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与墨离的这一次见面果真一点口风也没透露,韩江雪还是后来从东凌那里才知道有这一回事。
父亲去见墨离本也不是什么太过意外之事,毕竟救女之恩对于父亲来说当然不是小事,更何况后来韩江雪也主动朝父亲承认许多事情都是墨离暗中帮的忙,不然凭他们兄妹两个根本无法查到那么多的事情。

所以,对于父亲来说,这一场正式的道谢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先前那是因为手头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一件接一件根本抽不出手来,如今刘氏之事基本告于一个段落,各种于韩家不利的影响也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主动权紧紧的被握到了韩家手中,接下来安排这么一场专程的道谢亦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韩江雪没能料到父亲会把这事做得如此神神秘秘的,不但自己不曾提前知晓,就连兄长也毫不知情,甚至于回来之后都还是没有提一下,就跟压根没这事一样。

如此一来当然让韩江雪好奇不已了,也不知道除了专程道谢之后,父亲与墨离的这一次见面还说道了些什么。

兄妹两个坐在一块嘀咕了一通后,韩敬倒是跃跃欲试的想要去替妹妹跑父亲那里套下口风,但却被韩江雪给拦下了。

想来去问了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的,不然的话父亲也不可能刻意背着他们兄妹单独前去了。所以她也索性不去问这些,总归想除去道谢以及世家王侯的那些事情以外,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个身为父亲最为正常的心思了。

她也没打算去问墨离,那家伙的口风向来紧实,有了以前外公与墨离说道悄悄话却怎么都不告诉她的先例,她倒不如省些功夫。反正真有什么正儿巴经的事的话,自然是不会瞒着她的。

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兄妹两还从紫月那里得到了另外一个之前不曾知晓的事情。

昨个晚上,韩风去了一趟谭府,出乎意料的跟谭老爷子喝了一通酒,聊了大半夜。说是韩风从老爷子屋里头出来时候两只眼睛都是肿的,显然是哭得极为厉害的。

不过眼肿了归眼肿了,但韩风出来时神情明显比进去时轻松了太多,心境也释然了不少,这十几年以来翁婿之间的关系应该算是重归于好。

一直以来,谭啸都对于韩风立马再娶一事耿耿于怀,更因为自己一双外孙被刘氏所算计暗害,身为父亲的韩风却丝毫不为所知而恼火。对于这个姑爷,到后头几乎都不愿再见。哪怕韩风内心极其希望能够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曾理踩过。

于谭啸来说,横在他们之间的那道阻碍始终让他无法接受。而如今,自己女儿之死真相大白,伤心之余也因凶手终究得已惩治而略显告慰。

刘氏之事正式揭破之后,谭啸便收到了外孙、外孙女专程送回来的消息,早就已经知晓了当年女儿死因的真相。往事再起,思女伤女之心固然难免,不过谭啸到底也是豁达之人,好些天下来自然也已调整过来。

如今韩风上门发自内心的忏悔请罪,求得谅解,一番谈话下来倒也让谭啸看到了韩风多年以来常埋在心里头的那份真情真意。最后看那老小子说得都忘了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陷入到自己的悲伤之中,在他面前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实在是看得他遭罪,想了想索性也就懒得再跟这爱哭鬼计较什么了。

韩风这一通哭,不但是将心底深处十几年对于发妻的亏欠与不通释怀通通都散了出来,压抑不再心境也松了不少、整个人也释然了不少。同时还求得了谭啸的原谅,化解掉了两人这十多年以来的那层隔膜,这一点更是让韩风欣慰开怀不已。

父亲与外公之间重归于好,韩江雪与韩敬自是乐见得紧,正感慨不已之际,忽见水儿急匆匆的进来禀报.

“大少爷、大小姐,家庙那头传来急信,说是二小姐突然不见了,附近四处都找过了,但都没有找到。”水儿说道:“那边管事已经加派了人手到更远的周边去找,不过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不见了?”韩敬一听,却是惊讶不已:“无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呢?不是一直关在屋内禁足,专门有人看着的吗?这么大个人哪里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水儿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那边的人说,这些天二小姐都极为老实,不吵也不闹的,而且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辰去佛堂念经。就是去佛堂的一小段路时,二小姐突然说肚子疼要去如厕,结果进去后老半天都没出来,守在外头的婢女这才觉得不对劲,进去一看时人早就没了影。”

“这么说,韩雅静是自个逃跑掉的!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那么多人看着竟然都能够从那些人眼皮子底下逃出家庙,以前还真是太小看她了!”韩敬皱着眉头说着,显然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很是恼火。

“她这是早有预谋。”韩江雪虽然也有些意外,不过却并没有什么激动之处,反倒平静从容的分析道:“十有八九是买通了什么人,趁着这些天老实安分降低了看守之人的警惕之心而钻空子逃掉的。她逃走后,可以去的地方并不多,若是自此再无音信倒也罢了,若是还敢再回韩家的话,只怕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可能吧,她费尽心思逃掉,怎么可能还敢跑回韩家?这不是自投罗网,等着罪加一等吗?”韩敬听到妹妹的话后,自是疑惑不已。

韩江雪看了看兄长,倒是没有急着解释什么,而是先行朝水儿问道:“这事老爷知道了没有?”

“还没呢,上回老爷吩咐过了,那头的事都让直接送到您这边处理就行,所以来人直接到咱们这边来了,并不曾先去老爷那边禀告。”水儿连忙回复着。

“这事不比其他,带着人马上去老爷那边亲自禀告,看看老爷如何处理。”韩江雪当下便做出了吩咐。不论如何,韩雅静总归是韩家的二小姐,父亲哪怕是关着她关上一辈子,但心里头还是不可能真正做到没那个女儿。

更何况现在韩雅静这一跑看似简单,但因为刘氏母女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弄不好很容易再给折腾出什么其他的麻烦来。所以这样的事情自然得让父亲第一时间知晓,并且亲自让他做出决定。

水儿很快依言带着家庙那边过来报信之人去了韩风那屋通报此事。

而韩敬则再次追问妹妹先前所言,若是韩雅静一跑后再无音信倒也罢了,若是再敢回韩家的话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这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江雪也没多加解释,只是简单提醒了两句道:“大哥莫忘了刘氏母女身份并不简单,韩雅静这次的逃跑明显是早有预谋,那么逃出去后自然不可能放下她心中所谓的仇恨,估计就算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听到这,韩敬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面色也正色了不少,点了点头道:“果然,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关进家庙里头都还敢如此不消停!当初就应该直接……”

说着,韩敬却是不由得顿了顿,片刻后还是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当初就应该直接解决掉这个祸害的!”

韩雅静虽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可韩敬哪是那种善恶分不清的人。以前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恶毒之心还对这个所谓的妹妹颇有关爱,可后来当他知道一切真相,亲眼目睹这个恶毒的女人对亲妹子的所作所为,以及对他们毫无理由的恨之后,他怎么可能还将韩雅静当成妹妹?

他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什么打断骨头联着筋,什么血浓于水,那都只是对值得的人才讲的亲情,比如说端儿才行得通。像韩雅静这种一天到晚都恨不得算计着弄死他们的所谓亲人,不要更好!

以前,也就是当着父亲的面他不好这明说,对着自个的亲妹子哪里还有什么顾忌,直接道出心中所思。

听到兄长的话,韩江雪自是没觉得这样的言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之所以这一次并没有趁势追击解决掉韩雅静,于她来说并非念着那一点人家压根从不在意的亲情,只不过觉得这样的人让其一辈子失去自由远比痛快的死去要好得多。最少那样的惩罚才算是真正的惩罚。

再加上这次的事情若是真正的细算起来,以韩雅静的心思定会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已死的刘氏身上,而父亲哪怕心中再恨这个女儿的狠毒与不成器,单凭这一些也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直接要了韩雅静的命。

所以韩江雪这才先行留下了韩雅静这一条性命,却是没想到终究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的手段,这才刚刚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找到法子从家庙那里头给逃了出去,接下来也不知道还会有着什么样的算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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