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细微轻响,时间宛若停顿,静谧万分。
“庄秀才!”里正惊叫出声。

庄楚然口中发出咝声,捂着额头苦笑。

“你,你没事儿吧?”秦如薇反应过来,立即往他的额上看过去,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庄楚然会挡在她面前的。

庄楚然放开手,很显然,邓老太是真恨透了秦如薇,瞧他额上,都红肿了,差点没破皮。

“老天,肿起来了。”秦如薇皱起双眉。

“没事,回头煮只鸡蛋滚两滚就成了。”庄楚然展现出良好的读书人教养,微笑着道。

“这哪能叫没事,庄秀才你长得这般周正,这都要破相了。哎哟,我瞧这事得见官,这是想杀人呐!”顾氏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斜睨着傻了眼的邓老太一家,幸灾乐祸地道:“这可要怎么办哟,庄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将他们下大狱吧!”

邓老太身子一颤,脑瓜子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的发昏,自己砸了秀才爷,会不会真被下大狱啊?

农户人对读书人都十分尊敬,对大官什么的就更是心生敬畏了,秀才那可是有功名在身见了县老爷都不用下跪的,如今却被自己砸了,万一告到衙门里去,便是不死那还不得脱成皮?

不怪邓老太想得可怖,关键是她一辈子没出过几次镇上,活动范围就在十里屯子,没长过啥见识,就只认为秀才爷就是官了,打了官,那可是要受大罪的。

听到顾氏的幸灾乐祸,邓老太是越想越心寒,就在不知道咋办的时候,腰间突然被掐了一把,扭过头去,却是媳妇在朝自己打眼色,正想破口大骂,可看到媳妇的嘴形,她眼睛一亮。

“哎哟,我的眼又疼了,我的头好晕,哎哟。”邓老太读懂媳妇眼里的意思,装作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娘!富贵,快,娘要不好了。”胡氏立即尖叫起来:“快把娘背家去呀!”

邓富贵本就是孝子,听了这话,当下也顾不得庄秀才,亟亟的问:“娘,娘您咋的了?”

“要死了,老娘要死了!”邓老太装模作样的,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娘!”邓富贵连忙将她背到身上,又冲邓福旺大声道:“快,去请周大夫来家。”

邓福旺见老娘闯了祸早就想溜了,听了这话立时脚底抹油的跑了。

“哎哎,砸了秀才爷这就想走?得报官!”顾氏可看不得邓老太装死,不忿地道。

“秦大嫂子,大家乡里乡亲的,没多大的事。”庄楚然劝道。

“管着你的舌头吧,还撩事!”秦大牛见此扯过顾氏轻斥。

顾氏撇撇嘴,道:“我还说错了?要不是秀才爷,这破相的可是你妹子了,你不感恩戴德,还放这蛮番走?”

“少说两句吧!”秦大牛瞪了她一眼。

邓富贵听了,背着邓老太朝着庄楚然弯了弯身,道:“秀才爷,您看,我娘她身上不好了,这先家去,回头我再来给你请罪,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无事,邓兄弟且家去吧,小心侍奉你母亲。”庄楚然大度地摆手,话锋一转道:“今儿都是误会一场,许是邓兄弟没掌好度,这要是和嫂子及老太太她们说开了,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这可是隐隐的教训了,秦如薇禁不住朝庄楚然看过去,而邓富贵则是脸红红,飞快地背着邓老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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