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传来晨练官兵们发出的阵阵呐喊,一队队刘辩军兵士列着整齐的队伍,训练着拼杀技能。
远处的空地上,三五成群的渤海军官兵,懒洋洋的远远观看着刘辩军的操练,不时还有人指指点点,跟一旁的同伴小声嘀咕着什么。

赵云手按剑柄,在兵士们操练的队列旁来回的走动着,初升的朝阳照射在他的身上,使得他那身银色的铠甲,也泛着些许金灿灿的光泽。

“赵将军!”正指点着官兵们操练,一名刘辩亲兵飞快的跑进了军营,到了赵云近前,那亲兵先是朝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才向赵云凑近了一些,附耳对赵云说道:“殿下请将军即刻去官府见他。”

扭头朝传令的亲兵看了一眼,从亲兵神神秘秘的样子,赵云看出定然是城内出了什么变故。

他朝亲兵点了下头,待到那亲兵转身离去,才向不远处还在观看着官兵们操练的典韦招了下手。

见赵云向他招手,典韦赶忙走了过来,到了赵云近前,瓮声瓮气的问了句:“怎了?”

“殿下要某前去寻他。”赵云向左右看了看,见附近都是自家官兵,才压低了声音对典韦说道:“若非出了大的变故,殿下定然不会派出亲兵来找我等。你且在此处看顾着将士们操练,或许今日便会有大事发生……”

看着典韦点头应了,赵云刚要转身,又觉着有些不放心,回过头再次小声叮咛了一句:“若非得了殿下指示,千万莫要惹事,切记!”

“赵将军放心!”见赵云好似有些信不过他,典韦满头郁闷的向赵云摆了摆手说道:“某虽不似将军一般心思缜密,却也不是个爱惹事之人,人不惹我,我不去招惹他们便是!”

典韦如此一说,心内虽是还有些不放心,赵云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点了下头,转身向军营外走去。

几名等在一旁的赵云亲兵见他向军营外走去,连忙跟上,随着他一同走向辕门。

官府后院,刘辩起身后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前去城墙上等待斥候回报。

他站在窗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拧着眉头,望向后院内正怒放着的一片片花丛。

初升的朝阳,光线很是柔和,铺洒在花丛之上,给怒放着的鲜花也镀上了一层细细的金边。

正望着后院的花丛,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听到吵嚷声,刘辩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他就听到后院入口处传来了几声连续的闷响,数名守着外院的渤海军兵士被人如同丢麻包一般甩在地上趴着。

打翻他们人显然用力不轻,被撂倒在地的渤海军兵士,一个个龇牙咧嘴疼的嘴里直抽抽着凉气,却没有一个还能勉强爬起来。

当这几名渤海军被人硬生生从前院甩进后院的同时,一员穿着银色铠甲的小将军领着几名长剑已然出鞘的红衣亲兵快步走进后院。

跟在他们身后涌进后院的,还有百余名手持兵械的渤海军官兵。

负责后院守备的刘辩亲兵,见渤海军官兵涌进后院,“呼啦”一下,全都抽出长剑涌了上去,与那百余名渤海军相互对峙。

“这是做何?”见百余名渤海军紧跟着赵云等人涌进后院,刘辩抬脚迎了上去,冷着脸冲他们低喝道:“阻拦本王麾下将军,可是意图软禁本王?”

被刘辩这么一喝,百余名渤海军一个个面面相觑,手中兵刃也不由的松了一松。

后院闹哄哄的吵了起来,把后院让给刘辩,在前院寻了个房间入住的公孙范听到吵闹,赶忙跑了出来。

见一群渤海军官兵涌进了后院,正与刘辩的亲兵对峙,公孙范瞪圆了眼睛冲那些渤海军兵士低吼了一声:“都在此处作甚?要你等保护殿下,不是让你等阻挡赵将军!都快滚!”

被公孙范喝骂了一句,百余名渤海军官兵这才收起兵器,抬着那几个被赵云打翻在地的同伴,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朝公孙范瞪了一眼,刘辩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他的住所走了过去。

赵云紧随其后,跟着向刘辩的住所走去。公孙范也想跟上,可他才刚抬起脚,几名刘辩亲兵就侧身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刘辩亲兵,公孙范伸长脖子,向已经快要走到房间门外的刘辩望了一眼,才无奈的甩了甩头,转身朝前院走去。

进了房间,刘辩站在门边,等赵云也入了屋内,他才将房门拉上,对赵云小声说道:“本王觉着公孙瓒可能是想将本王软禁在这重合城内……”

“公孙瓒?”刘辩的话才出口,赵云就一脸愕然的看着他,压低了嗓音说道:“他竟如此大胆?”

“我军只有不足两万人!”抬脚走到屋内矮桌边坐下,刘辩朝赵云招了招手,待到赵云也跪坐在草席上,才小声对他说道:“重合城内,渤海军或许无力阻拦我等,可那公孙瓒一旦来到重合,恐怕事态就不在你我掌控之中。”

“来到渤海,可是军师的计策。”早先跟随徐庶作战,从未有过败绩的赵云听到刘辩如此一说,微微蹙起眉头,对刘辩说道:“殿下打开第二个锦囊,可有看清军师原话?”

“本王也在纳闷!”刘辩摇了摇头,一脸纳罕的对赵云说道:“军师算无遗策,如何会在此事上犯下如此大的疏漏?”

“军师不是还给了殿下第三个锦囊吗?”手捏着下巴,低头沉吟了片刻,赵云抬起头望着刘辩,对他说道:“眼下正在危急之时,殿下可将第三只锦囊打开……”

刘辩微微拧了拧眉头,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虽说本王以为尚未到打开锦囊之时,可眼下情形确是十分危急,打开锦囊也不为过。”

说着话,他从怀里摸出了徐庶交给他的第三个锦囊。

打开锦囊,刘辩和赵云发现,这只锦囊内装着的丝绢上,竟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展开锦囊简单看了一遍,刘辩惊的两眼瞪的溜圆,将丝绢递给赵云说道:“方今我等遭遇,军师竟是算的毫厘不差!”

接过丝绢,赵云看了一遍上面的字迹,也是满脸惊愕的抬头望着刘辩,对他说道:“殿下若是晚些打开锦囊,当真是要误了大事!”

“事出紧急,不可耽搁!”从赵云手中拿回那块写着徐庶计策的丝绢,刘辩站了起来,对赵云说道:“你即刻返回军营,点齐骑兵,前来接应本王。命令典韦等人,将渤海军军营包围,所有渤海军一律缴械,待到我军离去,再让他们找到兵刃不迟!”

“诺!”已经看了丝绢上所写内容的赵云,心知事情已经到了耽延不得的境地,赶忙站了起来,抱拳应了一声,跨步向屋外走去。

官府后院中,百余名刘辩亲兵摆着阵列,面朝外院,早已做好了防范。

刘辩的亲兵,跟随他已是有了些日子,方才渤海军涌进后院,这百余人就已感到今日定然有事发生,因此才在刘辩没有下令的情况下,提早做出了防范外院渤海军袭击的准备。

出了刘辩的房间,赵云一手按着剑柄,领着他带来的几名兵士,快步朝外院走去。

见赵云冷着脸从内院走出来,先前曾试图阻挡他,却被他给打得躺了一地的渤海军不敢阻拦,纷纷让到一旁,目送着他快步走出官府。

官府前院,公孙范居住的房间内。田楷与公孙范并肩站在窗口,望着赵云快步离去的背影。

待到赵云走出前院,田楷突然转过身,面对着公孙范,对他说道:“不好,弘农王要先动手!”

“如何处置?”听说刘辩要先动手,公孙范心内一惊,赶忙对田楷说道:“城内守军只有六千余人,弘农王却是有着近两万大军……”

“命令亲兵,冲进后院,将弘农王拿下!”田楷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对公孙范说道:“擒了弘农王,即便他的大军抵达官府,也是投鼠忌器,又奈我何?”

“不可!”田楷话音刚落,公孙范就连忙抬手止住了他,向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命令守城兵士,速将城门关闭,拉起吊桥,任何人不得出城!”

一名守在门外的亲兵听到公孙范的喊声,赶忙应了,飞快的跑出了官府。

“关上城门、拉起吊桥又能如何?”门外的亲兵跑出了官府,田楷紧紧的拧着眉头,对公孙范说道:“若是弘农王强行开城,守城将士谁能拦住?”

公孙范低下头,沉吟了许久,才对田楷说道:“关闭城门,若是弘农王真要出城,我等也是阻拦不住。可田将军假若真的拿下弘农王,恐怕不出几日,围剿黄巾军的官军就会开赴渤海,重合城内尚有近两万弘农王所部,两方里应外合,以渤海军之力,如何对付众多官军?将军这是要置前将军于死地啊!”

“如此便要眼睁睁看着弘农王从我等面前离开?”田楷转过身,一拳砸在窗口边的墙壁上,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若是弘农王能够留于此处,前将军不日定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重臣,大好时机竟从指隙溜走,某心中着实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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