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云拦住去路,吕布勒住战马,圆睁环眼,向赵云问道:“将军乃是何人?因何拦住我等去路?”
“末将乃是常山赵子龙!”赵云骑在马背上,双手抱拳,向吕布拱了拱,挺直胸膛对他说道:“殿下方才要末将带句话给吕将军,军中事务紧急,殿下须返回军中主事,请吕将军代为向陛下辞行!”

赵云体格魁梧,骑在马背上,身躯就犹如一尊铁塔一般。可他偏偏又生着比寻常人更为清秀的面相,若撇开他那魁梧的身躯不看,反倒会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小生。

常年征战沙场,武将是否勇武,吕布早是一眼能看出个大概。他自是不会单纯从一个人生的是否好看来评断武功,把赵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吕布心内不由也暗暗赞了声威风。

刘辩已在太史慈等人的迎接下向军营方向奔去,即便赵云让开,让吕布追上刘辩,吕布也是拿他没了奈何。何况赵云又威风凛凛驻马挡于身前,面对赵云,吕布并无数回合内便将他快速斩杀的信心,而且也没有与赵云厮杀的必要。

“陛下请洛阳王前去大殿议事,烦请赵将军向殿下通禀!”心知眼下开罪不起刘辩,吕布抱拳给赵云回了一礼,对他说道:“事出紧急,还望将军……”

“吕将军!”不等吕布把话说完,赵云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对吕布说道:“殿下返回军营,乃是有要事处置。方才末将已然说过,殿下恳请吕将军代为向陛下请辞!”

挡住吕布等人的去路,不过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刘辩已在太史慈的护送下走的远了。眼角的余光看到刘辩等人走远,赵云也不愿多与吕布纠缠,再次抱拳朝他拱了拱说道:“末将告辞!”

领着五百多名骑兵,眼巴巴的看着赵云从容兜转战马,追赶刘辩等人而去,吕布是满心郁闷,却又无计可施。

王允得知城外来了队伍迎接刘辩出城,心知刘辩是要返回洛阳,赶忙命令吕布前来追赶,却没给吕布动用武力的权利。

得到命令,吕布虽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辩越走越远。

在赵云与太史慈的护送下,刘辩返回了驻扎于城外的军营。

还没到牙门,他就看到徐庶领着一群武将正等在牙门之外。见刘辩返回,徐庶赶忙引领众人迎上。

“殿下!”到了牙门前,刘辩刚勒住战马,徐庶就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听闻殿下于城内遇刺,臣下心内很是惶恐,不得已才让子龙入城……”

“驻扎于此,尚可得到城内消息,也难为你等了!”刘辩并未责怪徐庶反倒是先夸赞了一句,随后翻身跳下战马,一边与徐庶并肩朝牙门内走,一边向徐庶问道:“本王已然出城,军师以为日后该当如何?”

“李傕、郭汜、牛辅等人坐拥大军,皆驻扎于长安附近!”走在刘辩身旁,徐庶面色凝重的对他说道:“王允眼下虽是允诺赦免西凉军众人,可臣下却窃以为他不过是缓兵之计,待到长安城防稳固,恐怕……”

徐庶说出这么一番话,刘辩立刻下意识的扭头朝跟在身后的贾诩看了一眼。徐庶的看法,与贾诩竟是不谋而合,可见二人都不看好王允执掌长安朝局。

正向军营内走,一条身影陡然从刘辩等人眼前闪过。

闪过的那人影低着头,走的很快,只是一倏悠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刚才过去的是……管青?”看向人影消失的地方,刘辩抬手指着那几顶挡住人影的营帐,向一旁的徐庶问道:“她为何会在此处?”

“管亥兄妹皆在军中!”刘辩问起管青,徐庶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殿下不在,臣下僭越,因管青早先保殿下离开渔阳有功,因此便让她做了个将军,随同臣下领军来到长安……”

“呃!”有着现代人思维的刘辩,对女人做将军,并没有太多反感,他点了点头说道:“管青武艺高强,做将军倒也使得!”

跟在刘辩身后的众人,起初还以为他会因徐庶如此安排而心生不悦,见他不仅一脸淡然,反倒还赞许的点了点头,众人皆是一脸的茫然,也多少替徐庶暗暗松了口气。

“殿下回来了!”在众人的陪同下,刘辩正朝军营内走,不晓得是谁高喊了一声,紧接着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随着这声喊,正在军营里忙活着的官兵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全都朝着牙门方向涌来,一时间,牙门处火红一片,聚集了如同潮水般的官兵。

“殿下威武!”跑到刘辩近前,一名军官高高举起手臂,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潮水般涌到牙门处的官兵们都高高的将手臂举了起来,不住的呐喊着“殿下威武!”

看着群情激奋的官兵,刘辩心内也很是感动,拉住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兵士的手,向聚拢在身前的官兵们喊道:“将士们辛苦了!”

“吼吼!吼吼!”刘辩的喊声刚落,官兵们就发出了一阵雄浑的吼声,几个站在最前面的官兵上前将刘辩抬起,高高的举了起来,抬着他朝军营内走去。

跟在刘辩身后的徐庶等人见到这一幕,彼此看了看,太史慈正要上前阻止那几个抬起刘辩的兵士,赵云赶忙拉住他,向他摇了摇头。

被刘辩从城内救出,与他一同来到军营的贾诩和蔡邕,看到刘辩如此得官兵爱戴,神色中也是一片感慨。

蔡邕感慨的是,他的女儿蔡琰,竟是如此好命,能嫁给一位在军中有着绝对威望的汉室宗族。将来蔡琰要是为刘辩生个一男半女,他们蔡家从此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了。

而贾诩感叹的,则是刘辩有着这样一支崇拜他几乎到了盲目的军队,在将来的征战中,恐怕再强悍的军队,一旦与刘辩的大军遭遇,也会如同腐朽的枯木一般,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刚刚回到长安城城门外的吕布,正满心郁闷的寻思着返回城内,该如何向王允回报,陡然听到身后远远传来一阵呐喊。

他赶忙回过头,朝传来喊声的方向看去。

刘辩大军距长安城足有五六里,如此远的距离,声音很难达到。可驻马立于城门外的吕布,却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呐喊声。

望着刘辩大军所在的方向,吕布脸上现出一抹凝重,军营传来的喊声已然落下,他还在凝望在远方发愣,直到身旁一名军官小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朝身后跟着的骑兵们一摆手,领着队伍进城去了。

刘辩返回军营,军营内是一片沸腾,除一些正执勤的兵士无法走开,其他人都聚拢到了刘辩身旁。

被官兵们高高举起,满脸笑容的刘辩扭了下头,恰好看到在人群最外围,远远的站着一个身穿鳞片甲的将军。

那将军身量颀长,不过却不似赵云等人体格魁梧,反倒给人一种如同风中摆柳,弱不禁风的感觉。

虽说距离甚远,看不真切相貌,可刘辩却是晓得,立于人群之外远远看着他的,除管青再无别人。

待到官兵们将刘辩放下,刘辩朝兴奋尚未完全褪尽的官兵们虚按了两下手,抬脚朝管青刚才站着的地方走去。

数万名官兵见刘辩往外走,赶忙给他让开了一条通路,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目送着刘辩。

出了人群,刘辩朝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到管青的身影。

“方才谁见着管将军了?”没有找到管青,刘辩扭头向身后的官兵们问了一句。

官兵们只顾围在刘辩身旁,哪里注意到管青站在外面。一个个都是满脸茫然的相互看着,数万人,竟没有一个人留意管青往哪去了。

“殿下找某何事?”刘辩正扭头四下寻找着管青,他的身旁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音。

扭头朝身旁看了一眼,刘辩看到的是管亥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要说管亥与管青,从面相上看,还真不像是亲兄妹。虽说管青身量要比寻常女子高许多,可她面容娟秀,生的很是柔婉。而管亥却完全不同,管亥浑身肌肉琼结,敦实的犹如石像一般。他的面相,生的也颇为凶恶,虽不似典韦那般让人看上一眼,都会一阵心惊胆寒,却也不像是个善类。

“管将军!”朝管亥点了下头,刘辩扭头向不远处如同红色浪潮般的官兵们看了一眼,伸手拽着管亥衣袖,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令妹何在?”

“哦!”之所以把管亥拉到一旁,就是不想他们说话被官兵们听了去,可管亥却好似浑然没了解刘辩的想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粗着嗓门,对刘辩大声说道:“殿下原来是要找我家妹子,我家妹子方才还在,只是这会不晓得跑哪野去了。”

“妹子!妹子!”仅仅只是说话大声倒还罢了,管亥扭头朝四下看了看,也没见到管青,他伸直脖子扯开嗓门,大声嚷了起来:“殿下找你!”

管亥这么一喊,刘辩顿时满脸尴尬。要说他与管青,倒也没有甚么特别的关系,不过生为一军之主,刚返回军营,便找寻一员女将,无论看在谁的眼里,也会觉着他一定心内揣着不可明言的目的。

“罢了,罢了!”管亥刚喊了两声,刘辩赶忙朝他直摆手,满头黑线的冲他说道:“管将军且去忙吧,本王自会寻找。”

在管亥扯着嗓门喊叫的时候,数万官兵竟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响,一双双眼睛,都是眨也不眨的望着管亥和刘辩。

止住管亥的喊叫,刘辩凭着直觉,抬脚朝他认为管青应该在的一片营帐走去。

“看甚么看?”看着刘辩走的远了,管亥才扭头朝正望着他的官兵们一瞪眼,吼了一嗓子:“该干嘛都干嘛去!看得本将军焦躁了,当心兜头一通老拳!”

管亥的剽悍,在军营中也是出了名了,被他这么一吼,许多官兵都缩了缩脖子,纷纷散了去。

刘辩找管青去了,徐庶很识趣的并没有跟上,而是对身旁的赵云、贾诩等人说道:“殿下找寻管青将军,定是有要事商议,我等且返回主帐,等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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