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煞我了!”就在众人以怀疑的目光审量着老者时,躺在地上的断腿汉子突然发出了一声痛嚎,几乎已是没了气息的他,又活转了过来。
围在四周的百姓,愕然的望着那在阎罗殿里转悠了一圈,又活了过来的断腿汉子,一个个脸上,都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们亲眼看着那断腿汉子被战马踏中口吐鲜血不止,战马的马蹄沉重,踏在人的身上何止千钧,受了战马踩踏,无论在谁看来,那汉子都是不可能有救。

让所有人都意外不已的,是老者居然只是喂那汉子吃了一颗丹药,便起到了起死回生的功效。

“仙长!”众人正愕然的望着醒转过来的断腿汉子,一个老妇挤出了人群,突然跪倒在老者面前,向他磕头不止,哭着说道:“我家闺女得了重病,卧床已有两年,还请仙长救救她!”

老妇这一跪,四周围观的百姓中,也有那家里有重症病人的,一个个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跪在老者面前,恳求老者施以援手。

“乡亲们请起!”面前跪着许多有求于他的百姓,老者一手捋着雪白的胡须,另一只手向跪着的人们虚抬了一下,对人们说道:“某乃化外之人于吉,本不欲参与这世间之事。无奈民间疾苦,着实让某心生不忍,既是乡亲们有求于某,那某便去为乡亲们化危解厄一场便是!”

于吉允诺为众人化危解厄,跪在地上的百姓们齐齐欢呼了一场,纷纷站了起来,拉着于吉,抢着请他前去家中。

几日后,远在北方的渔阳城外,一队衣甲通红似火的大军,正缓慢的朝着南方推进。

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健马,刘辩身穿金色战甲,一边缓辔前行,一边扭头朝身后的渔阳城张望。

“公孙度已然领军返回辽东!”跟在刘辩身后,见刘辩扭头向渔阳张望,庞统凑近了一些,对刘辩说道:“袁本初得了幽州,殿下莫非对他半点顾忌也无?”

渔阳城墙上,一面面冀州军的战旗迎风猎猎翻飞,使得在战乱中少了许多生机的渔阳,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气势。

“多个强大的盟友,总比多个强大的敌手要好!”重新回过头,望着前方,刘辩一边给庞统丢了这么一句话,一边向庞统问道:“曹孟德可有消息?”

“回禀殿下!”刘辩提起曹操,庞统骑着马,抱拳对他说道:“兖州军已将郭汜逼入河内,郭汜大军缺粮,不出数日,曹孟德便可将其击破!”

得知曹操即将击破郭汜,刘辩勒住战马,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沉吟了片刻,对身后跟着的亲兵喊道:“传令下去,大军往西南行进,绕道河东,直返洛阳!”

刘辩领着洛阳军,绕道河东,从河东返回洛阳。两三天后,在河内围困郭汜的曹操,得了消息后,心头却是陡然一紧。

“明公,洛阳王本应从河内经过,径直返回洛阳!”程昱站在曹操身后,看着正望向远方的曹操,压低了声音,对曹操说道:“方才得到消息,洛阳王不仅没有领军往河内方向走,反倒是绕道河东……”

“以仲德之见……”曹操没有回头,依然望着远处被兖州军包围起来的郭汜残军,向程昱问道:“洛阳王究竟想要做些甚么?”

“不欲陛下进入洛阳!”双手抱拳,向曹操躬身一礼,程昱对曹操说道:“若是洛阳王率军来到河内,即便明公击破郭汜,无论出于何种原委,陛下也是定然随同洛阳王返回洛阳……”

“可是洛阳王如此做法……”紧紧的蹙起眉头,曹操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究竟是何意图?”

“明公心内明了,何须言明!”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程昱对曹操说道:“洛阳王这是要明公将陛下带回兖州……”

“兖州……”曹操撇嘴微微一笑,对程昱说道:“某不欲返回兖州,若是救了陛下,某欲领军前去许昌!”

“许昌地处中原要冲,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曹操提出要去许昌,程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对曹操说道:“明公前往许昌,正可趁机休养生息、壮大军伍,来日征伐天下,匡扶汉室之威!”

“仲德所言不差!”嘴角保持着淡然的笑意,曹操缓慢的点了点头,眺望着远方被包围的郭汜残军,抬起手臂,高声喊道:“传令全军,一举击破郭汜!”

得了曹操命令,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兖州军官,赶忙举起手中令旗,用力的挥舞了几下。

随着令旗挥舞,四五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手拿鼓槌,用力的敲打起他们面前的战鼓。

战鼓“咚咚”,声音彻天动地,率军包围郭汜的夏侯惇听到主阵传来战鼓声,将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向身后的兖州军将士们高喊道:“将士们,随本将军杀!”

跟在夏侯惇身后的,还有李典、乐进二人,听得夏侯惇如此一喊,二人也将手中兵器高高举起,大喊了一声:“杀!”

发出呐喊,夏侯惇双腿朝马腹上一夹,一手持着大刀,刀锋斜斜的指着身后地面,纵马向郭汜军冲了上去。

乐进、李典二人紧随其后,向着郭汜军策马疾冲。

数万兖州军紧跟着仨人,一边发出震天的呐喊,一边持着兵刃,扑向了郭汜军。

“防御!防御!”夏侯惇领军发起了冲锋,连日与兖州军作战,从未得胜一场的郭汜见状,赶忙向他身后的军队下达了防御的命令。

一队衣甲残破、甚至有些人手中盾牌都被劈砍掉了边角的重步兵,得了郭汜的命令,赶忙列起了防御阵型,一手持着盾牌,组成了几排厚实的盾墙,另一只手提着短矛,矛尖指向着正朝他们冲上来的兖州军。

重步兵刚刚摆好阵列,一群弓箭手,立刻就跑到重步兵阵列后,纷纷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向了还在冲锋的兖州军。

“放箭!”兖州军的冲锋太过突然,指挥郭汜军弓箭手的军官,根本没机会让弓箭手放箭定位,只能凭着经验,在觉着最前面的兖州军冲到射程之内时,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箭矢搭在弓弦上,郭汜军弓箭手,得了军官命令,纷纷放开了拉起弓弦的手,将箭矢射了出去。

随着弓弦声声颤响,一支支箭矢“嗖嗖”的飞向了正疾速冲锋的兖州军。

跟着夏侯惇冲在最前面的,是兖州军的重装骑兵。

兖州骑兵,与洛阳军骑兵稍有不同。刘辩在洛阳军骑兵中装配的马镫,并没有传到其他群雄的军中。没有配备马镫的兖州骑兵,骑在马背上相对不是十分安稳。

迎着雨点般飞来的箭矢,夏侯惇双手搅动着大刀,将大刀舞的如同风叶一般,策马奔在他左右两侧的李典和乐进,则伏下身子,借助着战马的身躯躲避着郭汜军射出的箭雨。

数千名冲在最前面的兖州骑兵,一手举着骑兵圆盾,另一只手提着短矛,双腿不住的夹着马腹,催马快速前冲。

一支支箭矢飞向兖州骑兵,不少箭矢击中骑兵手中的圆盾,随着马蹄踏着地面的轰鸣,兖州骑兵之中还响起了一阵阵盾牌和箭矢相撞的“啪啪”脆响。

箭矢太过密集,除了被盾牌挡住的箭矢,也有一些角度刁钻的羽箭射中躲在盾牌后的兖州骑兵,将那些运气不好的骑兵射翻马下。

还有不少箭矢,飞向兖州骑兵,虽说没有射中马背上的兖州军,却将一匹匹战马射的如同刺猬一般。

被箭矢射中的战马,发出一声声悲鸣,在快速奔跑中,前蹄一软,翻着跟头,连人带马摔了出去。

无数战马的马蹄砸击在地面上,地面上的尘土高高飘扬,弥漫起了一股如同浓雾般的土黄色烟幕。

一个个中了箭的兖州骑兵和一匹匹战马翻滚着栽落进这片浓重的烟尘,将原本就已是让人看不清远处的烟尘又高高扬起了一些。

挥舞着大刀,最先冲到郭汜军阵前的夏侯惇,在到了郭汜军重步兵的阵列前时,大吼了一声,猛的提了一下缰绳。

疾冲中的战马,缰绳被猛然提起,吃痛之下,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后腿猛然一蹬,纵身跃向了郭汜军重步兵的阵列。

战马跃起,下面的郭汜军重步兵赶忙将短矛指向天空,十多支短矛狠狠的扎进了夏侯惇坐骑的马腹中。

随着战马凌空前冲的势头,锋利的短矛将它的肚腹划开一条条长长的口子,马血与内脏如同下雨般落下,落了下面的郭汜军满脸满身。

坐骑被郭汜军刺死,马背上的夏侯惇借势将手朝马鞍上一按,身体凌空跃起,下落时手中大刀在四周划出了一道圆形的光弧。

十多名郭汜军见夏侯惇从马背上跳起,连忙冲了上来,举起短矛,企图像刺死战马一样,将夏侯惇串在短矛上。

可夏侯惇毕竟不是一匹马,那十多个郭汜军刚刚冲上来,夏侯惇手中大刀划出的光弧便削向了他们。

随着一声声惨嚎,十多个冲向夏侯惇的郭汜军,相继中刀,一个个胸口喷涌着鲜血,被撩翻在地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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