。

一剑寒芒闪过,剑锋刺入了黑脸劫匪的咽喉之中。

“呃……”

“黑达,还愣着做什么?杀!”

黑达瞬间反应过来,提着铁锤纵身一跃,“弟兄们,杀呀!”

突然的变故让盗匪们措手不及,他们哪能想到这群护卫行为能比盗匪还卑鄙无耻啊。人家东家都已经打算花钱买路了,竟然突然暴起杀人。

匪首被易青一剑诛杀,剩下的盗匪要么是九品要么是不入品,哪里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九品护卫的对手。

在黑达的铁锤一顿狂锤之下,三十多个盗匪连个逃回密林的都没有被杀个精光。

苏牧的银票还抵在半空中,时间仿佛被偷走了一般,等到回神的时候盗匪都已经领了盒饭了。

“易青,你这就有点……”苏牧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只想给盗匪们传递一个人傻钱多大肥羊的信号,你这么把人杀光了谁替我传递信号呢?

“连这种货色要都能在公子身上赚一千两银子,那公子请我们何用?”

苏牧想了想没毛病,收回银票示意继续上路。

出了打劫的事护卫的队伍明显比之前认真了多,两边守护的护卫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变化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谈笑风生。

黑达红着脸,几次欲言又止。

易青神情淡然的驾着马车,“谢谢的话就别说了,我不是救你。拿人钱财替公子消灾与你无关。”

“谁特么要谢你了?”黑达敖娇的回了句。

一路行了两个时辰,天色黑了下来。

“公子,今晚我们赶不赶路?赶路的话我们连夜走,要不赶路的话到前面三里处有个青枫客栈,我们可以去那留宿一夜。只是留宿的话价钱比较贵……”

“这条路上还有人开客栈?”苏牧讶道。

“能开在青钢岭山道上的客栈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只是住宿比较贵,一个人头五两银子。贵虽然贵了点但可以放心一觉到天亮。

要连夜赶路的话也不打紧,全凭公子决定。”

“那就住客栈吧,一个人五两也不是出不起。”苏牧笑着决定了。

在黑达的指引下,一去二三里果然来到了客栈。客栈看起来很老了,厚实的纯木桌椅上面布满刀剑的痕迹。无论是客栈的小二还是打扫桌椅的杂役,竟然全部身怀高深武功。

掌柜的瞎了一只眼还断了一条胳膊,对客人的态度却是恶劣到了极致。

进店往来的皆是跑江湖的武林人士,可被掌柜的如此恶语相向一众脾气火爆的武林人士竟然一个个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苏牧好奇的凑到易青耳边,“这家客栈啥来路,这么嚣张?”

“不知道,我只知道客栈开了有十年了,十年没有出事必然和青钢岭十四连寨有关。客栈什么来路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罩得住啊。”

“这倒是!”

“不过这态度开店……要遇到脾气暴的不管你什么背景的武林猛人……”苏牧啧啧两声。

“不是没碰到过。”易青微微一笑,伸手摸过桌上密密麻麻的刀剑痕迹,脸上挂出莫测笑意,“最后那些敢惹事的武林人士都成了店里的白肉了。”

白肉是啥不需要易青解释,苏牧身为镇域司捕快岂能不知。

“不愧是黑店啊。”

“要喝热水自己下来打,在铁炉里,晚上熄灯之后最好别出来,听到什么动静也当什么都没听到。

还有,都是大老爷们的别没事洗澡,洗澡水贵着呢……就算是女人也忍忍,一两天不洗澡死不了人。

吃完了都回屋睡去吧,熄灯时间快到了。”

很多客人才刚刚开始吃饭,但在店家的催促下只好放下筷子回到各自的房间中去。

客栈的条件说起来确实挺艰苦的,但因为是体验江湖生活对苏牧来说倒挺新鲜。虽说之前去过一趟安宁县,可那主要是查案并没体验到原汁原味的江湖。

青枫客栈是家黑店,但和想象中的黑店有一些差距的。

黑店里没有风骚入骨的老板娘,没有垂涎苏牧美色企图半夜窃玉偷香的女妖精。

店小二不会葵花点穴手,后厨的厨子也没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剔肉绝技。

这一夜,风平浪静。

偶尔能听到匆匆而过的马蹄声,然后在晚风的哗哗声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

苏牧走出房门,护卫们七七八八都已经起床。睡前多少个,现在还是多少个,一个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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