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跑至楼梯口往楼下看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巧兰在收拾着东西。

“陈姨,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陈巧兰吓一跳,看到是符筝筝,轻笑道:“明天我就要回去,总要帮你把这里收拾好,省得你摸不着东西放在哪里。”

符筝筝这才看清桌子上列着一道清单,清单上很详细地写明了一些常用的东西分别放在什么地方。

符筝筝对韩思齐的狡诈感到气愤,却为陈巧兰的善良感动,看陈巧兰随手捶了下背,她连忙扶陈巧兰坐下,轻轻帮揉着腰,却又忍不住埋怨:“陈姨,我看不到还不会自己去找吗?你看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大半夜的还在为我劳神。”

“你也别内疚,我主要是为了思齐少爷。”

“他那么大个人,陈姨还怕我把他饿死不成?行了行了,陈姨,我来收拾吧。”符筝筝强行将陈巧兰扶是她房间里。

其实陈巧兰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符筝筝随意捡了几下,又将清单放进抽屉里,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在转身之际撞在了一堵“墙”上。

墙?

符筝筝抬头一看,果然是韩思齐!

她就说嘛,这饭厅怎么可能有墙!

装着没看见他,从一边绕过去,符筝筝往楼上走去。

轮到韩思齐郁闷了,他是空气么?

不过他也没喊住她,看她上去了,转身往外面走。

符筝筝走过楼梯口迅速闪到一边,悄悄探出点头窥视楼下的动静。

开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车子启动的声音。

冲进房间迅速关灯,然后跑至天台探头望去,韩思齐的车子已经驶出了院子。

大半夜的,又一声不吭地出门去!

那天晚上给师兄发信息去跟踪,结果发现韩思齐是和傅文海见面,现在想想看,他应该是去逼傅文海找出林娇来。

那今天晚上出去呢?符筝筝躺在床上做着各种猜测。

没听说他今晚有什么安排啊,而且他最近晚上也是很少出去,总是窝在房间里敲打着可怜的笔记本。

忽地一下符筝筝坐了起来:韩思齐可是一个很喜欢床上运动的人,这么多个晚上没出去,是不是憋坏了,想出去找……女人?

李晓萌?还是那个总听他们提起的乔可儿?

还是另有其人?

符筝筝心里很不是滋味,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缺了女人就活不下去。

哼!

他去找女人自己干嘛不开心?这与案子没有直接关系啊!

算了,睡觉吧!好好享受今天晚上的自在,明天晚上可就没这么舒服呢!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符筝筝才勉强入睡。

*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静静地落在地板上,泛着闪亮的光芒。

符筝筝伸了个腰,懒懒地睁开眼,等发现天色已大亮时忽地一起坐了起来,看着上面只有自己的床,她呆了一呆,然后尖声叫起来:“符星——”

没听到回声,她也来不及披上外套,直接冲进卫生间,却发现里面也空无一人!

要知道符星平常最爱睡懒觉了,每次都是她喊个几次他才会勉强起床,有时还要揪他的小耳朵呢。

符筝筝一边喊着儿子的名字,一边往楼下跑去,找了一遍,喊了一通,仍然不见符星回应。

很是着急的她又跑上楼去找,连韩思齐的房间都找了,却仍然没见儿子的踪影,她开始慌了。

陈姨不在家,韩思齐不在家,符星能去哪呢?

要知道自从上次符星偷偷从幼儿园跑出去买爹地的事发生后,她可是将符星好一顿批评的,按理来说他是不应该再做这样冒失的事吧。

楼下楼上及院子门口都找了一回的符筝筝只觉得手脚有些发软,身体开始出汗。

找到手机,她不假思考地拨着一个很熟悉的电话号码,只是当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时”,她的心情越发地烦燥了。

跑到院子外,正碰到一个保安巡逻,符筝筝连忙开问:“保安大哥,你看到了我家符星吗?”

符星长得可爱,嘴也乖巧,每天经过保安亭都会和他们打招呼,因而大家都认得这个活泼的小朋友。

保安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答道:“呃,哦,看到了,看到了。他和韩总在那边广场走路。”

“走路?”符筝筝没听明白,还想再问一句,却发现保安红着脸低着头走开了。

这保安平常好像挺喜欢讲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符筝筝也顾不上去揣测这些,向广场飞奔而去。

兴许是因为天气好,空气新鲜,广场上的人还不少,还有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什么,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来。

符筝筝左右扫望,没见到符星,于是扯开嗓子喊了起来:“符——星——”

“妈咪我在这!”

听着声音是从人群中传来的,却不见人影,符筝筝奋力挤进人群,看到了符星正拍着巴掌笑得不可开交呢。

符筝筝很生气,揪着符星的衣服一把拽了过来:“谁叫你一大早就到处乱跑的?”

看着凶巴巴的妈咪,符星有些委屈:“妈咪,我没有乱跑。”

“还说没有?你知道不知道妈咪很担心你啊?你下次再敢一个人跑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其实符星星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她紧悬的心也就放下了,可是却忍不住发火。

“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韩思齐的声音夹了进来,脱下外套套在符筝筝身上,然后将符星抱至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肩宽慰。

符筝筝上下瞧了瞧韩思齐,只见他穿着一件浅色羊毛衫,和灰色裤子,裤腿和袖口处还沾着一些灰尘,一惯整齐的头发竟然还有点乱,脸上的神色也似乎带着那么两分倦意。

见状她心里的火气更旺了——怎么看都像纵欲过度的样子!

要不然怎么会手脚发软摔跤?

将他的外套扔回去,符筝筝从他手中抢过符星:“我凶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韩思齐皱眉,将衣服再次扔给她,带着几分命令口吻道:“把衣服穿上!有事回去说。符星也是我儿子。”

“我呸!你算符星哪门子的爹?”符筝筝又将衣服甩了过去,一手指戳在符星的脑门上,“以后还敢不敢到处乱跑?遇到人贩子把你卖到原始森林去!”

“妈咪,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喊了你的,可是你不理我。”符星两嘴一撇,眼泪汪汪地,却又不敢大声说什么。

“做错了事还狡辩?回去给我面壁!今天晚上只许吃青菜!”

“你一大早发什么疯?”韩思齐似乎也有些燥了,将外套搭在肩上,拉过符星将他藏到自己身后,“符星别理她,我们回去。”

你们回去?凭什么你们回去?我才是他亲妈!

符筝筝恼怒地要去拉符星,她到底还是不敢过份地去骂韩思齐,他毕竟是自己的老板。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猜测着这三个人的关系。

符筝筝从人们的指点中也知道自己有点儿过分,可是她就是没法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吼道:“符星你站住!”

每次看到符筝筝生气了,符星就会很害怕,他停下脚不肯走,可怜兮兮地望着韩思齐。

韩思齐摸摸符星的头,突然对符筝筝大声喝道:“符筝筝,我没有你像这样粗暴的老婆!”

符筝筝也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就大声回了句:“韩思齐,我也没有像你这样粗暴的老公!”

众人一听两人这样讲,相互一笑,以为看明白了,就听得一个老太太笑着说道:“散了吧散了吧,人家两口子闹闹,床头吵床尾合的,没什么看头。”

“我们不是两口子!”符筝筝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可是人们似乎懒得看这样的吵架,各自说笑着散开了。

符筝筝跺跺脚瞪着韩思齐:“你!你耍我!”

韩思齐忍住笑道:“是你自己说的。”

这女人,果然有时候少根筋。

符星上前去拉着符筝筝的手摇晃着,轻声说道:“妈咪,你不要生气嘛。我早上真的喊了你的,可是爹地说你太累了,妈咪,星星下次不敢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看着儿子那一双澄澈的眸子,以及无辜的话语,符筝筝心软了,摸着儿子的手放温柔了声音:“下次不许一个人随便出来啊,妈咪会担心的。”

“嗯。”符星见妈咪原谅了自己,脸上马上放了光彩,“妈咪,我们也一起来练走路好不好?”

“练走路?”符筝筝再次茫然。

“是啊,明天就要比赛了呀,爹地说我们走路会弄出很响的声音,会吵醒妈咪,就让妈咪多睡一会儿呀,所以我们就到这里来了呀。”符星扬起了手中的绳子。

符筝筝这才想起儿子昨天和自己提过亲子活动,说有一个项目是要父母和孩子组成三人团各绑着一条腿同时起步走,谁的家庭先到谁家就赢了。

她没想到韩思齐会这么上心,一大早就和儿子过来练习。

可是只练会儿走路,至于一脸倦容吗?

符筝筝心里还是不太爽。

“妈咪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来练练吧?”符星兴奋地拿着绳子示范着。

“我们下午再来练。走,回去。”韩思齐将外套第三次扔给符筝筝,然后牵着符星走。

“我又不冷!”符筝筝撇撇嘴。

见符筝筝又要扔回外套,韩思齐瞪了她一眼:“我不是让你御寒的,我是让你遮羞的。”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