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镇听了董立秀这话,心里很舒服,他知道,天宇集团里自己所占的股份目前还属于夫妻共同的,让她到集团里任职也是说得过去的,他想了想说:“你现在没在税务局上班了?”
董立秀点点头说:“我一直是副科,最近给我提了个正科,把位置让给了年轻人。就没有实职了,那个班可上可不上。”

吴世镇感到有些困,站起来说:“唉,没想到今天一天里就遇到了两件烦恼事儿。走,好困,我想睡觉了。”

董立秀赶紧拥着吴世镇上了楼。

夫妻二人很长时间没有睡到一张床上了,他们都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

董立秀忍不住了,她主动搂着了吴世镇,小声说:“世镇,我就这样贴着你,闻着你身上的气味我就感到很幸福。”

吴世镇听到董立秀这话,真想表示一下,可他刚和刘立丽做过不久,现在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他伸手搂住她说:“对不起,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没有分手,我今天应该行夫妻之义务的,可遇到那两件事,我现在真没办法……”

董立秀靠着吴世镇说:“没事,我知道,我没要想你跟我做什么,我们现在这样子,我很知足。”想了想,又小声说,“我明天早晨就去见许书记,尽量让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吴世镇看了看董立秀的脸,闭上眼睛,吻了吻她的嘴唇。

他们两人就这样睡了一夜,都睡得很香,他们做得最亲近的动作就是接了一次吻。

第二天早晨,吴世镇吃了董立秀为他准备的早餐,便开车去上班。他刚从车里走出来,没想到一群拿话筒、扛摄像机的记者围了上来,便七嘴八舌地现场采访起来,他一点精神准备也没有,弄得他措手不及。

“吴总,请问天宇集团用狼狗冒充狼的事儿是真的吗?”

“真相大白后,您最想要告诉大家的是什么?”

“当你们指示那条假狼去咬人时,你们考虑到人性没有?”

“是赚钱重要还是人的生命重要?”

“吴总,你们给梨花冲造成了有多大的危害和损失,您了解不?”

……

那么多问题,吴世镇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想快步走进大楼里,可被记者们围堵得无路可走。眼前只见摇晃着的话筒和录音笔,可又回答不上来记者们提出来的问题,一下子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幸亏有两名保安跑过来护驾,不然更加狼狈不堪了。

这时刘立丽跑了出来,大声对记者们说:“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吴总也和大家一样不是太了解,请你们不要为难他了。我们天宇集团也准备成立调查组进行调查,等有了结果会及时通告诸位。谢谢,请大家理解!”

经刘立丽一提醒,吴世镇才说:“我们正准备进行调查,等有了结果再开记者招待会告诉你们。”拱拱手又说,“好了,谢谢,谢谢理解,谢谢关注!”

有记者问:“吴总,这事儿……不是你亲自策划的么,还调查什么呢?”言下之意,你自己最清楚,还调查什么?

吴世镇心里一怔,支吾其词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回答上来。

公司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七手八脚把吴世镇簇拥进了楼里,把记者们一个个的都挡在了门外。

记者们真难对付,吴世镇好不容易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还心有余悸,心慌,心乱,是“怦怦怦”地蹦个不停,弄得身子动就不敢动,有一种要突发心脏病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吴世镇的心脏才平静下来。

这时,刘立丽跑了进来,她看吴世镇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条落水狗,就泡了一杯热茶,亲热地安慰说:“哎,亲,别急,保持淡定,别乱了阵脚,谁没有遇到过沟沟和坎坎的时候呢?”

外面出了乱子,家里老婆又在逼宫,平时支持自己的县领导王启高也施加压力,吴世镇怎么能淡定下来啊?

他看着漂亮的刘立丽,叹气一声说:“唉,被那些记者们这么一闹,我现在感到有点是山穷水尽了。”危难之时见真情,他看刘立丽此时如此对待自己,有了小激动,他想到了老婆董立秀,她在走上层路线,不知道情况如何,便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喂,见到许书记没有?”

董立秀在电话里说:“我已经联系上许书记了,他正在开会,让我中午去找他。”

县委许书记那儿也没有一个眉目,楼下又围堵着那么多记者,吴世镇一急,竟然说出一句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奇怪的话来:“操,我真想拍屁……股一走了之。”

刘立丽走过来搂着吴世镇,摇晃一下圆臀儿说:“亲爱的,别冲动,山穷水尽之后,没准就是柳暗花明哩!”吻了吻他的脸又说,“走,你想往哪里走啊?切,记者还守在楼下哩,你下去不正好撞到他们的摄像机镜头上了?”

吴世镇听到刘立丽这话,他身子一颤栗,结巴地说:“哎,他……他们不想走,还想在我们这儿挖出什么重大新闻啊!”

刘立丽伸长脖子从窗口往下持了看说:“嗯,有人把摄像机就架在楼下,看他们的架势,是想安营扎寨长期住下哩。”

吴世镇推开刘立丽,皱着眉头走到窗前,掀起窗帘往楼下看了看,果然,有记者架着摄像机,正指着楼上说什么。

刘立丽见吴世镇惊恐万状,她眨着眼睛说:“你昨天夜里离开我后,我想了一夜。”看了看他的表情,她又说,“又是报纸,又是电视,说不定还有网络,他们……要是没有实足的把握,是不会海陆空同时对我们进行狂轰乱炸的。”

吴世镇瞪大眼睛看着刘立丽说话的嘴巴,她这话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让他越发慌乱起来。他像死了亲爹的,苦着脸说:“是的,他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说明那条假狼是我们天宇集团的,郑运科那群猪,真干不出人事儿……”用双手搓了搓脸,眨着眼睛说,“难道说这次真玩完蛋了?”

吴世镇坐到椅子上,身子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瘫了,四肢似乎动不了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刘立丽听了吴世镇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吴世镇看着刘立丽,眨着眼睛,感觉莫名其妙,他伸手摸了摸脸问:“立丽,你突然笑什么?我的天,我现在跳楼的想法都有了,你还笑得出来么?”感觉她笑的样子好害怕的!

刘立丽又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吴世镇的额头说:“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哩。这多大点事儿呀,就不敢面对了,就要退缩了?这不是你的一惯做事风格呀!”

“怎么讲?”吴世镇现在是有病乱投医,看着刘立丽,竟然把她当成了妙手回春的神医,甚至希望她手里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刘立丽笑笑卖关子说:“吴总,你……你真的糊涂了么?”想了想说,“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先镇定一下,让脑子清醒清醒。”

吴世镇现在是焦头烂额,他摸摸头说:“嗯,是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动就是面糊了,没办法清醒。”

“你会下象棋不?”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哩,刘立丽看着吴世镇说,“嘻,有证据证明那假狼是我们天宇集团的驯养的,并不证明是你董事长兼总经理吴世镇亲自策划,亲自出马干的呀!”

吴世镇点点头说:“那是。”想了想又摇晃一下脑袋说,“过,听记者问话的口气,好像他们已经知道是我亲自策划、指挥的……”

刘立丽搂着吴世镇说:“你的脑袋瓜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平时,你们商量那样的事情,往往都很秘密的,就像当年地下党开会,有谁看到你策划、指挥了?我看你是自己不淡定,做贼心虚。”

吴世镇眼睛快速眨起来,张着嘴没有说话。是的,平时开会都很隐秘,会后不准有记录,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刘立丽眨着眼睛说:“你下象棋的时候,有时会不会来一个丢卒保车,舍车保帅呀?”

吴世镇经刘立丽这么一点拨,怔了怔,一下明白过来,他拍拍刘立丽的臀儿,搂紧她的腰,露出喜色,高兴地说:“哎呀,立丽,我的小宝贝,你太聪明了,嘿嘿,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专门在关键时刻帮助我逢凶化吉的吧?”

刘立丽偎依在吴世镇的怀里,笑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是我聪明,是你迷糊了,我是清醒的。”吻了吻他的嘴唇又问,“嗯,你打算找哪个倒霉蛋顶包呀?”

吴世镇想就没想,脱口而出道:“郑运科。”

“聪明,那个丑八怪就是最佳人选,他本来就在梨花冲负责,他本来就是直接参与者。”刘立丽出的主意被吴世镇采纳了,心里得意起来,她又说,“你让他召开记者会,自己公开承认一切都是他背着集团高层干的,然后去投案自首,这样,你就没事儿了,天宇集团也就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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