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姚氏的声音赫然响起,带着说不出来的怒气,就这般话音未尽便如同一道风般出现在符夏等人面前。

跟着姚氏而来的,还有后头稍微慢上一些的符瑶,只不过面色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弱气与狼狈,如同找到了靠山重新显露出了以往的那股优越与傲气。

这个时候符瑶显然已经换过了一身衣裳,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就连原本被符瑶连着扇了好些巴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颊也重新添上了脂肪,不仔细看的话倒也很难看得出来。

符夏抬眼扫了这对母女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今日的重头戏总算开始了,也不枉她之前罗里吧嗦的跟符仲景费了半天的功夫。

宁尘逍倒是有眼福了,看的戏一出连一出,一出将比一出精彩,一个比一个刷新人的理解极限。

姚氏的质问理直气壮得无法形容,一如符瑶从头到尾并不曾犯过任何的错,而是一个受害者一般,而她此刻前来便是带着女儿来追讨一个公道。

这样的出现方式当真显得有些好笑,符夏也不知道姚氏到底想到了什么样精彩绝伦的翻盘手法,竟然胆敢如此嚣张而不讲道理的当众带着符瑶杀了过来。

不过,越是这样她便越是满意,这倒正中她的下怀,比起原先的计划来说甚至还省去了她不少的功夫。

不论今日符瑶的所作所为姚氏有无参与,但姚家早就已经涉及其中,更何况姚氏想要打杀她的心一点不比其他人少半分。

更何况,姚氏就算先前不完全知情,至少也不可能一点都猜不出符瑶所作所为安的是什么心,打的是什么主意。而这会符瑶行事败露。面对不利后果时,当然也第一个能够去找的便是自己的亲娘帮忙。

如此一来,符瑶也不可能不把所有一切如实告知。而事实上,事情真相对于姚氏母女来说当真一点都不重要。在她们看来,重要的只是如何从这次事件中翻过身来,如何摆脱不利的局面,如何再一次的报复罢了。

“姚氏,你这是做什么?王驾面前如此大呼小叫、如此失仪无礼,实在是有失体统!”

符仲景当下便黑了脸,径直朝着一脸傲气无比的姚氏呵斥起来。

这一声呵斥可不是什么场面话,虽说是借着宁尘逍的由头而责备。但的的确确是他的心声。

因为此时此刻,姚氏当众如此行事,最最踩到打到的是他这个相爷的脸面!

府里头,大的小的一个两个三个女人竟然全都敢这般朝他呵斥、甩脸子,他这相爷岂不是一点做头都没有了?

姚氏更是如此,从嫁给她的第一天起到现在,表面上看着还算一般,可骨子里头时不时都会散发出那种居高临下之感,仿佛当真是下嫁于他,对他是一种莫大的恩赐似的。

早几年倒也就罢了。如今他都位极人臣,而姚氏也好、姚家也罢,却依然是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一直想要压着他一头。着实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姚氏更是让他愤恨,前不久在长安公主府时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帮着姚家人抬姚家压符家颜面,警告过后也仅仅只是表面的低头认错,骨子里头却还是一如既往不曾有过半点真正的改变。

而如今,更是当着宁尘逍等人的面,这般毫无顾忌的顶撞于他,这更是说明了姚氏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将他真正放在眼中!

“宁王爷恕罪、老爷息怒!”

姚氏虽然被符仲景这般反斥,但却没有丝毫退让之意,只是微微朝着宁尘逍与符仲景各行了一礼。便继续说道:“今日妾身自知失仪失礼,但实在是太过气愤太过难以平复心中的冤枉。所以才会有此冲动的行事。”

“妾身之责,迟些妾身自会心甘情愿的领受。但此刻,妾身恳请王爷与老爷给妾身一个说话的机会,让妾身能够替小女瑶儿讨回一个清白与公道!”

这话一出,符仲景却是不由得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姚氏竟然会将今日符瑶当众所做并且承认了的一切如此直接彻底的否认掉。

而宁尘逍倒是并无什么特别意外之处,甚至于还极为感兴趣的模样直接点头说道:“符夫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本王还是先前跟相爷所说的同一句话,本王今日不过是顺道跟着过来凑个热闹的,本王就只是看看、听听,你们都不知道最近几天实在是闲得有些无聊,所以你们都不用管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当本王不存在便成,本王保证绝对不会怪罪任何人!”

“放心吧,放心吧!”说罢,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摆了摆手一副宽姚氏心的模样,而后笑眯眯的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自个喝着自个的茶,果然再次旁观不言。

宁尘逍的反应倒是让姚氏略微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符夏是特意了宁尘逍回来耀武扬威,却不曾想到宁尘逍竟只是摆出一副看戏的模样,并不曾表示半点偏帮偏向。

这倒有些符合宁尘逍平日里的行事做风,但此刻姚氏却不敢真正相信宁尘逍嘴上所言,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便是宁尘逍亲自带了人去帮符夏那个贱人。

若是没有宁尘逍出手的话,瑶儿就算不能将符夏那个贱人给解决掉,至少也不可能被逼得当众暴露出身份,逼到那样的地步。

不过,既然宁尘逍这般说了,那姚氏也正巴不得,她本就没指望宁尘逍当真处于中立不去帮符夏,而此刻能够直接让她顺利开始发难便已经足够。

如此一来,姚氏也没再跟宁尘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谢过,而后也没再去询问符仲景的意思,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竟是略过了符仲景,直接看向了符夏。

“符夏,你到底是何意,为什么要陷害你妹妹,瑶儿到底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竟然值得你这般大费功夫的布局引她上当,还逼着她当着众人之面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人?”

姚氏冷场质问着符夏,那神情当真一副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与冤枉似的:“你这心到底是什么长的,就算再不喜欢瑶儿,就算再不恨我这嫡女,但也没必要如此冤枉你妹妹想要杀你跟你那娘吧?瑶儿年纪小没经过什么风浪,轻而易举的便被你给坑了,连受了冤枉都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的当着众人之面承认一些自己压根没有做过的事情!”

“杀人不过头点地,符夏你这是要亲自毁掉你妹妹的名誉跟清白,让她再也没法堂堂正正的做人,没法在这京城之中抬得起头来呀!你这心怎么能够这般狠,怎么能够这般歹毒?你就算有什么恨,有什么怨,大可直接冲着我来,没必要用这般无耻的手段去欺负瑶儿吧?”

一席话,姚氏直接将符瑶由凶手硬生生的说成了受害者,而且言辞之间没有半点的心虚,仿佛事情本身就是如此,没有任何不对之处,那种底气当真是无与伦比,真不知道这老女人的脸到底是什么做的。

符仲景见姚氏直接跳过他,简单与宁尘逍说了两句后便把矛头直向了符夏,而且还把事情完完全全的翻了个个头,一时间也倒是索性懒得再出声,皱着眉由着那个女人先去。

他倒是要看看,今日姚氏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与本事,能够当着宁王之面,把一个铁打了的事实给转过来。

如果姚氏真有那样的能耐,那有些事情还好说,若是姚氏没有这样的本事却偏偏要行一步这样的棋,那么最后会如何他当真只是一声冷笑!

喜欢闹?那他今日便让这些人闹个痛快,等这一个两个全都闹完了,到时他可是得让她们好生看看,这相府到底是谁当家作主,到底是不是谁都可以不经他的允许,想怎么闹就能够怎么闹出来的。

而宁尘逍神色不变,甚至于连眼角都不曾往符夏好边多斜看一眼,反倒只是兴趣满满的看着姚氏,偶尔又看一眼符瑶,似乎压根就不担心符夏那边,也不在意一般。

符夏的反应最是直接,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也与所有人所想的都不怎么相同。

没有众人所想的那种不可思议,也没有什么愤怒,更没有半点的惊慌与不知所措,仿佛姚氏这样无耻的举动本就不算什么,多少还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这种颠倒是非黑白,完全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当真是荒唐得可笑,所以符夏却是一个没忍住,当场便“噗”的一下笑出来声来。

“母亲,您确定不是特意过来讲笑话的吗?”她不急不慢,一副好笑到了极点的模样:“还是说,母亲觉得我这庶女当真如此愚蠢好欺,您一通话下来什么错什么罪都成了我的了?您这是没睡醒呢,还是吃错了药了呢?”(未完待续)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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