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芝逗了逗曹国山,用言语打击了一下他,弄得他一点自信都没有了,傻子似的站在那儿不动了。
张玉芝趁曹国山站在那儿发愣,她跑出了办公室。

张玉芝在门外四处看了看,看到全光前和老曹头在后边农用车边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她就走了过去。

曹国山就像突然从睡梦里醒来似的,四处看了看,赶紧跑到了张玉芝的身后。

老曹头看着车上的钢筋,瞪大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皱着眉头说:“全光前,我实话告诉你,我看守的工地上的建筑材料我都认得的。”

全光前看老曹头在寻找什么,寻了好一会儿,似乎没有寻到。

他笑了,咧着嘴说:“曹大哥,你真会说话哩,钢筋不都是一样的么?嘿嘿,不仅你认得,我也认得。嘿嘿,你真会说笑话,哪个不认得钢筋呀?”

老曹头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我看守的工地上的钢筋就跟你们的钢筋不一样,我能认出来。”

全光前还不相信,他笑着说:“你们那工地上的钢筋不会是人生出来的吧?难道跟人一样,还会说话不成?”

老曹头信心满满地说:“那些钢筋是通过我特殊加工过的,我在上面做了暗记的,你要不信,你看看这车里的钢筋。”

全光前一听,他的心这下算是虚了。他小声问:“你寻了好半天了,你寻你做的暗记寻着了没有?”

曹国山跟在张玉芝的屁股后面走过来了,他大声说:“我爸说了,他在钢筋上面涂有灰色的油漆的……”

老曹头其实早就看到自己做的暗记了,他不动声色地说:“全光前,你信不?我一个电话就能让警察来抓你去坐牢!现在是你亡羊补牢的时候,及时补救还来得及。”

全光前和张玉芝都低着头在钢筋上寻找记号来,他们也看到了钢筋上面的灰色油漆了,不过不是很显眼,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全光前一下子慌了,眼睛飞快地眨起来,不知所措了。

老曹头看到曹国山凑过来了,他一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大声说:“你还是我儿子不?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告诉我,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

张玉芝一听说给曹国山好处,她的脸就红了,给他的好处不差,正是他现在最缺少,最需要的……她低下头,哪儿也不敢看,连手也不知往哪儿放好了,还夹了夹腿,想到了昨天夜里跟曹国山折腾时的情景。

曹国山护着自己的耳朵说:“爸,我这么大年纪了,你竟然还揪我的耳朵,你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说着还用眼睛瞥了瞥张玉芝。

老曹头放开曹国山,看着发呆的全光前说:“嘿,全光前,你打算怎么办?”

全光前伸手拉住曹国山老爸的手说:“曹大哥,这事那个老龚知道不?”

老曹头摇了摇头说:“龚总让我破案,不然就说我监守自盗和里应外合……好在我有侦察能力,很快就把你们人赃俱获了。喂,你们告诉我,你想怎么办?”

全光前心里想着补存折里的窟窿,他笑着说:“要是老龚还不知道,我们干脆把这一车钢筋卖了,我们悄悄三一三十一分了,大伙都得一点好处。”

老曹头一听,一跳老高,他说:“全光前,你还是当过村干部的人呢,思想觉悟竟然这么低,跟我这么一个村民都不如,我看你现在已经是执迷不悟不可救药了。好,我成全你,让你到公安局看守所吃不要钱的饭去。”

全光前一把抱住了老曹头,哀求说:“曹大哥,手下留情,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让这钢筋完璧归赵……还不行么?”

曹国山瞪大眼睛说:“你要把这钢筋送回我们工地上去……是吧?”

全光前连连点头说:“嗯,马上就送过去。”看老曹头似乎还不满意,他补充说,“一根不少的送过去。”

老曹头歪着头,又故意问:“现在这一车钢筋变身份了,不是你们仓库里的钢筋了?”

全光前把脑袋摇得跟货郎里的鼓似的,他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我现在就让国山送回去。”

老曹头接着又故意问:“你真要把这车钢筋全部送回去?”

全光前点头说:“嗯,是的,曹国山在这儿哩,我让他马上送。”

曹国山的老爸突然大声说:“全光前,你拉倒吧,你嘴里衔灯草,说得轻巧,你说送回去就送回去算了,就没有一个说道了么?”

全光前一下愣住了,笑容不见了,他结巴地说:“曹……曹大哥,你你……你还想拉我到公安局去?别,千万别,祝定银在那儿呆着,我不想看到他。”

老曹头挥一下手说:“我告诉你,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不管怎么说,你得给我们工地上一个合理的说法和一个诚恳的交待。”

全光前怂了,他苦着脸说:“曹大哥,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愿意把钢筋都送回去,你还要把我怎么样?”

老曹头把声音放低了,心平气和地说:“好,这事儿我不追究了,你得亲自把这钢筋送到工地上去,你直接跟我们龚总去解释。”

全光前朝张玉芝眨了眨眼睛,小声说:“你让曹国山把这车钢筋送回去。我先骑摩托车去跟老龚交涉一下,跟他说明一下情况。”说着走到办公室门前骑上摩托车走了。

张玉芝看着曹国山说:“曹国山,全董事长已经发话了,再麻烦你一趟吧,把这钢筋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好勒。”曹国山听了张玉芝的话,乐得屁颠屁颠的,他立即坐到了农用汽车驾驶室里,准备发动车子。

老曹头立即伸手拦住车子说:“喂,国山,你这汽车烧的是梨花冲水库里的水是吧?”

张玉芝拽开曹国山的老爸,笑着说:“叔,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国山的,车子烧的油钱,磨损费,国山的工钱……叔,一样都不会少的。”看了看曹国山,她笑着说,“国山,你告诉叔,你看我几时亏待过你呀?”说着还眉来眼去一番,弄得曹国山是神魂颠倒,心里痒痒的了。

曹国山已经被张玉芝灌迷魂汤灌晕乎了,他说:“爸,我心里有数,不会吃亏的。爸,你让开,小心撞着你了!”

张玉芝跟曹国山两人相互眨眼睛动眉毛的,让曹国山的老爸也看出门道来了,他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他让开道,对曹国山摆了摆手说:“好,你开车吧!”

看曹国山慢慢把农用汽车开走了,老曹头对张玉芝说:“玉芝,你跟国山搞的是什么鬼名堂呀?也不看看环境,公开的眉来眼去的。你老公经中跟国山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可也是曹家兄弟呀!你们可不能做乱炒菜的事情哩!”

反正是曹国山的老爸,张玉芝也没有害怕,她说:“叔,国山跟朱玉翠离婚后,他就单着了,我看他可怜,同情他,对他好一点,给他一点温柔,怎么,叔,不行啊?”

老曹头瞥了一眼张玉芝的脸,立即移开了,他皱着眉头说:“切,玉芝呀,你给国山温柔,你老公经中怎么想?你告诉我,他难道就没有意见么?”

张玉芝锁紧眉头,她说:“叔,你想到哪里去了?切,别往歪里想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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