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些许疏淡,但是外面的天气很好,陆家院落内,一片宁静柔和之态,惹人心悸。
陆寅初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后倾,手边放着一个茶盏,戚群和李牧芳坐在他的斜对面。

戚群对陆寅初有所畏惧,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骨子里有一种冷漠丝丝的沁出来,让人能够感觉到钝钝的发寒,觉冷。

尤其是这些年他做了生意且生意做得很成功之后,这种气质更加明显。

戚群不是不懂,商场上的人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自不必说,作为成功者的陆寅初走至今日,自有他的手段。

他们虚伪,圆滑,狡诈,善于带着面具示人,且已经成了习惯。

一旦习惯,便很难更改。

戚群质问完,眼波闪了闪,不想在气势上输了下去,如今老爷子在,老爷子自然是会心疼重孙儿,李渭欢被打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陆寅初沉吟一口气,表情之中看不出任何喜怒情绪,可是眼神的光芒却有些慑人!

他说,“我喊你一声大表嫂,是看在大表哥的面子上,这么多年你对我们陆家的揶揄,对我母亲的挤兑我不是看不出来……我母亲面善心慈,不跟你计较,但你不能将这个看成了她怕你,别说她不怕,就算她真的怕,那你也别忘了,她还有我这个儿子!”

“你心疼渭欢的心情我理解,但我心疼母亲的心情也希望你理解。渭欢和人打架的事情,若是你知道了,想必也该知道了原因,从小到大我给他收拾烂摊子都是心甘情愿,但这份心甘情愿中。和大表嫂你没有半分关系!”

“在我心底,大表哥是我的亲人,渭欢,以及牧芳和牧芸都是,唯独大表嫂你,是被我排除亲人这个词之外的……再难听的话我不想说出来,如果大表嫂想让爷爷知道渭欢和人打架进了局子的事情,不怕让爷爷对渭欢失望,犯愁,闹心,我马上让我妈将爷爷给扶出来!我想爷爷心底会比你我更明是非曲折和道理!”

一番话说完,戚群抿着唇一句话反驳不了,今天他来这里,的确是来找陆寅初算账,想让夏珍不好过,更没有怕老爷子知道不知道。

可是如今听了陆寅初的话,他心底是有些后怕的,没错,老爷子喜欢渭欢这个重孙,但毕竟隔着一个兄弟,亲疏明显。

且一个优秀人人见面就夸的孙子,一个只会打架进局子的重孙,但凡是个人,都会偏向了优秀亲密的那个!

戚群走了,没有留下吃早饭,走的时候面色很不好,但是明明将人成功打发走该高兴的陆寅初,脸色居然也非常不好。

陆寅初没有在家吃早餐,不理会陆晴天这个脑残粉妹妹抱大腿,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一路开车,带着目的性,又好似没带,这么不知不觉,就开到了h大门口,然后远远的,望着人群中的她。

她站在李渭欢的身边,两个人双手交握,阳光肆意洒落在两个人的肩头,他们微笑的弧度刚刚好,那么契合,但却刺痛了他的眼!

他扯起唇角笑了笑:果然,他不淡定了!

可他的不淡定,也只是为她!

……

另外一边,南溪听了张牧的话很是感慨,心中激荡着一些情绪,压得她鼻子发酸!

南溪和白玉川等人认识,算了算,四年了。

四年前,李渭欢带着南溪来到这个于她完全陌生的城市,外婆、舅舅和表姐这样的词汇第一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让她薄凉的心生了暖。

然后,她开始慢慢的熟悉这个城市,熟悉这个城市的一些人,李渭欢带她去见他的朋友,兄弟,一个个的介绍给她。

她听得很认真,也记得很清楚,她想起李渭欢介绍白玉川的时候说,“一个看着不靠谱其实特别靠谱的哥们,他妈-的他要是个女人,我都想娶了他!”

南溪当时一哽,差点说不出话,而白玉川则是直接将拳头挥在了他的身上。

四年来,南溪被白玉川,张牧,严臣清等人照顾着,身边又有蓝琦儿和杨素,她觉得自己挺幸福的,她很珍惜这样的拥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白玉川掉眼泪,因着众人对他说的话,尤其是到了李渭欢这边。

李渭欢说,“我和你,和张牧我们三个人,认识的算是很久了,那时候我们天不怕地不怕,总觉得青春是我们的,世界也是我们的。因此,闯了许多的祸,也挂了许多次的彩。但就像张牧说的,你比我俩都成熟稳重的多,你照顾着我俩,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又帮我照顾着大家,所以兄弟,别的不说了,二十五了,青春减半,但激情仍在,生日快乐!”

白玉川扯了扯笑容,伸手揉了揉眼睛,一个拳头砸在了李渭欢的身上,“靠,你什么时候练就了催泪弹,专门回来炸老子呢!”

南溪在一边看着,觉得真好,友谊可以维持那么久不见丝毫变质,真的很好。

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爱情可以刻骨铭心,许多别样的感情,若真若诚,同样弥足珍贵!

李渭欢果真如他所说,在国内逗留到了十八号,白玉川生日的第二天,他回了家,答应了陆寅初的,无法反悔,必须回去。

戚群正好在家,端坐在客厅,手里端着一杯茶盏,左手的三根手指都戴着戒指,李渭欢觉得,真是扎眼!

见儿子回来,戚群原本冷掉的脸色算是好了一点,放软了语气,让他坐下,李渭欢一脸无所谓的坐下了,等着她发话,并且也做好了自动屏蔽措施!

戚群说,“机票给你订好了,放在你房间桌子上了!”

李渭欢抿唇,似笑非笑,“这么急着赶我走,妈,我真是您亲儿子吗?”

“你!”戚群气得脸色涨红,“渭欢,你就不能给我争点气!”

李渭欢端起手边茶水喝了一口,“好,那您说,我怎么做才算给您争气?跟二叔一样成为大公司的总裁,还是跟大姐一样在政府大楼混的风生水起,亦或者跟二姐一样成为什么主编啊,主管啊之类大腕儿人物……”

戚群恨的牙痒痒,夏珍的儿子能够护着自己母亲不容许她受半点委屈,怎么她戚群的儿子胳膊肘愣是往外拐?!

戚群沉了一口气,对着她开口,“成,这事儿我们先不说,明天你就要回美国,今天下午跟妈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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