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因为对苏武的印象,也就是停留在课本上面的苏武牧羊,坚贞不屈上。
所以就跟霍光问了问,苏武的具体情况。

张恒这才知道,苏武其实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官二代,富二代。

其父苏建,曾官拜卫尉,封平陵侯。

可以说,苏武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族子弟。

张恒扪心自问,若是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别说是面对匈奴人的百般威逼利诱,宁死不降了,只怕匈奴人才刚刚开始吓唬,自己就已经降了。

然后少不得成为卫律那样的大汉奸,助纣为孽。

而且,自苏武出使匈奴,身陷敌营之后,他的家族就接连发生不幸。

先是母亲病故,然后年轻的妻子耐不住寂寞改嫁了。

在这之前,苏武的两个哥哥都因为被一些事情牵连自杀了。

如今曾经辉煌无比的苏氏家族,就剩下苏武的两个妹妹和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听着这些情况,张恒也是无比唏嘘。更坚定了要救苏武出苦海的决心了。

不过,以如今的汉匈关系,营救苏武的道路,注定充满了崎岖和荆棘。

目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刘彻知道,苏武还活着,而且还坚贞不屈的活着,这样才有可能救出苏武。

此事,张恒已有主意。

想了想,这个主意没有霍光配合,完全行不通。

于是,张恒就对霍光道:“兄长,我有一策,或许可以救出苏公!假如苏公还活着的话……”

“贤弟快请说……”听说张恒有办法可救出儿时的伙伴,好朋友,霍光急忙问道。

就连张安世,张贺兄弟也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匈奴人是不是一直都说,苏公已死?”张恒试探着问道。

“恩!”霍光点点头:“天子数次遣使问匈奴索要子卿兄,奈何……”

“这就对了!”张恒道:“苏公出使之时,吾汉室正是全盛之时,南越王杀汉使,天兵立时将之碾为灰飞,朝鲜王杀汉使,大兵天降,朝鲜国灭,由是而观之,匈奴人向来胆怯,当初且堤侯单于初立,既言:汉天子吾丈人行也!放归过往所扣押之汉使十余人。以其性定不敢伤苏公毫发,小弟猜测,苏公可能被匈奴人羁押在某个僻静之所!”

“我们只需如此行事……”张恒附到霍光耳边,轻声的说了自己的计策。

“这样行吗?”霍光疑惑的说:“若被发觉可是欺君之罪!”

“事急从权!”张恒道:“且夫天子仁德,必不计较!”

其实,天子刘彻未必有多仁德,但此事,对其极为有利,若苏武归来,不亚于一场辉煌的全胜,在政治上来说对于刘彻稳固他的江山社稷,极为有利。

想想后世对于雷锋、焦裕禄的宣传力度,就可想而知。

所以,刘彻根本不会计较区区小谎言。

“好吧……”想了想,似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霍光点点头,对张安世道:“安世觉得如何?”

张安世方才自也听到了张恒的计策,他在心中权衡再三,最终心中的感性,战胜了理性,道:“为救人从权而变,圣天子必不怪罪!”

事实上,以霍光,张安世在刘彻心中的地位,区区一个小谎言,根本动摇不了。

况且,他们这也是为了义气嘛。

即使事发,天子也没办法怪罪,讲义气才是忠臣嘛!

翌日,甘泉宫。

刘彻刚刚起来,正准备看一下奏章的时候,就见到霍光与张安世联袂而来,两人脸上都充满了喜色。

“爱卿等何以如此欣喜?”刘彻奇怪的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陛下大喜啊!”霍光与张安世拜倒在地,霍光从怀中拿出一份脏兮兮的破旧羊皮,呈上去道:“臣今日与安世在城外打猎,偶然间安世射下一只从北向南飞的大雁,臣心奇之,查看那大雁,却发现,大雁脚环上系着此物,臣看过此物之后,便不敢懈怠,急忙赶来将此喜讯告与陛下得知!”

刘彻接过羊皮,看了看,脸色也是大喜,道:“苏子卿果不负朕!”

只见羊皮上写着一行大字:臣在荒泽中,愿天佑吾皇!汉持节中郎将苏武。

刘彻被羊皮上的文字喜得满脸潮红,在大殿中走来走去。

什么叫忠臣,什么叫为人臣子的楷模?这就是了!

出使近十年,音讯全无,连家中情况都完全不知道,却依然心念君王,记挂社稷。

纵使是三代之时,周公在世,怕也没有这样的忠臣吧。

刘彻的大脑完全被这个信息所兴奋了起来。

“传诏:中郎将苏武忠勇可嘉,着赐其子金三百,萌为侍中!”

“再诏:命典属国即刻入宫见朕!”

“再令:贰师将军入宫!”

刘彻根本没来得及核实,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打算核实羊皮上的文字的真假,就急冲冲的连下三诏。对于这种情况,霍光已经见过好几次。

天子刘彻,虽然天资聪明,但人无完人,在冲动之时,他总会不及考虑就轻易下诏。

譬如当初,仅仅是听信了败阵而归的贰师将军李广利的一面之词,就对李陵帮助匈奴人训练军队的消息信以为真,将李陵全族族诛。

结果后来才知道,那个帮匈奴人训练军队的人,根本不是李陵,不过是一个同姓的汉将。

这直接导致了李陵彻底的叛变。

不过今天刘彻的冲动,对于霍光来说,却是来得正好。

“诺!”霍光恭着身子退下去,他心中大喜,从刘彻方才发布的诏令中,霍光已经清楚的知道只要苏武还活着,那他就一定能救回来。

因为,方才天子刘彻的三道诏令中的两道,分别是诏令执掌外交政策的典属国以及执掌军权的贰师将军进宫,在这两张牌打出去之后,霍光不相信匈奴人敢冒着汉军再次进入草原,发动远征的危险继续扣押苏武。

毕竟时代不同了。

四十年前,匈奴强盛,而汉弱。

如今刚好相反,汉强而匈奴弱。

虽说,汉室经过连年征战,国力消耗严重,但匈奴又能好到哪里去?

若非几个大汉奸的帮助,匈奴人如今能不能继续撑着,还是一个问题。

在此情况下,匈奴有那个胆子冒着汉天子震怒的风险,扣押一个无足轻重的使者吗?

唔……今天貌似状态不是很好,只写了8000不到,惭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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