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闺房之乐惹春思
“此事做的很好!”郑屠坐在前厅,而他侧面坐着的乃是吴之敏。郑屠点了点头,对吴之敏表示出赞赏道。

吴之敏忙拱手道:“不过是按成忠郎吩咐行事罢了,当不得好字!”

“那老汉可安置好了?”郑屠吃了一口茶,问道。

“已然送出了郑家庄,只说是要探望远房亲戚!”吴之敏忙道,“也是成忠郎仁厚,把与了他许多银子,足够他衣食无忧了!”

郑屠点了点头叹道:“某也不想这般行事,只是——只是若要人归心,若要天下好汉来投奔于某,却不得不行此事。那老汉也失去了儿子,却也成全了某,好生待他!”

“这个自然,成忠郎只管放心!”

“此事了了,你可在城内多勾留几日,自从你跟随了某,这些时日也够忙的。如今你掌管内库,自己去领些银子,某画个押,也算是对你补偿一些罢!”

吴之敏忙称谢道:“如此却不必了,若是随着成忠郎还缺银子,传扬出去只怕招人笑话,便是每月的体例银子花也花不完的。”

郑屠笑了笑道:“这事赏赐与你的,只管支取就是!哪个敢说闲话?”

“却是无人敢说闲话。如今成忠郎之名,不说郑家庄,便是渭州城也传扬出了偌大的好名声!只是——”吴之敏顿了顿笑道,“在下知道成忠郎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因此可先记下来,日后待成忠郎越发发达了,再支取不迟!”

“你倒是用心了!”郑屠笑道,“也罢,先记着罢。”

吴之敏又说了一回话,提了些郑家庄民事上的事,郑屠自然知道这吴之敏乃是内政行家,也不多说,只嘱咐道:“这些事,你只管宽心去做,若是遇上难事,再来寻我说话,某当并力解之。”

吴之敏忙称谢了,这才告辞。心中自然是对郑屠的信任感激涕零。他毕生所学,便是在于此,如今郑屠对自己信任有加,自然勤谨办事,不敢稍有懈怠。

吴之敏辞谢而去,只剩得郑屠独坐厅内,回想从前光景,想到如今自家也有这般的势力,心中有些感叹。正思虑间,便听得绿环进来了,看见郑屠,盈盈一礼道:“大娘有请老爹过去叙话呢!”

郑屠这才想起来,这些时日,忙于军政之事,倒是冷落了家里的娇妻美妾,点头笑道:“去回你大娘,俺这般去。”

绿环小丫头抿嘴儿一笑,这才轻移莲步,朝着大娘庭院而去。郑屠看得不由哑然失笑。这丫头大约是想表现的婉约一些,故作淑女姿态,看她那移步的模样,显见得是有心学了的,她先前也不曾做出这般的情态来。

郑屠此番却正好猜中了绿环的心思,她自从吃郑屠买了来,一直便伺候大娘,也常见郑屠,只觉得是个再和蔼不过的老爹。如今哪里想得到,这老爹不过这些时日光景,便打下了个大大的名声,这渭州城内,不时便传扬着郑屠的功绩。

更有那素来瞧不起武夫的读书人,也替郑屠歌功颂德起来。说起来也不过是因郑屠救过他等的性命,且又对山寨强人深恶痛绝,故此郑屠适逢其会,在仕林中也颇有地位。心里越发的在意起自家的老爹起来,日里在坊间茶肆街头听得郑屠的事儿多了,心里也越发的想要见到他,便是闭了眼儿,便恍如真如在面前一般。今日所幸来了,却又要装作优雅浑不在意的模样,想来恁地烦恼。

“凭什么绿珠便可得了老爹的专宠?”绿环不由起了小心眼儿,嘴角翘起来,粉嘟嘟的,却显得可爱的模样,惹人怜爱。

“前日有个举子还专程写了诗,只道是官人征战功高的意思!”惠娘正与蕊娘并绿珠说话,她咯咯的笑着,很显然谈论官人的事,最是有兴头的。

绿珠最和她合得来,只得惠娘一出口,必定是要来附和的,也是显得兴致盎然。只有蕊娘抿着嘴儿笑,不时用手帕儿在手中绞来绞去。

“甚么‘初出勇征战,龙城飞将还’,也不知这诗写得如何呢?”绿珠接过话头,嘻嘻的笑着,脸上得意之色洋溢。

“这个要问你家二娘了!”惠娘转过头看了一眼一旁浅笑的蕊娘。

蕊娘见惠娘瞧过来,不由道:“诗倒是平平,只是将官人比的也太好了些!”

“比甚么了?”绿珠便按捺不住的问道。

惠娘也眼中闪着光,期待的看着蕊娘。

“昔日唐朝七绝圣手王少伯诗云: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这诗中的龙城飞将便是那汉时镇守龙城的飞将军李广是也!因此这比拟倒有些过了。”蕊娘轻言慢语,引经据典,娓娓道来。

绿珠便忍耐不住道:“那李广甚是厉害么?比得老爹一般的厉害?”这小妮子不曾见得世面,只道是自家官人便是生平最厉害的人了。然后又不屑的撇一撇嘴道:“当日那些好汉,哪个在老爹手底下走得几个回合的?”

惠娘毕竟见识多些,忍不住笑骂道:“说你没见识呢,你还真敢说话。那李广号称飞将军,又是汉时候的事儿,死了上千年了,你莫非要将他从土里挖了出来,与官人比试么?”

绿珠这才知晓说错了话儿,一脸绯红的坐在那里,忸怩不安。

蕊娘也忍不住掩着嘴儿笑起来,停了一回才笑道:“倒也不怪她没见识,只是这写诗的人没见识罢了。飞将军勇则勇矣,只是他乃是拒胡人于阴山,而官人不过是清剿山贼,比拟便错了。也不知他如何写出来的,牵强附会罢了!”

“谁牵强附会了?”三人正说笑,便听得一个声音大笑而至,忙抬头时,只见郑屠大踏步过来,冲着三人正笑呢。他身后跟着绿环小丫头,一脸红红的,低垂着头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见了,忙起身见礼,惠娘先迎了上去,接了郑屠坐下,笑道:“方才在说你呢,道是有个举子写诗称颂与你,却将你比作那飞将军!”

“哦?”郑屠不由讶异道,“那个这般比俺?恁地将俺比成那汉时的飞将军李广了?”

“只说是个举子!”惠娘笑着,又吩咐绿环道,“起替你爹泡茶来!”

“这哪里是称颂俺!”郑屠不由摇头道,“却分明是叫俺送死呢!如此比拟,只好将来西夏人杀来时,俺好领军去,不叫夏人过渭城呢!”

蕊娘听得有趣,点点头,想来官人还是有些见识的。又想起先前他把与绿钏的那些词儿,不由又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的眨了眨眼睛。

“方才与那吴之敏说了些话,口渴死了,茶呢?”

惠娘这才醒悟过来,看一眼那绿环,脸儿绯红,怔怔的斜着眼睛在郑屠身上乱转出神呢。不由心中暗自叫苦,却又忍不住伸出蒲团扇子,拍了一下绿环的头儿,笑骂道:“小妮子在思春呢,没事想得脸儿这般的红,还不去替你爹端茶来吃!”

绿环“呀”的一声惊得跳起来,脸儿红的更加好看,飞也似的逃走,去端茶了。

“这丫头思春了!”惠娘又狠狠的念叨了一句,一双眼却在郑屠身上狠狠的剜了一下,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看得一旁的蕊娘吃吃的笑。

绿珠心思单纯些,也不知道两人笑些啥,陪着在哪里傻乐不止。

“谁思春了?”郑屠四下里张望,看了看绿珠,不由笑道,“早晚要收了你!”

绿珠忙忙摇手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郑屠不怀好意的瞪着惠娘并蕊娘。

“谁说的,便问谁去!”蕊娘却不上当,只拿团扇儿遮住了半边脸,露出带着笑意的眼睛瞪着惠娘,吃吃的笑道。

“看来便是你了!”郑屠嘿然笑着,然后伏低了身子在惠娘耳边道,“官人俺有解春的良药,要不要夜里试一试?”

惠娘吃他这一番话,弄得脸红起来,轻轻的啐了他一口道:“去解你家蕊娘、绿珠的春去,别胡乱来混我!”

郑屠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不招认,倒也不是没得法子,今晚我替你们三个解了春意就是!”

这番话顿时将三个说的抬不起头来。

正好那绿环端着茶来,听得厅里这般说话,不由顿时站住了,这般话听在心里,却越发撩拨起慌乱的心思来,一发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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