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族的异常躁动,还是没能瞒过文若未,被文若未给发现了。
凤族临时驻地就在鬼族隔壁,双方的大致动静都是互相看在眼里的,天族突然大张旗鼓的闯入凤族抓人,鬼族这边怎么可能没察觉,也不可能当做没看见,那是巴不得凑近了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自然也看到抓了什么人,鬼族这边是认识探花郎的,看到了庾庆被抓。

之前,鬼族是不认识庾庆的,只是听说了点风声,那个什么大名鼎鼎的探花郎在凤族作客,开始也没在意,谁知后来地母那两个素不相识的弟子也跑来了鬼族作客,他们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探花郎和钟若辰当年分手的事情是传遍了整个修行界的,鬼族虽避居荒野,其高层也不至于对那么大动静毫无耳闻。

鬼族也不知那两对冤家借贵宝地一用是想干嘛,不好多问,只能小心谨慎着。

也是到了这里驻扎后,鬼族才多了个留心,观察凤族那边哪个是探花郎,这才认识了。

如今获悉了探花郎被抓的消息,本没打算告诉两姐妹的,奈何族人议论时还是被文若未给偷听到了,然后文若未便毫不客气地直接跳了出来,逮住鬼族的人强行问了个明白。

鬼族不得不再三重申和保证,只知人被抓了,确实不知道因何被抓。

试问连凤族自己都不甚明了出了什么事,鬼族又怎么可能知道。

文若未扔下他们便急匆匆跑回了帐内,对宽椅上盘膝打坐的姐姐急报,“姐,不好了,出事了探花郎好像惹了什么事,被那位大族长给抓走了。钟若辰眼睑微动,缓缓收功后霍然睁眼,本想问问怎么回事,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另一番意思,“与我何干?”

文若未凝噎,旋即提醒道:“姐,那位大族长有可能会杀了他的。”

钟若辰嘴角抿了抿,还是那句话,“与我何干?”

文若未咬了咬手指,目光一通机灵乱闪后,换了个说法,“姐,你还没打败他,你甘心吗?反正我是不甘心的,我们去求师父介入一下吧。”

钟若辰闭上了双眼,“要去你去,不关我事。”天族山脚下,卜桑桑徘回等待着,她是跟了被带走的龙行云一起过来的,被止步于此,同样被勒令于此的还有银山河。两人都有些焦虑,担心龙行云会出什么事,又都不知道是卷入了什么事。

不过银山河隐约是有些猜测的,来到这大荒原后也没惹什么事,若非要说有的话,也就是和褚平昆联手对付探花郎,但实际上也没干什么,就是帮忙威慑而已,这也有问题吗?

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了,悔不该被龙行云给说服了,若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龙行云出了什么事的话,他回去真没办法向阁主交代了。

为什么会这样?们心自问反思,说到底,他心里对之前探花郎在他面前占尽上风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的,否则也不会松开拉扯龙行云的缰绳。好在结果是好的,两人并没有等多久,便见一名天族人员带着龙行云下山了。

把人带下了山,遣送人员便回去了。银山河免不了问龙行云,“你没事吧?”

龙行云却没有理会他,注意力全部到了卜桑桑身上,因卜桑桑正在以实际行动关心他,直接上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脉检查,卜桑桑那认真而干净的样子吸引了他的眼神,也能感受到卜桑桑纤指的柔软和温暖,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银山河直接无语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夜风吹荡着他的银发。

确认无恙,卜桑桑松开了手,不解道:“天族找你干什么?”

“也没什么,还不是那狗探花···”随口回了句的龙行云忽然闭嘴,有点心虚,有些事情毕竟是瞒着

卜桑桑做的。

银山河却是瞬间会意,果然和那位探花郎有关。

卜桑桑疑惑,等龙行云的后话。

龙行云很快也想通了,拔出腰带上的折扇,唰一下打开了扇着风,发出快意笑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因为狗探花的事情被带来问了问话。二姐,你知道吗?狗探花的事估计省得你出手了,他现在已经因惹是生非被天族给抓了,这期间踩了线,他那条狗命估计是保不住了。

银山河听了个半懂,准备回头私下再详细问问。

卜桑桑却等不到回头再说,她不解道:“天族为什么要找你,而不是找我?”

之前去找那位探花郎时,她是主,这位三弟是从,带走三弟问话,却不找她,她很是想不通。龙行云知道她会错了意,解释道:“二姐,和你去找他的事无关,是那个来营地找过我的姓褚的



反正狗探花已经被抓,他也没了什么顾忌,把自己跟褚平昆勾结的事又话说了下,最终啧啧有声,“还真别说,这姓褚的胆子有够肥的,居然敢直接利用到大族长的头上,也实在是够狠。

天族找我,只是为了印证他说的是否属实,是否有找我核实过有没有向他送信的事。

说来,那狗探花确实不是个好鸟,为了诱杀姓褚的,居然派人假冒我的人给其送信,想把他给诱出去动手,好在姓褚的也不是什么善茬,估计是将计就计把一伙人给一网打尽了,都是狠人。”

银山河不关心那些个,“你算是没事了吗?”龙行云扇面一摊,“我就是去警告了一下禅知一他们不要妄动,能有什么事?这不好好回来了。”

“唉。”卜桑桑忽轻叹了一声,“三弟,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你不介入,那位探花郎也无法活着离开大荒原的。”

龙行云讨好卖乖道:“这不让你省点事么。”卜桑桑略摇头,“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毒,只待他离开天族境内,我就会催发药引,令其暴毙而亡,你犯不着再冒任何风险。”

“····..”龙行云哑住,已经下毒了?什么时候的事?也唯有···

瞬间明白了什么,难怪这位二姐之前非要去见狗探花,原来是下毒去了。

问题是他当时并未看出任何下毒的迹象,双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接触,狗探花就已经中毒了?这手段,想想,他后嵴背也是有些凉飕飕的。银山河大概听懂了,心中也暗暗感叹,杀人于无形,不愧是药屠的弟子,事后天族这边也追究不了责任。

他警惕性较高,看了看四周道:“好了,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先回去吧。”

然几人刚转身走出几步,后方便传来一声呼唤,“龙行云。”

这声音龙行云听着熟悉,三人一起转身回头看去,只见一道人影闪落在他们身后。

来者玉面紫金冠,朱唇鹰钩鼻,剑眉星眸,俊逸从容,一身黑氅,不是别人,正是千流山的三洞主天羽。

龙行云略怔,旋即讶异行礼道:“三叔,你怎么在这?”

“见过三洞主。”银山河赶紧行礼。

卜桑桑倒是站一旁无动于衷,她也不认识眼前这位。

天羽一边抬手示意免礼,一边回龙行云的话“大荒祀开启,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以便将来遇事定夺。龙行云,我怎么听说你又跑这惹事来了?”龙行云忙道:“没有,三叔我真没惹事。

天羽:“你刚被天族带上了山,当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在我面前都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

见他要动手,龙行云当场慌了,真要被这位打了,那就是白打了,不但没人会帮自己,连银山河都得站边上傻看着

他挨揍,事后还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他慌忙辩解道:“三叔误会了,真没惹事,天族找我是为核实情况······”

他赶紧把褚平昆跟庾庆的事,还有自己介入的经过又讲了遍,而且比刚才对卜桑桑和银山河讲的还详细。

听完后的天羽目光晦明不定。

龙行云则小心翼翼眼巴巴看着他,察言观色状,也不知是不是夜色的缘故,感觉这位三叔的神色似乎比以前更显阴沉了。

突然脸色一变,眼前一花。

怕什么来什么,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是抽在了他的脸上,将其打了个踉跄摇晃,差点倒地,手里那支潇洒的折扇也脱手了,还是卜桑桑出手扶住了他。

口角出血的龙行云捂住脸颊呜鸣有声,“三叔,我···”

也不知道要不要觉得委屈或辩解什么。

而银山河则果然是无动于衷,果然是站在一旁看着他挨打不管。

“我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打的!”天羽指着龙行云的鼻子训斥一声,又严厉警告,“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瞎掺和什么?在这里真要惹出了祸,连大圣都未必能保你。给我老老实实听好了,要来玩就好好玩,别给我惹是生非,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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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滚!”

脸上一个清晰巴掌印的龙行云立马扭头就跑,卜桑桑回头看了眼也去了,银山河则隔空抓了地上遗落的扇子到手,又对天羽客客气气行了一礼才转身飞掠追去。

目光阴晴不定的天羽目送着······

挡住月亮的阴云飘走了,庾庆的身影也在押送人员的看管下回来了。

南竹和牧傲铁见其平安归来了,皆松了口气。被画地为牢禁足在此的,无人能逃过审问,他们一伙四人是最后被提审的,之前是被一起带去的,不过是分开审问的,他们两个先回来了,之前迟迟不见庾庆,还挺担心来着。

重新站回格子里的庾庆又老实定在了那,押送人员带回人就走了。

南、牧二人将庾庆浑身上下好好打量了一阵,没发现有损伤之类的,南竹还是问了下,“没对你怎样吧?”

庾庆:“审问的态度不好,他们强势也正常,不过并未动刑,你们呢?”

南竹道:“一样。”牧傲铁点了点头。

庾庆目光一扫,发现少一人,咦道:“向真还没回来吗?”

“没有,是有点奇怪,没他什么事,审问他的时间反倒最长···”南竹说着忽然乐呵了起来,嘿嘿道:“话又说回来,就他那德性,说两句话往往跟嘴硬差不多,怕是不容易扯利索,不会单单对他动刑吧?”

语气里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也许是没什么感情,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向真的死活,毕竟没划入自己人的范畴。

庾庆不满其态度,又白了这厮一眼,问:“你们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南竹两手一摊,眨眼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能说什么?”那股狡黠劲明摆着。

然小聪明解决不了大问题,现实明摆着,趁着向真不在,他又不得不低声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我们是可以嘴硬下去,可天族最后未必会跟我们讲道理啊!”

他一根手指忽在腰腹上敲了敲,略发出硬邦邦的“铮铮”声,低声道:“不得已的话,恐怕只能用这个了。

庾庆和牧傲铁一瞅那衣服下摁出的物样轮廓,哪怕隔着衣服也能猜到是天翼令,这胖子在示意关键时刻要借助这件宝物逃跑。

两人对此没什么反应,盖因想法是好的,现实却很残酷,就这时灵时不灵的东西,在关键时刻用来保命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两人都不太做什么指望了,只有南竹自

己一厢情愿罢了。

其实庾庆倒不太有什么性命之忧,关键时刻他们也不是没有自保的办法,譬如供出百花仙子仙府的开启办法,让这边进去跟蜂王玩去,只是那办法后患无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那样做。

正因为此,心神从容已定的他,瞅了瞅禅知一和苏半许那边,饶有兴趣的嗤了声,“天族出手未必是坏事,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有没有人会把这两伙人给捞出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妈的···”对躲在背后暗算自己的人,语气中表达出了满满的不忿,想算账的意味很明显。

南竹和牧傲铁也都齐刷刷看向了那边两伙人。稍加回味庾庆的话,南竹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神色。

牧傲铁亦面浮若有所思,大概都懂了老十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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