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镇心情沉重,但还是没有理会门外的赵立龙,他让刘立丽趴在桌子上,他站在地上做了一会儿,觉得还不过瘾,又让她仰身躺到了椅子上,又折腾起来……
不过还没折腾好一会儿,吴世镇心里有事儿,又感觉赵立龙站在门外没有走,这种现象是少见的,他想了想,还是想见见他,看是什么紧急情况。他只好来了一个紧急刹车,放开了刘立丽,极不情愿地赶紧穿上裤子,还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种子还没有播入那肥沃的土地里哩,刘立丽的脑子里还想着吴世镇说生男孩做正宗继承人的话,竟然一时不想移动身子,躺在椅子子上一动不动。

吴世镇低声催促说:“立丽,赶紧穿衣服,赵立龙来敲门,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汇报,不能耽搁了。我们不能为了一时快乐而耽误了公司里的大事儿。”

刘立丽好不心甘啊,她站起身子,拿裤子一边穿一边说:“这次不算,要不,你晚上到我那儿去,嘻嘻,接着……播种。”

吴世镇哄刘立丽说:“行,你在家里等着我。嘿嘿,在你的家里,我规规矩矩地做一回勤劳的农民伯伯,认真地耕耘、播种,把田拾掇好,争取早日开化结果,生出宝贝儿子来。”

这办公室的确不是制造儿子那么神圣的地方,刘立丽穿好衣服,捋了捋被吴世镇弄得蓬乱的头发,打开门,红着脸,伸出手说:“赵总,您请进。”

“吴总,有个突发情况,必须及时向您汇报。”赵立龙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皱着眉头,没有理刘立丽的,走近装模作样地坐在老板桌前的吴世镇说,“吴总,您今天看省报没有?”说着将手里的报纸摊到了吴世镇的面前。

平常看,今天没有,难道省报上登有关于我们的什么新闻么?

吴世镇看赵立龙那个像死了亲爹的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低下头,看到报纸一则黑体字标题,他瞪大眼睛一下子愣住了,只见上面写着:“一条假狼在梨花冲引起的躁动。”

只看这标题,不用看内容,就知道是一篇负面报道。肯定对公司不利,不然赵立龙不会如此急着找自己的。

吴世镇看刘立丽站在身边,他若无其事地说:“刘助理,先会儿没交待完的事儿,我们晚上继续谈,你先忙别的事儿去。”

刘立丽听到吴世镇说“晚上继续谈”,她满心欢喜,也没管办公室的氛围,就乐滋滋地摇晃着圆臀儿走出去了。

看刘立丽离开了,吴世镇才拿起报纸看了看,他看到了这篇报道的作者的名字,让他吃了一惊。除了省报的记者,还有通讯员易远山、孙明芝。

易远山是县新闻中心的干部,据说后台很硬,他亲舅舅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是一个惹不起的主。那个孙明芝不就是那个在梨花冲守着小卖部的漂亮大学生么?我很照顾她的生意呀,她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吴世镇不敢看报道的具体内容了,放下报纸问:“赵总,这篇文章你看过没有,上面胡说八道了一些什么内容?你给我简单地说说。”

赵立龙咳嗽一声说:“嗨,我看过了,从这篇文章的内容看,看样子是向着我们天宇集团和您来的,火力还不小,对我们在梨花冲投资建精制棉厂恐怕会产生很大影响,我们必须及时灭火,所以我急着要向您汇报。”

果然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吴世镇苦着脸说:“你说说大概内容吧。”

“报道说,我们天宇集团在梨花冲为了达到让农户搬迁的目的,运用奇葩手法,训练狼狗冒充野生狼,咬死牲畜,咬伤村民,危及人民的财产和生命,有意引起梨花冲躁动,导致社会不和谐、不安定,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还说里面一定暗藏有官商勾结,存在严重的腐败问题……建议有关部门彻查……最后还说,以后还有跟踪后续报道。”

吴世镇现在也像死了亲爹的,哭丧着脸,眼睛不停地眨着,他轻轻敲了敲桌子说:“操,他们火力真的不小,又用上‘文革’那一套了,还真是高帽子、木棍子一齐上,想制人于死地而后快哩。”他突然想到曹二柱偷拍的证据已经被销毁了,他大声说,“唉,他们凭什么说那假狼是我们训练出来的?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赵立龙知道那个“狼袭梨花冲”的计划是吴世镇一手策划的,集团副总郑运科组织实施的,他作为几位副总之一,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不了解具体情况,他眨了眨眼睛说:“报道说,利用驯服的假狼咬死牲畜,咬伤村民,已经触及国家刑法了,文章还引用了省里一高校法律专家的意见,说集团负责人和直接参与者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吴世镇有些激动了,他敲了敲桌子说:“他们野心不小呢,想让我二进宫。操,他们这不是想迫害企业家,在践踏国家的法制么?没有证据,胡说八道,不怕我让律师告他们诽谤么?要不,把我们的法律顾问老金找来,让他给我们出谋划策?”

没想到赵立龙愁眉不展地说:“吴总,我觉得还是先不让那个所谓的法律顾问老金参与进来,那家伙牙齿太深,抓住一个机会漫天要价,建议合同到期了,别找一家法律事务所做我们的法律顾问。”

吴世镇小声说:“老金要价高,也能替人办事儿,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颠倒黑白……好,先不让他知道这事儿,我们自己先处理,要是实在处理不了,让老金出面也不迟。”

赵立龙用手摸了摸头说:“据我所知,我们驯养的那个狼狗咬死牲畜,咬伤人,那是事实。听说,那两个被咬伤的人还在医院住着哩!还有,我们和政府官员的私下交易,那是经不起调查的……我建议……尽量将火势往下按,千万别火上浇油,最大限度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吴世镇感到时态严峻,弄得不好省政协委员那顶帽子就泡汤了,说不定自己真要再“进去”一次哩。他紧张起来,又轻轻敲了敲桌子说:“赵总,那狼狗是我们训练出来的,这没错,也是事实,可他们没有证据啊!哎,你先把手头的事儿停下,具体负责摆平这件事儿。就按你说的,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赵立龙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觉得办这种事难度太高,自己又不是直接参与者,他看着报纸说:“吴总,不是我想撂挑子,办这种事不是我的强项,我觉得还是郑运科出面比较适合,再说,他比我更了解情况,他是直接参与者。”

吴世镇盯着赵立龙的脸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不像是想临阵脱逃的样子,就咂咂嘴说:“你和老郑都是我的左右手,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我看……要不这样,你去负责找人和那个记者和通讯员勾通一下,多花点钱就成,多哄哄他们,别惹怒他们。媒体太厉害了,是杀人不见血,我们惹不起。嗯,最好是能让县里的领导出面,争取让他们想办法消除影响,起码不要再有什么后续报道了。作为人道主义,让老郑去把那两个被咬伤的村民安抚一下,被咬伤的牛和猪,给他们满意的赔偿,别让她们跟着起哄……操,那些留守妇女们也不是惹的,我在梨花冲强拆的时候,算是领教过她们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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