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看得极其明白,韩雅静这一次的局设得不算多高明但却十分有效,就算韩家人明知是陷害但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完好反证的话,韩江雪此次实在是难以顺利脱身。
而这会韩江雪出乎意料的不但不替自己辩解半句,反倒是示意韩雅静再继续出示旁的证人证据,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模样。那样的神情全然不似装出来的,如此行事当真让六皇子无法琢磨。他想不明白韩江雪为何还能如此轻松而淡定,更想不明白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好办法可以让她翻盘。

一切早就已经超出了六皇子的预设之外,甚至于现在想想,他也许压根就没有真正看明白过眼前的这个女子。

就在六皇子稍微那么一出神的功夫,韩雅静虽然并没主动说什么,但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示意后,三夫人院子里头另一名服侍的婆子却是突然出来。

这名婆子并没有拿出其他新的证据,只不过却是很快佐证了那婢女所说的一切,道是之前还不敢将大小姐往下毒那些方面想,而如今竟然真查出大小姐派人送来的那些燕窝有毒,三夫人都已经快没命了,若是再不站出来将自己所知道的实情说道出来的话,实在是太对不住三夫人了。

同样迪名婆子与先前婢女无二,张嘴便一个劲的请求韩江雪拿出解药来救三夫人,一番闹腾之下当真是直接把屎盆子给扣到了韩江雪的脑袋之上。

“韩江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些有毒的燕窝就是最过硬的实证,还有三婶院子里头的两名下人为证人,你还敢抵赖吗?”韩雅静满脸愤慨地说道:“你向来嚣张跋扈惯了,但凡谁没顺到你的心必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看我不顺眼就算了,可好端端的为何要如此恶毒连累三婶这样的无辜?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我看你的心才是这世上最狠毒的!”

听到韩雅静无比激烈的责骂,韩江雪没有半丝的不悦,更没有替自己辩解半句,反倒极为疑惑地问道:“对了,你先前不是还扯到了端儿的吗,到底端儿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索性一并说完吧!”

“你!”韩雅静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竟然没有换到韩江雪半句相关之言,反而被她这般不咸不淡的主动提及端儿之事,这样的轻视当真让她恨到了极点。

更可恨的是,韩家之人全都在这会功夫装聋作哑,明显着是在维护着韩江雪,若不是今日太子等人来了,态度强硬的要管下此事,只怕她就算有着再多的证据也根本奈何不了韩江雪。

不过,韩雅静最终还是先忍了下来:“好,既然你如此嚣张自以为是,那我今日便要让众人再好生见识见识韩大小姐到底是一个多么心狠阴险之人!”

韩雅静说罢,很快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高高扬在手中朝着众人说道:“这几封信都是我那可怜的弟弟韩端偷偷托人带给我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如今在南边过着比韩家的奴才还不堪的生活,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我去救他脱离那样的苦海。而这一切正是咱们韩家这位韩大小姐的手笔,就是她暗中让那边的人虐待端儿,百般折磨,若不是收到端儿的亲笔求救信,我至今都无法相信韩江雪竟然如此恶毒,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这!”

“韩江雪,就算我母亲做过些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情,但是我们姐弟两人再怎么也是与你有着血脉之亲,你打杀我就算了,竟然连端儿那么善良那么单纯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韩雅静边说边上前几步,伸手将那两封信递向她的所谓父亲道:“父亲,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但端儿的字迹您绝对认得出来的,并且大可现在便派人将端儿接回来亲眼印证,就算父亲不再将我当成女儿,但端儿却是一点错都不曾有,他是那么的无辜,那么可怜,难道父亲就真忍心让一个孩子被人这般虐待凌辱吗?”

韩风这会神色无比的阴沉,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长女会做出这些事来。但韩雅静如今也不知道到底从哪里弄出这么多对长女不利的证据来,太子又摆明了要插上一手,针对江雪,这样的情势当真对长女极为不利。

“父亲为何看都不看这封信?难道您为了维护韩江雪,竟然连最端儿的死活都不顾了吗?还有三婶,三婶的命在您眼中也比不上韩江雪一根头发丝吗?”韩雅静满面的失望,那种无法言语的悲伤在她的脸上释放得精彩而真实。

她再次逼近一些,那样子是咬着牙打定了不顾一切也要为她嘴里那些所谓的可怜人讨回公道似的。

“信什么的迟些再看吧!”没有再给韩雅静逼迫父亲的机会,韩江雪却是从容不迫的接过了韩雅静手中的那两封信,动作敏捷不已:“这会还是三婶的命为先,端儿的事迟点再核实吧。”

“韩江雪,你做什么,难道还想当众毁掉端儿的亲笔信吗?”韩雅静一把便想将信给抢回来,只不过被紫月一把给拦了下来,根本没法靠近韩江雪。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当着太子的面竟然还会如此嚣张,当众抢信。

“放心吧,这两封信一会还得还我清白的,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蠢事?”韩江雪笑了笑,而后径直走到了六皇子面前,交信递给了六皇子道:“劳烦六皇子做个见证,先将这两封信保管着,多谢。”

没有过多的言语,就这么一句,并不曾搭理这里身份最为重的太子来做什么公证人,韩江雪直接找上的是六皇子。打现在起,这个所谓的太子她不再需要给他一丝一毫的脸面。因为自己不要脸的人,给了也是白给。

六皇子见状,倒是先看了一眼太子,而后再接过了韩江雪递过的信,并没多说只是点头算是应下。

“好啦韩江雪,事到如今你就别再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了,本太子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再托下去出了人命那可就不仅仅只是你们韩家的家事了!”太子面色当然不可能好看到哪去,所说之言更是完完全全的表明着他的立场。

然而更让太子难堪的是,韩雅静却如同听都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径直重新走回了自己先前所站的地方,朝着韩雅静问道:“还有其他的吗?没有的话接下来可得轮到我了。”

她笑意柔柔,全然看不出半点的不良情绪,先前的一切如同只是看了一声闹剧似的,看向韩雅静的神情更是说不出来的舒坦。

韩雅静下意识的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就连太子这会见状都不由得沉默了起来,也没空多计较韩江雪先前故意对他的无视失礼,恍然之间倒是如同想到了什么。

与这几人相反,其他大部分人则对于韩江雪此时的态度不仅好奇,更带着不小的期盼,他们向来都知道自己这个大小姐可不是那种吃得亏,忍得气的人,如今被人家指着鼻子骂她下毒害人,又岂可能有那种真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全盘认栽的理。

只不过,眼下的情势当真对于韩江雪极为不利,连韩风韩敬都不由得替韩江雪捏了一把汗,时间所剩无几,他们不知道江雪到底有没有足够的办法可以跳出韩雅静与太子联手布下的这个圈套,更不知道这会还生死不明的三夫人究竟还有没有被救的希望。

而这会韩江雪却是没有再理会耽误什么,径直朝着院子外头喊道:“紫月,还在外头磨蹭什么,赶紧将吴大夫请进来给三夫人诊治!”

“是!”响亮的应答声很快便钻进了众人的耳朵,而后先前第一时间跑去请吴大夫却迟迟没有回来的紫月终于将人给请了进来。

看到竟是京城名医吴大夫来了,众人这会自是明白韩江雪这是想要请神医给三夫人救命来着,不论有没有希望,但总得一试才行。韩风自是不敢怠慢,赶紧着亲自引路将人给往里头请。

“韩江雪,你明明知道三婶所中之毒没有下毒之人的解药必死无疑,这会又找什么人来诊治,我看分明是想借机暗中解毒呢,乱人视线罢了!”韩雅静当下便拦住了一行人,质问起韩江雪来:“明明下毒之人就是你,如今见来恶事败露,便想用这样的阴招来脱身吗?难不成你以为这样给三婶解了药,所有的事情就可以一了百了吗?”

听到这话,韩江雪还没出声,一旁的吴大夫却是不愿意了。

“你这这是怎么说话的?老夫行医几十年,你自个去打听打听,可有做过一件昧良心没医德的事?你们家里头这些破烂事老夫可没兴趣参合,若是不想让老夫救人直说便是,老夫不救就成了,犯不着被你这般诬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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